聽到江度的名字,陸明月動作頓了一下。
「謝謝你。
」「應該謝謝江度。
」封勻庭笑道:「早點睡吧,晚安。
」陸明月低聲道:「晚安。
」掛掉電話,封勻庭靠在車身旁,抬頭看向玫瑰小區裡面。
每次看到陸明月為了晏承之難過,他心裡也會跟著難受。
怎麼辦小明月太喜歡晏承之了,他要怎麼樣才能把人搶過來這一晚,很多人睡得不安穩。
晏承之被陸明月掛掉電話,沒有接著繼續打,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心裡有股無力的怒火在燒。
他不能娶她,可又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最近他越來越容易累,沒有精力這樣動肝火了。
好在沒過多久,金紳向他匯報:「明月已經平安回到家裡。
」晏承之嗯了一聲,讓他回去休息。
他手裡拿著之前送給陸明月那根紅手繩,一整夜都沒睡。
而封勻庭在掛掉電話後,也沒有回家。
在玫瑰小區外站到大半夜,露水把他的頭髮都打濕,第二天就感冒了。
他抓住機會,趕緊去醫院打吊針。
還發了朋友圈——「昨晚吹風太嚴重,重度感冒。
」可是,除了家裡人,和幾個塑料兄弟路過來問一聲,陸明月沒有出現過。
封勻庭很鬱悶。
晏承之隨便皺皺眉頭,她就緊張得跟什麼似的,又是親手做吃的,又是親手餵藥。
他生病,連一條問候的信息都沒有!封勻庭在醫院待了一整天。
護士過來委婉地提醒,「封先生,醫生說您的情況不嚴重,不用住院。
」護士的意思很明白:到處都是病人,醫院床位緊張,這種小感冒就不要占著床位了。
封勻庭離開醫院時,臉上的陰翳把肖特助嚇一大跳。
他關切地問:「封總,您是不是還難受得厲害要不要再回去吊一瓶」「滾!」面對封勻庭冷冽的眼神,肖揚不敢再多嘴,只敢在心裡嘀咕,您要是實在想讓陸明月過來,應該直接發信息告訴她的。
而不是在那拍照,靜悄悄地發朋友圈,然後等著對方主動發現。
這麼矯情,能追到女孩子才怪!封勻庭冷眼盯著他:「你那是什麼眼神是不是覺得我不如晏承之,生病了也活該沒人照顧」肖揚:……封總,您的母親,您的奶奶,您的小姑三姑四姑,你的那些朋友,可都是第一時間就趕來醫院的。
是您自己嫌他們煩,把他們趕走的!感情他們都不是人不過,想起上次不小心吐槽幾句金紳有部好車,封總就罰他繞了幾百圈。
他一個激靈,趕緊道:「封總,其實陸明月現在不知道您生病的事,更好!」這話讓封勻庭有點興趣,「怎麼說」肖揚連忙分析:「你生病是因為帶她去海邊玩,病了又沒有特意告訴她。
等以後她自己發現了,肯定會內疚。
」「以我的經驗來看,很多愛情,都是由內疚開始的。
」封勻庭懷疑地看看他,朝他腦門拍了一下:「你一個連女朋友都沒談過的萬年單身漢,這是你哪門子的經驗」肖揚:……封總您自己失戀,也不要到處放火遷怒啊。
可是封總太生氣了,肖揚選擇閉嘴。
封勻庭又問:「萬一明月永遠都不知道呢」「您把朋友圈設置長久可見,過幾天再找個機會,讓她去看朋友圈。
」封勻庭點點頭,一邊去設置朋友圈,一邊嫌棄地看他一眼:「想的點子倒是不錯,怎麼到現在都沒個女朋友」肖揚默默轉身去開車。
封總,咱們是半斤八兩,都是沒有女朋友的人,誰也不要嘲笑誰了。
……兩天後,沈衛東出院了。
段菲菲要帶他去師父那裡算一卦。
沈衛東很抗拒,「菲菲,我都跟你說過很多遍,你那個高明師父就是個騙子,我不去!」「你最近太倒霉了,逛個私人會所都能被人當成鴨子。
」段菲菲耐心地勸道:「就過去看一眼,如果師父能幫你把這個霉運去掉,就是皆大歡喜呀。
」「就算去不掉,那你也沒任何損失!」沈衛東鬱悶地瞪她:「我為什麼要進連鴨店,你心裡沒點數嗎」段菲菲點頭:「行行行,那都是我的錯,你先上車好不好」大概是因為沈衛東替她挨了一鞭子,段菲菲現在對他十分遷就,耐心地哄了好一會,才拉著他上車。
看著段菲菲拉住他的手,沈衛東心頭猛地一跳,沒有再說話。
