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數十萬人口的城市,只剩下你一個人?」
萊哲深吸口氣,一股凝重的氣氛在考察隊內蔓延。
「你的名字?」
他盯著蘇魯,沉聲問道。
「蘇魯,一個……見習神職人員。」
蘇魯回答道,在心裡更是補充了句,教宗也是神職人員的一種。
「那麼……我在此宣布,你被『監護』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一舉一動都需要報告,明白沒有?按照最高防疫法令,如果你有什麼異動,我可以擊斃你!」
萊哲深吸口氣,聲音變冷。
在他身後,仿佛是在印證他的話語,一名人高馬大的火力手炫耀了下手上的六管輪轉火槍。
那猙獰的槍口,以及後面笨重的彈匣箱,無不說明這是一頭怎樣的兇器。
「好的,我明白了。」
蘇魯望了眼槍口,面帶微笑地回答:「不過能不能等我吃完魚再走?」
「……」
萊哲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憐憫:「可以……」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七個人眼巴巴地盯著蘇魯慢條斯理地吃烤魚。
「隊長……」
那個女成員可憐巴巴地開口。
「不准。」
萊哲嚴厲地瞪了她一眼:「你難道沒在王國醫學院進修過麼?空氣中、生物中……可能包含的傳染源太多了,你想將染上黑死病麼?」
「我吃好了,走吧。」
就在這時,蘇魯用清水洗了手,對萊哲道:「謝謝……你是一位好隊長。」
萊哲沒有回應,只是跟隊員道:「由於出現特殊情況,我宣布這次考察提前返回,走吧!」
他們將蘇魯護在中心,又有點像押送犯人,開始向外圍跋涉。
「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麼?」
大概半小時之後,那個火力手好奇地對蘇魯道。
「最好的情況是無限期隔離研究,最壞的情況麼?大概是直接火化吧?」蘇魯攤開雙手笑了笑:「誰讓我可能是一個移動的『傳染源』呢?」
「你應該謝謝我們隊長,他讓你臨死前吃了頓飽飯。」
火力手嘿嘿笑道。
「亞德,住口!」
萊哲給了大漢一拳,鄭重對蘇魯道:「我曾經於生命之神的橡樹前立下誓言,絕對不會放棄一個病人,你只是需要接受檢驗……」
「我相信你。」
蘇魯好奇地問道:「外面的世界,出什麼事了麼?」
「外面的世界啊……」
提到這個話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還是那個女聲先開口:「我叫珍妮弗,你待在瘟疫之城也不知道算是走運還是不幸,雖然要面對黑死病,卻也不必與後面那些可怕的疾病做鬥爭。」
「哦?看來外面的形勢有些糟糕,有什麼新的瘟疫爆發了麼?」
蘇魯好奇問道。
「以黑死病為起點,很多奇異的病症,陸續降臨王國……」萊哲的聲音沉重無比:「我們付出了極為慘烈的代價,依舊無法戰勝病魔。」
「跟我說一說唄。有什麼疾病?」
「比如『狂人症』,病患以紅眼、瘋狂為特徵,見人就咬,病毒能通過唾液與傷口傳播,致死率百分之百!我們懷疑那是狂犬病的一個變種……」
萊哲沉默了下,終於開口:「自從數年前的黑死病爆發開始,世界上的疾病就變得非常可怕,隨時都會變異……」
他原本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能成為疫區考察隊的隊長,意志與自控能力都堅定無比。
但在蘇魯面前,只是略微用了一些心理暗示與引導,他就知無不言了。
「除『狂人症』之外,還有『流血病』,你信不信一個人會由於一道可以自愈的小傷口流血而死?『腫瘤症』,晚期患者看了簡直讓人三天都吃不下飯……這些都是可以傳染的『瘟疫』!」
其餘隊員也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而蘇魯則是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如此絕望了。
他唯一詫異的一點,則是馬克西米蘭王國居然還支撐得下去,沒有徹底崩潰!
他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問了。
之前在夢靈界中捕捉到的信息太過龐大,他只是撿了重要的看了看,有所疏漏很正常。
「本來我們都陷入徹底的絕望,幸好有王太子殿下,他於老國王病逝之後登基,以強硬的手段整合了王都所有的力量,建立起一整套防疫戰線,勉強將數個疫區隔離控制住……」
萊哲嘆息一聲:「為此,我們不得不忍痛放棄了王國一大半的土地,倖存者退居於北方,似乎是由於寒冷天氣的緣故,讓瘟疫的烈度一下降低不少……」
「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蘇魯搖搖頭,哪怕看他們的裝備,推測這個世界的科技至少跟主世界齊平,但蘇魯可不認為簡單的防疫工作,能抵擋這麼多烈性瘟疫的集體爆發。
「看來那位太子殿下,或者說新王,應該掌握了某種手段?也對……這個世界畢竟不是完全的『無魔』!超凡之力麼?」
在談論之時,一行人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一個營地。
「我們到了,你停在這裡,傑克,你去喊人過來,帶上全套防疫設備,準備隔離室。」
萊哲向一個隊員命令道。
「那麼……謝謝你們給我帶路。」
蘇魯微笑以對:「我也該離開了。」
「什麼?」
萊哲面色一變,按住了腰間的槍柄,亞德更是將六管火槍瞄準了蘇魯。
「不要緊張,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蘇魯望著萊哲:「萊哲啊……你曾立志解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瘟疫,你的心念是否堅定?」
在他的眼中,這個萊哲,身上有著世界的眷顧,算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如果沒有他的降臨的話,在瀕臨毀滅的時候,世界或許會開始靈氣復甦,算是飲鴆止渴,最後必然引來月女士的降臨。
但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萊哲必然會做下一番事業。
他就是蘇魯曾經捕捉到的『命運之軌跡』。
「你在說什麼?」
萊哲上前,準備抓住蘇魯,懷疑他腦子可能有問題,不過並不放在心上。
一個大活人,難道能在他們幾個人的重重包圍之下消失不成?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就變得呆滯。
因為他抓向蘇魯的手,徒勞地穿過了一片虛影,原處的蘇魯赫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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