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實在是太合適了。
哈斯塔手指輕撫過她的雙唇,探身過去。
眼看哈斯塔的臉在眼前不斷放大,江魚忽然別過頭避開他,滿面通紅道:「你是不是渴了?水、水就在桌子上……」】
「我不渴。」哈斯塔抿了抿蒼白的嘴唇,「我餓。」
「吃的也、也有的……」江魚避無可避,聲音有點哆嗦,「你動不了的話我就叫宋大嬸過來……」
「不要。」
哈斯塔泄了氣,他看得出江魚並不想做他想做的事,連親一下也不可以嗎?
他躺回原處,悠悠嘆氣:「跟你一起靜靜地躺著,很好。」
「嗯。」
江魚這才軟了身子,把重心降了回去。
哈斯塔一向尊重她的意見,若是她不願,他不會強求。
可就是他的這份溫柔,讓她更覺得虧欠。
她很想問哈斯塔後不後悔,可是哈斯塔說出的答案,她用腳趾頭都想得到。
他不會。
就算是後悔了,他也不說。
就像他尋了塔克拉三千年,知道她對賽文初衷不改的時候,他沒有一句怨言,依然是不離不棄。
有時候江魚很奇怪,他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江霞最先恢復了精神,在宋嬸家裡將養著,不出三天就能給江魚送湯換藥了。
「姐姐,該吃藥了。」
被江魚救出來的江霞一改往日驕縱,對江魚照顧的無微不至,也是逆境磨練了她,劉氏死後,她除了姐姐江魚,再沒了可以依靠的親人。
一開始不習慣被人照顧的江魚誠惶誠恐,受寵若驚:「江霞你臉色還這麼差,回去歇息吧,我沒事的……」
然後江霞端著藥碗站著,只是呆呆看著她和哈斯塔,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江魚手忙腳亂,偏偏還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別、別哭啊……」
往後江魚只要一客氣,江霞就拿出「哭」這個殺手鐧,也算是治妥帖了江魚這個「毛病」。
江霞送藥很準時,到了時辰點兒,她拍拍帘子:「姐姐,我進來了。」
「進來吧。」
江霞端了藥碗走進來,看到江魚面紅耳赤,而「准姐夫」哈斯塔則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她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魚本就心虛,江霞這麼一笑,還什麼都沒說,就把她臊得別過臉。可一扭頭就見到笑得別有深意的哈斯塔,再回頭又有人小鬼大的江霞,這兩個人……
江魚臉皮子薄,哪經得起他們這般調笑,當即把頭埋進臂彎,不管哈斯塔怎麼叫都不肯出來。
是夜月明星稀,小山村里萬籟俱寂。
江魚艱難的伸手,把被哈斯塔踢掉的被子撿起來,剛要給他蓋上,就見到他身上隱隱泛著黑色光芒。
她吃了一驚,不顧後背火燒火燎的疼痛,伸手就去推他:「哈斯塔,你醒醒……哈斯塔……」
叫不醒。
是黑光在作怪嗎?
江魚掀開他的衣領,頓時瞪大眼睛:只見那天神秘消失的黑色圖騰又重新浮現在他的身體上,而且顏色越發深得妖嬈詭異,幾乎是從骨子裡映出來的。江魚又掀開他的袖子,也是同樣的情況。
詭異的圖騰帶著黑光,在幽夜裡很是不尋常。
與此同時,江魚發現哈斯塔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微蹙著眉頭,似乎在極力忍受著什麼痛苦。
「哈斯塔!」
眼看叫不醒,江魚索性一咬牙,揚起手揮了過去。
哈斯塔卻忽然睜開了眼,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江魚驚喜交加,對上哈斯塔那雙在夜裡亮晶晶的眸子:「哈斯塔,你沒事……」
「深空……星海……」哈斯塔艱難的鬆開江魚的手腕,支撐著坐起來,抱著自己的雙臂,「塔克拉……」
江魚心神一顫。
圖騰的黑光並未持續多久,很快就消散了,哈斯塔在黑光散後,軟軟的倒下沒了動靜。江魚再看,他身上的圖騰也消散不見了。
那些……是什麼東西……
「嗯?小魚兒……」就在江魚驚詫的時候,哈斯塔緩緩睜開眼,渾身酸軟,他揉著肩膀坐起來,「小魚兒,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嗎?」她也不管自己背傷未愈了,掙扎著起身抓住哈斯塔,「剛才,剛才你……」
說著她就忍不住往下掉眼淚,哈斯塔一驚,趕快傾身過去抱著她,給她擦去眼淚:「不哭不哭,有話好好說,我是不是在夢中欺負你了?」
江魚一個勁兒的搖頭,她只是哭。
她說過會代替塔克拉,好好愛著哈斯塔,但是誰又知道她許下這個承諾的時候,心裡是多麼的忐忑和無助。
她只剩下了他。
飛鳥有了阿良,他對自己只是照顧,並無半分逾矩的情義。
她對飛鳥曾經有的小小心意,全數都在對抗加坦傑厄的時候被擊得粉碎。飛鳥說過「只想守護你」。
那個人,不是她。
但是哈斯塔卻向她承諾了,於是,她也願用一生去承諾他,哪怕只是一個替身……
然而就在剛才,他說了什麼?
塔克拉?
她有種被遺棄的錯覺。
但是她又有什麼資格責備他?
哈斯塔視她如珠如寶,對她百般遷就寵愛,但是捫心自問,她不覺得自己與他三個月的相處就能讓他徹底忘掉與塔克拉三千年的糾纏。
三千年太長,長到她早已青絲白髮,朝露夕顏,一堆枯骨都能熬成宇宙的灰塵了。
她是頭一回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哈斯塔不認為是因為背傷折磨。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撫著她的頭髮,柔聲安慰她自己在這裡,不要害怕。
等她哭夠了,哈斯塔捧著她的臉頰,定定的看著她:「說實話,我睡著時發生了什麼事?」
江魚扒拉掉他的爪子,一邊抽噎一邊抹眼淚:「你變得陌生,讓我很害怕。」
「……」
睡著了變得陌生?說胡話呢?
「你的身體很奇怪。」江魚也不瞞著他,萬一那是病,就得治,「你睡著的時候,身上出現了奇異的圖騰,還發著黑光,我怎樣都叫不醒你。而且你睜眼的時候說了深海星空……哈斯塔,你怎麼了?」
她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除卻他叫「塔克拉」的那一聲。
哈斯塔聞言,眼底閃過黯然。
果然是——
躲不掉了嗎?
「哈斯塔,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事。」江魚信誓旦旦道,「不管要用多麼昂貴的藥去調理,我都會幫你找到……」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哈斯塔輕鬆笑道,撒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謊,「穿越後會有一些後遺症,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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