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佛?就憑你!」
大妖雖口說狷狂之言,但眉眼之中的謹慎之色,卻愈發凝重。
先前出現的空桑,還如同陰森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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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眼之間,就如同佛法高僧。
這突兀的轉變,卻偏偏沒有任何矛盾之處,這讓大妖不由地心裡凜然。
而在其旁邊,花山院田沖也是不敢置信,九州人傑地靈他也知曉,甚至他也知道,因為九州高手眾多,所以一直還保持著從前的社會結構。
但今日看到空桑之時,卻仍不由心中震動。
卻見空桑緩緩說道:「此刀名為魔王小槌,乃是一柄魔刀。要想駕馭魔刀,就必須要駕馭魔心魔魂,也就是你,二十七面千手百足。」
「但是,易地而處,大妖若非自願,是什麼樣的工匠可以自行封印你,並讓你忍受千錘百鍊之苦,成為這把魔刀的刀魂呢?」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從頭至尾,皆是你自願。」
「既然是自願,那必然是因為心中向佛。可若只是心中向佛,又為何要屠殺試圖掌握魔王小槌之人。」
空桑緩緩說道:「大妖,你可要,與我論佛!」
空桑的話鏗鏘有力,大妖聽聞之下,頓時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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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一絲審視之色觀察眼前青年,僅僅一眼,便能看出自己心結所在,這絕不簡單!
念及至此,大妖看到了空桑手中的金剛杵和紫金缽,旋即開口道:
「佛說慈悲渡人,又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那麼,便先請你解釋。」
「為何佛陀一面解釋普度世人,一面又要以金剛杵誅殺邪魔。」
「明明在廟宇當中錦衣玉食,又為何將缽盂常放於掌心之中。」
「這樣的行徑,豈不是掩耳盜鈴之舉!」
空桑雙眼微闔,心道這大妖果然具備佛心。
第一句話,表面是在說降魔杵和紫金缽,實際上卻是藉此而延伸到分別心上。
既然普渡世人,為何還要金剛怒眉。既然發願要體會慈悲,卻為何將缽盂當做裝飾棄之不用。
空桑雙手鬆開,紫金缽和降魔金剛杵頓時飄浮在半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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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空桑先指向紫金缽,問道:「這是什麼?」
「紫金缽。」大妖回答。
「何為缽?」空桑又問道。
「《太子瑞應本起經》上有過記載,佛成道七日未食。有兩人供奉食物,佛從未來看見諸佛均是以缽盂盛放食物,心念動下,四天王從石頭之中得自然之缽,佛以神力四合為一,便是缽盂前身。」
空桑卻緩緩搖頭;「錯了,缽就是缽。」
「你用它盛水,它便是水器。你用它做飯,這便是飯碗。」
「你若以此盛放鮮花清水,以小錘敲打,以佛音靜心,這便是修心之物。」
「你若將其當做降魔之用,這便是降魔法寶。」
「所以,缽盂就是缽盂,不必將其出處想的那般絢爛美好。這,就是工具。」
「大妖,你將紫金缽看的如此神聖,更因僧侶不曾用缽行缽之事,便認為已起分別心。」
「你,執著了。你執著於表現,執著於佛之形態。」
大妖一愣,剛要說話,卻聽空桑問道:
「佛經曾有說法,若缽盂損壞之時,以五綴法修補而不漏,則不可用新缽。你贊同嗎?」
大妖沉默片刻,旋即說道:
「此乃佛法,自然贊同。」
「又錯了。」空桑搖頭:「若有一僧侶,他缽盂損壞,不用五綴法修補,而是用了新缽。可他日日救濟窮人,日日行善,那他是佛,還時非佛?」
「這……」大妖一時無言。
空桑輕笑一聲:「佛教為何要說五綴法,實則是因為缽盂損壞成五片,佛陀修繕完成。」
「但佛之所以是佛,只是因為他垂憐世人。而不是在於,他在修補缽盂。」
「所以,五綴法修補,只是範例,並非本質。」
「所謂本質,便是以無漏心看待世人,自身無漏,才能無分別。」
「若自身功德不成,便是這缽盂修修補補,也不過只是一個拘泥於形勢的外物。」
「大妖,你依舊執著。執著於佛的經典,卻不思佛之用意。大錯特錯。」
不等大妖回應,空桑又指向了金剛降魔杵:「大妖,什麼是金剛降魔杵?」
大妖見狀,再度回應道:「自然是佛陀菩薩化作忿怒相之能。」
空桑卻再度搖頭:「錯了,這便是惡。」
「嗯?」大妖一愣,下意識問道:「佛陀如何為惡?」
「那什麼是為善?」空桑反問道。
大妖立刻解釋道:「承擔業火,不吝己身,慈悲渡人,便是善!」
空桑點點頭:「佛祖割肉餵鷹的故事,想必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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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知曉,這也是描寫佛陀慈悲的典故。」
空桑卻緩緩說道:「在這個故事當中,佛陀是用自己的肉餵養了老鷹,雖然老鷹得以存活。可如果恰好此時,也有其餘的動物希望得到反哺,可佛陀已經沒有肉可以餵養它們。」
「以至於最後,老鷹活了下來,但其餘動物卻餓的骨瘦嶙峋,更是被老鷹吃掉。」
「那佛陀此舉,是善還是惡呢?」
「這……」大妖渾身一顫。
空桑所提出的問題,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對於佛法的理解。
這一刻,一種仿佛三觀要即將崩塌的感覺湧上心頭。
空桑卻沒有停止,而是繼續說道:「在我看來,善惡之間本就如同人的正反兩面。正如同這金剛杵所代表的,便是佛陀的惡念。」
「至善也許崇高,可卻也有可能帶來至惡。」
「反倒是適當的惡念,才會如同一面明鏡,讓自己牢記不可喪失本心,從而繼續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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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至善,便看不到惡,看不到惡,又如何幫助天生為惡之人超脫苦海?」
「所以,佛門亦做獅子吼,更有忿怒相。」
「因為,善從來不是佛陀唯一的提倡。善惡之道,終究殊途同歸。」
大妖渾身一震,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似是隱隱出現了一絲明悟。
但是他並未停止,而是反問道:「若是如此,佛門摒棄八苦,又如何解釋?」
空桑笑道:「大妖,你可曾體會過八苦?」
「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織盛!」大妖回答道。
「是啊,可你卻依舊渴望向佛。倘若你不曾體會過八苦,你可會向佛?」空桑忽然上前一步。
這一刻,他的背後湧現一尊佛陀虛影。
但隱隱看去,佛陀的半身,卻又開始變化,如同波旬,兇惡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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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被空桑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人之所以向佛,就是因為想從八苦當中解脫。
可若一個人天生便品嘗不到八苦的痛楚,他又如何體會到向佛的美好?
