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星空亡者 第十一章 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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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蒙幽幽的醒轉過來，過了會才適應周遭的環境。

    這是一個狹小的房間，估摸著也就十來個平米，冰涼的地面上，烏黑的血跡隨處可見。

    房間裡連他在內，一共有五人，兩男兩女一個小孩。只不過那個小孩俯臥在地，極為困難的喘著氣，眼看著進氣少出氣多，估摸著是活不了太久了。

    角落裡一對男女，互相緊緊依偎著，臉上還都掛著淚痕，無數清晰可見的傷口歷歷在目，有幾處還流淌著絲絲縷縷的液體。

    另一邊的角落裡，一個老人雙眼呆滯，頭髮似乎被大力撕扯下一段，露出帶有血跡的頭皮，臉上也有好幾處疤痕，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像是一尊雕像。

    就在自己對面，坐著一名女子，披頭散髮的看不清容貌，不過身材不錯，至少算得上凹凸有形。

    女子身上鎖著數十個枷鎖，木質的、鐵質的、散發著奇異光紋的，各不相同，甚至有兩條黝黑的環形枷鎖，穿過她的琵琶骨。

    「這麼慘，有必要對一個女子用這麼多鎖嘛，太殘忍了吧。」

    「呵呵，小伙子，有空關心別人有多慘，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

    那個老者紋絲未動，卻極為流暢的用星際通用語回應著，絲毫沒有看上去的呆滯感。

    受到老者的提醒，童蒙低頭掃了眼自己，雙手手腕和雙腳腳踝處，各有一個漆黑如墨的環形鎖，帶著偶爾流轉的波紋，將自己擺成大字型。

    波紋閃現的時候，手腕和腳踝處便會傳來一陣刺痛，人也因此越來越吃力。

    「你雖然不是黑羽組織的人，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我們本土生物，但是卻和那個女子一樣，被隕墨石鎖住了手腳，看來你很可能也是得罪了神明，早晚要被處死的命啊。」

    老者像是在自說自話，又似乎是故意說給童蒙聽，說完還伸長脖子仔細聆聽了一會。

    似乎是確認了沒有人注意到這裡，老者竟然極為迅捷的來到童蒙身邊，仔細打量起來。

    「哼，黑羽，恐怕已經隕落了，現在的只不過空有其名罷了。」

    女子忽然發出聲音，只是聲音沙啞無比，有種磨砂般的感覺，聽著渾身不舒服。

    「黑羽到底是什麼，這裡怎麼會有女子，不是應該只有雄性生物嘛。」

    「看來，你還是知道了些秘聞，如果沒有猜錯，多半是被當成了預言中的救贖者了。哈哈哈，最應該相信預言的已經忘記預言了，不應該相信預言的卻在害怕預言，可笑可笑！」

    女子說完，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無比慘白的臉，只是原本應該完美的臉上，遍布各種傷痕，右眼也被人挖去，只留下一個黝黑的空洞。

    「唉，可憐啊，可恨啊。這個星球，被改造的太徹底了，已經很難擺脫神權統治了，除非徹底大換血，只是……」

    老者欲言又止，隨即徹底沉寂下去，沒等童蒙開口詢問，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來。

    很快視線中出現五個身影，正是之前遇見亞瑟時，見到的眾人中的五位。

    五人手中都拿著一根銀色細棍，只是棍子前端被磨的尖銳無比，隱隱有指甲蓋大小的青色火苗一閃而過。

    五人走到房間外，嘻嘻哈哈的笑著，同時手中細棍亂揮，狠狠的砸在那名女子身上。

    「住手，你們這麼做，還有人性，還有王法嘛。」

    「呦呦呦，還挺有愛心的嘛。不過，你還是管好自己吧，真以為把你關進來就完事了，很快你就會領教了，救贖者大人。哈哈哈！」

    五人不理會童蒙的呼喊，一邊用力敲打著女子，一邊隨意使用著惡毒的語言咒罵著。

    持續了近二十分鐘後，五個人才活動了下手腳，哈哈笑著逐漸離開。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之後又有六批人進來，同樣的邊打邊嬉笑著。

    之後沉寂了一陣後，又走來一群人，竟然有近三十人左右，最前面的五位，正是第一批進來的五人。

    「你們，過來，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給我狠狠的打滿一百下，數量不夠或是速度慢的，一律視為叛逆者，一併關入這天獄中。」

