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陰夜話之打更人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氣運灌身

    與此同時，遠在島國東瀛之上。

    傳說中，東瀛神性之國高天原。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半點神明之國的樣子。滿目所見，均是血污！

    諸多神性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化作點點氣運消散！

    「你……你們……」

    「是何時……滲透進來的……」

    血泊中，一名白袍的東瀛神性，一臉不甘的看著眼前的陳篁和天女翡。

    陳篁孔雀摺扇展開，輕搖之下，微微一笑：

    「就如同當年，你們不聲不響，展開神性大戰。」

    「又如同當年，你們屠戮九州百姓的時候，便應該想到，有朝一日，九州的神性會帶著從地獄爬來的怨恨，向你們復仇！」

    「如今，東瀛已然是潰敗的東瀛。九州，卻是強大的九州！」

    「你們的天皇，為了擺脫你們的控制，甘願成為我們的傀儡。」

    「從此以後，東瀛……再無神性！」

    話音落，一旁的天女翡凌空而起。

    此時，其周身雷光遍布，偌大的高天原竟開始土崩瓦解！

    不過，天女翡對於這種崩塌的速度，似乎有所不滿：

    「嗯，若是青然妹妹還在，我與她聯手，便能事半功倍了。」

    陳篁輕笑一聲：

    「那隻色鳥，有她自己的緣法。」

    「等到青然和空桑的因果徹底了結之後，便是最後之戰了！」

    「嗯？爬蟲，還想跑嗎？」

    看著那重傷垂死，還想逃離此地的東瀛神性，摺扇一揮，伴隨一股祥雲竄動。

    那神性立刻被雲霧吞噬，悽慘之下，直接化作一堆白骨！

    而高天原，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那諸多的光華，在天女翡和陳篁的手中，逐漸凝聚，化作一條長龍。

    「如今，九州大地，除卻泰山和崑崙之外，已無龍脈。」

    「這第三條，正好可呈『三花聚頂』之勢！」

    頃刻間，那氣運長龍咆哮一聲，直接貫穿雲霧，消失於東瀛國土之上。

    「這邊的殘局如何處理？」天女翡問道。

    陳篁笑了笑：

    「何須處理？」

    「既然高天原已滅，天皇也到了他想要的權利，我們之間的交易便兩清了。」

    「至於……沒有了神性庇護的國家，最後的結果會如何，那就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了。」

    「對了，空桑的另外半身，最近在何處？」

    天女翡搖了搖頭：

    「他們似乎有什麼其它的計劃。」

    「許久之前，就已經悄然回到九州去了。」

    陳篁雙眼微闔：

    「白澤也聯繫不上。」

    「甚至連英招，也表示不曾見過祂。」

    「為何我總覺得……心中有些難安呢？」

    ……

    此時，空桑已經從大恩寺主持的記憶當中，得到了所有的經過。

    所以……血肉金身佛，是督軍要求大恩寺主持製作。

    而大恩寺主持，也是看出血肉金身佛有無邊怨氣，這才借用一部分其中的力量，來強大通過阿波舞招魂回來的東瀛亡魂？

    沉思之下，空桑意識回歸。

    大恩寺主持也回過神來，他看向空桑，面露驚恐，剛要開口。

    「大呈子，殺了他。」

    話音落，一抹血光，繼而便是人頭落地！

    眼見血氣瀰漫，金陵分部的人雖然可以解決，但卻難免傷亡之下，空桑雙手接印，於半空之上，召喚出酆泉之水！

    淨化之力，開始快速消除這些怨念血氣。

    然而……

    「吼！」

    那些被活生生折磨致死的血肉金身佛，竟是一個個不受影響！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空桑眉心一皺。

    「有點奇怪！」

    「這些金身佛，應該已經化作厲鬼。」

    「可他們身上的怨氣，也遠遠沒有得到鬼王的程度。」

    「怎麼會不受酆泉水的淨化效果？」

    疑問中，空桑立刻變招，又在那些血肉金身佛的身後，開啟了黃泉路！

    白霧涌動之下，黃泉路中，強大的吸力開始將這些金身佛鬼全部帶入黃泉引渡。

    然而：

    「轟隆！」

    雷聲陣陣，金身佛鬼竟反過來崩碎了奈何橋和整個黃泉路！

    「這也太奇怪了！」趙小呈連忙召喚出黃大仙：「大仙，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金身佛鬼，到底是什麼東西？」