空桑平舉雙手:「再問,你有殺心,也有殺性,可你依舊要尋佛,要問佛,要向佛,是嗎?」
大妖點頭:「沒錯,我當初之所以甘願成為這妖刀之魂,便是想要理解佛法。這是當初,那名工匠對我的承諾。」
「是,你自號二十七面千手百足,你模仿千手千眼觀世音,卻行魔頭之殺。如此悖逆之舉,你要如何尋佛?」
此言一出,大妖一愣,旋即面露怒色。
而在空桑身後不遠處的花山院田沖也頓時緊張起來。
這魔王小槌內的,乃是大妖,如果真的發起狂來,不顧代價,自己必然不能讓其離開祠堂!
「若行屠殺之舉,便不能尋佛。那佛家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非是鏡花水月!」大妖怒然道。
空桑卻是笑的暢快淋漓:「你看,你動了殺心,這,便是成魔開始!」
「放下屠刀,並不是讓你放下殺心,而是讓你體會殺心帶來的痛苦。」
「佛陀從未讓你放棄殺心,而是要讓你自己,給自己一把鎖,如何把控殺心。能夠把控,這便是尋佛開始!」
「你求佛,你尋佛,你是你,佛是佛!」
「佛本無相,你怎能將寺廟之中的毫無靈韻的金身便當做是佛。又或者,是那些面目猙獰的明王嗎?」
「錯了!大錯特錯!」
「佛本無相,佛法更在自身。你以他人行善行惡對比自己,便是執著尋佛,執著佛法。」
「但是,佛法卻是讓你放下執著,放下貪嗔痴。」
「大妖,一步殺性,你是二十七面千手百足。一步佛性,你便是千手千眼觀世音。」
「這與你是否是大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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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你是否為妖刀之魂,更加無關!」
「你就是你,你沒有任何身份,名字也與你無關。」
「正所謂,頓悟之下,一念之差,天堂地獄!」
「正如你面前的我,是佛,還是魔?」
大妖看著空桑身後那半身佛陀、半身魔王之相,身上的戾氣竟開始逐漸消弭。
他苦笑著搖搖頭:「我……不知。」
「佛陀曾言,芸芸眾生,均能成佛。我身後,乃是佛魔波旬,亦是釋迦摩尼。這並無區別!」
「你化作妖刀之魂,想要通過苦行和痛苦,早日求見真佛。在使用者前來之後,他們的心性又不能純良無私,便無法打動於你,所以你要殺死他們。」
「如此循環,你與用刀之人,誰都不能超脫極樂。」
說著,空桑緩緩走到大妖面前:「這一刻,你就是你,你想成魔,你就是魔。你想成佛,你就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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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大妖那染血的木頭之身竟開始斑斑碎裂。
剎那間,在花山院兮夜身後,出現兩道身影。一道便是純粹的千手千眼觀世音,一道便是那猙獰兇惡的千足蜈蚣!
花山院兮夜身上的傷勢也開始逐漸癒合。
這一刻,他恢復了清明,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出現的空桑。
「空桑老爺,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空桑卻看向身後那位大妖,此時的他,依舊是千手千眼觀世音的形態,但細細看去,卻見他已非木雕之身,而變成有血有肉之體。
他的面容,也終於多了一絲不屬於木雕的靈韻之色。
「多謝大師點化!敢問大師法號?」
空桑雙手合十:「我名空桑,亦稱法海。」
二十七面千手百足頓時說道:「還請大師讓我跟隨,讓我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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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卻笑了笑:「你的法在你心中,不必跟隨於我。」
「不過……如今島國局勢的確詭異。」
「這樣吧,你如今頓悟,雖已從魔王小槌這把妖刀之中脫身,但你可暫時附著於刀身之上,幫助兮夜,助他領悟此刀真名。」
「你也可看看,真正的紅塵眾生,如何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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