很快來到高明居士家裡。
高明居士的家住郊外,是一套獨棟小洋房。
走進大門,開闊的院子裡,左邊有三棵柏樹並排種在一起,大概一米五高。
還挺好看的。
見沈衛東一直盯著這三棵樹看,段菲菲介紹:「這是柏樹。
」沈衛東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樹。
只是看著這幾棵樹,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這才忍不住多看幾眼。
「柏樹剛直不阿,被尊為百木之長。
葉子有股芳香,而且氣勢雄偉,能驅妖櫱。
」段菲菲一說起她師父就兩眼放光,眼裡充滿崇敬,連她師父種的樹,都要狠狠夸上幾句。
沈衛東不想掃她的興,隨口附和了幾句:「厲害。
」「師父的院子後面,還種著一片艾草。
艾草不止能辟邪除穢,還能驅寒呢!」段菲菲滔滔不絕地介紹起艾草的各種功效,連艾草穴位療傷,她都說得頭頭是道。
沈衛東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博士生,懂得這麼多。
」其實他從小跟著外婆,認識很多植物。
小的時候感冒發燒,外婆經常用艾草煮水,給他沖澡。
他只是見她高興,隨口一夸。
結果段菲菲越說越興奮。
這些喝洋墨水長大的草包千金,沒見過世面,真可憐!沈衛東見她一副被洗|腦的樣子,更加對高明居士不抱任何希望。
二人很快在客廳見到居士,他穿著一件普通的灰色短,身材瘦小,長著小八撇鬍子。
他身邊跟著一個同樣瘦小的孩子,大約十二三歲,是他的小徒弟。
小徒弟稱段菲菲為「師妹」,段菲菲居然還禮貌地喊了一聲「師兄」。
高明居士看起來不太高明,也不太靠譜的樣子。
但沈衛東還是禮貌地叫了一聲:「師父您好。
」高明居士朝他看一眼,神情溫和道:「你的情況菲菲都說過了,跟我過來吧。
」幾人來到偏廳。
這裡是專門接待客人的地方,中間有一張算命桌子。
偏廳最裡面還有一張案台,供奉著九天玄女的神像。
高明居士問過沈衛東的八字後,拿出幾枚銅錢,往桌面一拋。
仔細地看過銅錢,掐著手指算了十幾分鐘,他猛地睜開眼睛,搖頭,「霉運真重!」沈衛東很不以為然。
他就知道,這些騙子最常用的一招,就是先把事情往嚴重里說。
段菲菲卻很緊張,「師父,那怎麼辦」「我儘管試試。
」高明居士去淋浴淨手後,在院子裡擺起案台作法。
之後一臉嚴肅地遞給段菲菲一盆水,水裡放著幾枝柏樹葉。
之後又讓小徒弟準備了一個火盆,正對著那幾棵柏樹。
他讓沈衛東從火盆上跨過去。
「今天,你要是能順利跨過這道坎,以後就能平安無事。
」沈衛東心道果然如此!今天跨了火盆。
如果以後他不再遇到倒霉事,就是高明居士的功勞。
如果還是倒霉,那就是他自己霉氣太重,沒能跨過這道坎。
沈衛東看著這一盆大火,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不願意去跨。
段菲菲端著柏樹水,湊到他耳邊說:「算你走運,我師父可寶貝這幾棵柏樹了!今天肯摘下來給你用,你還不趕緊聽我師父吩咐做事」沈衛東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跟她爭論不停。
他抬起腳步,從烈烈燃燒的火盆上方跨了過去。
結果——大概是因為他心不在焉的,左邊的褲腿沾到了火星,褲子燃起來。
今天沒有雨,空氣乾燥,火燒得很快。
沈衛東反應過來的時候,左邊的褲腿已經迅速燒到了大腿處。
!!!他慘叫一聲,出於本能反應,立即滾地撲火。
站在一旁的段菲菲也嚇蒙了,想都不想,瞬間出手。
整盆柏樹水都朝他身上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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