    「別動，讓他們打，這些人，不值得出手。他們只是可憐人，只能怪我們力量太薄弱，無力伐天！」

    女子忽然厲聲喝止了童蒙，隨即昂首挺胸，任憑那些細棍敲打在身上，掀起一塊塊皮肉，滴滴鮮血流淌在地。

    「小伙子，你別再給自己身上摸黑了，要知道這種天獄在這個星球，不說上千也有八百，幾乎有近四成的普通民眾都被收押其中……」

    老者微微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後，開始講述起來。

    所謂救贖者預言流傳沒多久，神明就做出了回應。一方面出動神之軍大肆宣傳神明的「豐功偉績」，另一方面許多預言的傳播者，莫名遭到刺殺。

    只是這樣更加劇了民眾對神明的不信任。於是乎，第一個天外來客在百年前出現，但是沒等民眾有所反應，就莫名的消失了。

    之後接連不斷發生三次，天外來客剛出現就消失的情況，直到第四次，終於被人發現，原來在剛降落的瞬間，神明就已追蹤並將其抓捕入獄。

    消息很快傳遍整個星球，民眾的反對呼聲日益高漲，就在這時，一個自稱為黑羽的組織出現了。

    該組織成員分工明確，而且互相聯絡極為隱蔽，除了知道成員都擁有黑色羽翼紋身外，其餘的信息竟然連自稱無所不知的諸神都不知道。

    加之組織內部，擁有較為完善的科技技術，於是一時間，幾乎星球近九成的民眾，都極為擁護黑羽組織。

    就在黑羽日漸強大的時候，神之雙子星派來了特使，連同駐留該星球的神組織成員，對黑羽展開了大規模屠殺。

    正所謂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黑羽組織畢竟紮根民眾，在廣大群眾的支持下，一度挫敗數股神軍，險些攻占駐留神明的基地：諸神遺落山。

    然而，就在勝利果實唾手可得之際，黑羽組織內部產生了分歧。一派觀點，政權應該取之於民還治於民；另一派則認為，政權應當高度集中統一管理。

    趁著兩派忙於爭辯之際，殘存神組織悄悄釋放諸多關押在獄的「罪犯」，甚至包括兩名已經被洗腦的天外來客。

    於是乎，兩名天外來客，各自成為一派代言人，黑羽組織徹底分裂成兩個。

    隨後，那些被釋放的罪犯，帶著超前科技技術，開始他們的「領主行動」。原來神組織承諾，只要他們能夠自己攻占一方城池，一律做為他們的私有城池納入名下地盤。

    而此刻分裂成兩派的黑羽，卻陷入了更為混亂的局面。原來兩位天外來客暗中布置，將諸多神組織成員，安插在黑羽核心外圍。

    面對內憂外患的雙重打擊，黑羽幾乎一度徹底消亡，只有核心內部數十人逃出生天，最終完全隱匿了下來。

    童蒙所在的天獄，是該星球上規模最大，把守最嚴，也是建立最早的一處。

    而那位女子，據說是某個核心內部成員的髮妻，同樣也曾擔任過核心內部重要職務。

    只是女子口風極緊，甚至面對丈夫和兩個女兒慘死眼前，她也只是陷入昏迷，並沒有說出任何信息。

    而且為了徹底斷絕神組織成員的心，她還曾吞下星塵沙想要以死劉義，可惜最終被發現，只是灼傷了聲道，從此她索性裝聾作啞。

    而剛才，那些人所做的，是被稱之為電蛹的甲蟲製成的特殊細棍，內含能量導體和特殊能量迴路，每擊打一次，都能百分百發揮電蛹的威力。

    「哼，區區電流而已，根本不足掛齒。讓我難受的，是那些無辜的民眾，不得不親手對我用刑，甚至有些天獄裡，還會讓普通民眾擊殺黑羽組織成員，一旦不執行，就視為同黨關入獄中。」

    女子吐出一口血痰，冰冷的聲音迴蕩在房間裡，四周空氣也似乎有些變冷了。

    「這兩個人，是眾多天外來客里，唯一沒有加入神組織的，而且兩人似乎還會些特殊手段，又是神奇的宇宙物種之一，所以暫且被關押在此。」

    「只不過，他們的待遇，也只是相對比我們好些，可能是因為被當成生物實驗體的緣故吧。」

    老人的話剛說完，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黑色風衣裹身的男子走到房間外。

    「零零九，出來！別磨蹭，你知道我們沒多少耐心，如果不想你的情妹妹受傷，就趕緊爬出來。」

    房門應聲打開，角落裡的那對男女互相對視一眼，隨即在女子戀戀不捨的眼神里，男子咬著牙，一步一顫的搖晃著身子，慢慢爬了出去。

    「渾蛋，叫你快點沒聽到，沒用的東西，前天不是給你吃過肉了，怎麼爬起來一點勁都沒有！」

    男子囂張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過道里，只留下偶爾傳來的微弱喘息聲。

    「你是不是到現在，依舊堅信預言所說，會有天外的救贖者，帶領你們闖出一片生天？」

    童蒙低聲問了句，眼睛裡隱約露出一股殺意，原本緊敷著手腳的枷鎖，隱隱有一絲融化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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