    此時，金陵分部的眾人還在抵擋。

    黃大仙拈鬚看了半天，眼中露出一抹驚詫之色：

    「這……這這這……」

    「劊子手，你看呢？」

    出乎意料的，黃大仙竟然看向了趙悅呈。

    趙悅呈的眼中也是有了一絲驚疑之色：

    「嗯，他們……成佛了！」

    「雖說佛只是一種概念，帶他們自身修到了這種概念。」

    「所以，理論上來說，他們自然是不受奈何橋和黃泉支配的生靈。」

    空桑卻覺荒謬：

    「別逗了！」

    「這滿身怨氣，何來成佛？」

    趙悅呈卻搖了搖頭：

    「佛教經典記載，萬物皆有佛性，皆可成佛。」

    「成佛之法，也各有不同，蘊含諸多不可思議之法門。」

    「且不說，那傳聞的魔波旬，最終也會成佛，便是這種道理。」

    空桑看向不斷逼近的金身佛鬼。

    單單是他們身上的怨氣，就已經讓金陵分部的人只能勉強抵擋了。

    而他們的本體，則不受規則限制，不死不滅。

    這要如何是好？

    就在空桑苦思破解之法時，上空忽然傳來一道龍吟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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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看去，卻見轟雷陣陣，雲霧仿佛被劈成兩半一般。

    緊接著，一條散發著金光的龍，破空飛來！

    「那是……氣運長龍！」黃大仙驚呼道：「怎麼會如此凝實？」

    「這是凝聚了一個國家的所有氣運吧！」

    空桑眉心一動。

    難道……是陳篁那邊！

    與此同時，氣運長龍散發出的力量，竟是引得那些金身佛鬼，一個個停了下來。

    剎那間，他們時而痛苦凶戾，時而又仿佛慈悲拈花之態。

    雙手合十下，是魔，也是佛！

    緊接著，血氣消散，金身佛鬼竟隱匿於血霧之中消失。

    正當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那氣運長龍卻朝著空桑沖了過來。

    「小心！」

    眾人驚呼之下，卻被氣運長龍帶來的壓迫感給震飛出去！

    饒是趙悅呈、趙小呈和五大仙家，也是難迎其鋒芒。

    下一刻：

    「砰！」

    地面瞬間炸裂。

    震耳欲聾的打雷聲下，空桑直接被龍脈的力量所吞沒。

    「空桑！」

    眾人臉色大變。

    然而，那氣運長龍卻一閃而逝，無影無蹤！

    眼前，毫髮無損的空桑，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甚至於趙悅呈和趙小呈跑過來時的呼喚聲，他也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片刻後：

    「我……沒事？」

    空桑自己似乎也有些古怪。

    他能隱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不同，但卻又說不出個道理。

    眾人見狀，也不由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

    ……

    邪心教內，督軍緩緩睜開了眼睛。

    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督軍幽幽說道：

    「哪怕是分裂成了兩具身體，氣運長龍也選擇了打更人嗎？」

    「嗯……」

    「看來，果然是天數。」

    「既如此，這清朝所留的第四宮殿，甚至包括那傳聞中不存在的第五座宮殿，應該也要甦醒了。」

    話音剛落，一陣輕笑傳來。

    督軍抬頭看去，卻見空桑之半身，已然坐了下來。

    其身邊，除了戴緣川、吳勇豪之外，還有那幾位在東瀛收服的妖魔鬼怪。

    「你撒謊了。」督軍幽幽說道：「你作為空桑的半身，不單單是善惡質疑面的情況，我說的對嗎？」

    半身空桑微微一笑：

    「總算察覺到了嗎？」

    「不錯，善惡和處事風格的裂變，只是表象。」

    「我和空桑真正分裂成兩個個體，是因為……他是純粹的人性，而我是一世身的神性！」

    「神性和人性，註定無法融合。」

    「也註定……一死一生！」

    督軍沉默片刻，剛要開口，卻又被半身空桑堵了回來。

    「還有，空桑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

    「當年，我跟著高陽氏，作為他的文官，我看著他最終以絕地天通收場。」

    「那是人性和神性的第一次爭鬥，當時的結果……兩敗俱傷。」

    「這麼多年，已然到了末法時代。」

    「神性殘缺，人性不全。」

    「天地規則，縱然是你我，都無法逃脫。」

    「本來，速度還沒那麼快。」

    「但是，成都之行，大眾重新開始信奉神性。」

    「神性的力量已然開始和人性出現了平衡。」

    「當平衡處於絕對微妙的狀態時，自然也就要再來一次絕地天通。」

    「我當年，誆騙慈禧，將其真正的行宮建在高陽氏行宮之處，便是備了後手。」

    督軍嘆了口氣：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半身空桑幽幽說道：

    「如今，氣運長龍進入他的身體，代表老天爺已經選定，讓自行裂變的我和他，作為人性和神性的代表，再來一次。」

    「我們之間的結果，也將決定這九州大陸，將來到底是人性統治，神性輔助。」

    「還是……神性統治，人性為奴。」

    「我會再等等。因為絕對的平衡還沒有達到。」

    「但是，我不會容情。」

    「而且……嚴格來說，神性和人性，屆時都會混亂。」

    「更不用說，還有怪談協會虎視眈眈。」

    督軍搖搖頭：

    「你不用激將於我。」

    「既然情況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估算。」

    「那就不容許怪談協會這樣的外部勢力，再來阻撓。」

    「我會……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