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陰夜話之打更人 第五百七十章 另一半的姜集村
對於平將門的毀約，趙悅呈剛要動手，空桑卻輕笑一聲，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一份沉著之態：
「你莫不是以為，你破封之後我就奈何你不得了嗎？」
「真是……天真了！」
話音剛落，卻見那火焰之中，竟驟然出現幾條鎖鏈，直接纏住了平將門的四肢和喉嚨！
這位氣息上幾乎堪比惡煞的惡鬼，此時竟是被火焰鎖鏈束縛的無法動彈。
空桑看著那憤怒的雙眼，緩緩道來：「你的確和八幡大菩薩融合有了更強的力量，但是你別忘記了，你如今還有六塊魂體分別被封印在了不同的神社當中。」
「換句話說，你的氣息雖然很強，但能夠爆發出的戰力卻也有限。」
「如果你不惜代價，也許能爆發出全盛時期的戰鬥。但是你這片魂魄恐怕就……」
「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態，出去又能如何？德川家康也好，徐福也好，你是誰的對手？」
趙悅呈看著空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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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空桑，根本不是他平日的做事風格，說話語氣也是同樣。
這種仿佛一切都被握在掌心的穩操勝券，就仿佛……像是一個經歷了很多的老者一樣！
空桑也不理會平將門的意願，燃燒的火焰中，鎖鏈一點點將平將門往下撕扯。平將門奮力掙扎，可就如同空桑所說，他現在只是一個紙老虎，根本使不出多少力量。
「你……你為何會看出來！」平將門不甘心的被鎖鏈束縛在火焰中。
「這很難推斷嗎？以你的性格，如果真的恢復到全盛狀態的話，第一反應應該就是動手殺人吧。」
空桑打了個響指，那火焰鎖鏈逐漸消散。
但這一回，平將門沒有再選擇逃跑。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甘：「想不到輪迴轉世的你，竟然和當初一模一樣！」
空桑眉心一跳，輪迴轉世？
平將門是怎麼知道的？
誠然，這完全可以猜到。但是……這種理所當然、仿佛親眼看著自己輪迴轉世的語氣，卻透著一絲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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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自己被徐福和楊玉環暗算的時候，平將門的魂體應該已經被分裂鎮壓在了六大神社和將門冢之中。
不過，空桑直接換了個話題：「現在，你應該可以執行你我的第一條約定了吧。破壞青國神社。」
平將門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錢翩翩卻反問道：「空桑，青國神社和八紘一宇鎮魂塔幾乎是相輔相成。只要鎮魂塔還在的話，就算破壞了神社也無濟於事吧。」
也是因為平將門聽不懂九州的語言，錢翩翩索性也就直接發起了詢問。
空桑笑道：「不妨事，青國神社能不能被徹底破壞，都沒什麼關係。」
「橫豎……這只是一個試探……」
說著，空桑取出了那枚六爻銅錢。此時因果線開始散開，原本的六條因果線，此時卻只剩下了五條。
而這五條當中，卻分成了三個方向。
旋即，空桑從懷中取出了扎彩娃娃：「接下來，我們繼續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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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追蹤之前接觸過的藤原志雄和東久由美。」
「翩翩，你和小呈去追蹤花山院田沖。」
「大呈子，你去追蹤陰厲性格的花山院田沖和那白無垢狀態的東久由美。」
「他們幾位，現在就在附近，跟著扎彩娃娃，就能尋到。」
……
九州之中，看著內中幾乎化作廢墟的武職部門的大樓，所有人都露出一絲沉默。
一旁的梁森正在辦公室檢查相關文件，其餘的成員也在幫忙收拾，但是卻有幾人趁著眾人不備，來到了走廊之上。
此時，劉正業陰沉著一張臉：「我看梁森部長的意思，這件事情似乎是打算壓下來了。」
「不是似乎。」陳濤說道：「梁森部長，就是打算這樣做的。」
「這一切太突然了，方丈等人，竟然才是真正的惡司成員！原本善惡司的司長張弛，和其身邊那一眾，竟都是用死去的魂魄鑄造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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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那造神計劃到底是什麼，知情的人三緘其口！」張鵬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我們去一趟姜集村，如何？」劉正業忽然說道：「雖然當初，去姜集村調查情況的是空桑，但是檔案資料卻還在。」
「嗯，贊同。」
旋即，劉正業、陳濤、張鵬、顏薇四人便悄然離開了善惡司。
至於何夢，作為善司的文質部長，她自然不能離開。所以，四人只是與何夢知會了一聲，並從她拿了關於姜集村的情報資料。
高鐵上，劉正業看著情報上顯示的三霄娘娘神像，還有鬼子母神像，隱隱感覺，這件事情背後的部分，應該和這兩個因素有關。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前方到站……」
聽著車廂當中的喇叭，劉正業等人也順勢拿好了自己的行禮。
當他們除了車廂，準備離開高鐵站的時候，卻忽然愣住了。
因為，眼前的下車點，竟然沒有前往進出站口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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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怪！」
劉正業眉頭一皺，從懷中取出了一瓶聖水。
另外三人也分別拿出了護身之物，顏薇頓時道：「是善惡司的人？還是張弛司長的人？又或者……是那位征老闆的人？」
「不確定，不過……」劉正業看著遠處逐漸籠罩而來的濃霧，以及從濃霧當中緩緩踏出的身影：「那人已經來了。」
隨著眼前之人的現身，四人卻有些茫然。
因為這是一張陌生的臉，他們遍尋記憶，都沒有在自己的過往當中找到此人。
但是，如果空桑等人在的話，就會立刻認出，此人正是那位給了所謂幸運占卜金幣的咖啡師，也是怪談協會的唱詩人！
「你是誰？」劉正業已經將聖水撒出。原本對邪祟會有強烈腐蝕作用的聖物，此時卻如同普通的水流一樣，沒有產生半點作用！」
但此時的蒼，看上去卻又和那金髮碧眼對的混血模樣不太一樣。
因為他的身上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古老之感，原本俊秀的面孔也多了一份剛毅的輪廓。
眼神中迸發出的氣場，也比在咖啡店和空桑等人相遇的時候，更有威嚴和壓迫之感！
「我叫作蒼，蒼天的蒼。」
「你是誰的人？」劉正業謹慎的詢問，同時看向其掌心捧著的一枚巴掌大的印璽。
那印璽通體碧玉，如同草木之色。而在印璽之上，則鐫刻著一隻魁梧的猛虎，張牙舞爪，氣勢洶洶。
「我是怪談協會的人。」
蒼的話，讓在場四人臉色大變。
「不過，也是幫你們的人。」蒼轉而說道：「你們想去姜集村，用尋常之法，是去不了的。」
劉正業眉頭一皺：「這是為何？當初我們的同伴，也是去過那裡調查的。」
「是的，但是一番調查，縱然是走陰十部的能耐，也沒有找出你們此番想要調查的內容，不是嗎？」蒼的眼神帶著一絲似笑非笑之感。
「你們想查詢造神計劃。就算你們到了姜集村，也只會看到了一個完全破落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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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們要怎麼調查，不用你……」
劉正業話音未落，卻被陳濤攔住了。
「陳濤，你這是做什麼？」
陳濤卻打量著蒼的神態：「你……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蒼點了點頭：「你的確見過我，但是具體的因果，你要自己去想。現在，你們如果相信我，可以跟隨我前往真正的姜集村。」
陳濤對三人說道：「答應他吧。」
顏薇和張鵬的態度，卻和劉正業差不多。
「陳濤，此人是怪談協會之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們不能與他合作！」劉正業警告道。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陳濤一臉凝重地看著蒼：「他的身上，有著和成為山神的白琴蘇、青湘吟一樣的氣息。」
「那是……屬於山川湖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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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這位怪談協會之人，可能是九州的山神，亦或者是……河伯！」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僵持。
蒼卻緩緩轉身：「如果你們想讓空桑不明不白的成為他人手中的玩具，你們就利用正常的方法去姜集村吧。」
說著，濃霧竟開始逐漸退散。
「跟過去看看！」陳濤立刻說道：「雖然他很可疑，但是他身上既然有著山川湖泊的力量波動，還知道姜集村的隱秘，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一闖！」
說著，陳濤直接快步沖了過去。
陳濤也不知自己為何就會相信蒼的話，他也在回憶，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眼前之人？
劉正業三人看著陳濤逐漸進入濃霧之中，無奈之下，也能緊隨其後。
當踏入濃霧的剎那，眼前的一切仿佛就開始變的模糊。
但是這種視線被阻擋的不適感，也只是持續了一瞬。
隨著一陣清風將濃霧吹散剎那，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村落，但是……卻非常熱鬧的村落！
「這裡是！」劉正業下意識的看向手中的檔案照片，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這怎麼可能！這裡是姜集村！」
「但是，姜集村不是早就沒有了人煙了嗎？！」
一旁，蒼緩緩說道：
「因為你們所見到的姜集村，是一個被切開只有一半的姜集村。」
「切開一半？」
四人對這樣的形容有些困惑。
「正所謂道分陰陽，人分善惡，水火相生，卻又相剋一般。任何人，任何物，都有一個對立面。如果將這個對立點找出來，並切割，就會誕生兩個同樣真實，同樣虛幻，相似卻又不同的存在。」
四人聽著蒼的解釋，看著四周來來往往出村進村的人，他們身上的服裝也算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服裝了。
換句話說，和空桑之前調查姜集村的時間段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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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時的空桑見到的姜集村已經被邪祟儀式和販賣婦女、嬰兒的詛咒影響的逐漸瘋魔凋零。
現在的村落卻又一派欣欣向榮。
「陋習只是掩蓋，惡靈的誕生也只是更加成功的偽裝。」蒼竟是直接走入村落當中：「而這裡剩下的是什麼，隱藏的是什麼，是否能夠探究到造神計劃的真相，是否可以幫到空桑，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說著，蒼緩緩轉過頭來，在身形逐漸消失之前，幽幽說道：「給你們一個提示，這裡……也有一個空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