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麼了?」
徐長青爬起身,捂著自己的額頭,突然間,回想起了一切。
深夜的時候,隊正緊急召集所有隊員,營救被『縛魂妖』迷惑的少女,他們最終找到這裡,並且發現李石頭已經進去了。
王虎與呂豹帶領大部分人立即進去接應,只有小部分位於外面殿後。
理所當然的,這種任務就被交給了他這個『廢物』。
「鐵蛋!」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已經是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幾個小夥伴也在自己身邊昏迷不醒,兵器散落一地。
「我們竟然在外面睡了一夜?幸好沒有妖魔路過……」
徐長青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白痴……並不是沒有妖魔路過,而是妖魔都被更強的『氣息』嚇跑了……」
一個聲音在他心裡響起。
「誰?是誰?」
徐長青嚇了一跳。
「我麼?呵呵……我是曾經幫助過李石頭的存在,否則你以為憑他一個小子,怎麼能做到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惜,我只能提供建議與輔助,無法親自出手,所以他死了……」
那個聲音繼續道:「你可以稱我為『老爺爺』,我需要一個『宿主』,同時,我會給予你很多幫助……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在你日後力所能及的時候回報我一件事。」
「等等……」徐長青沒有聽其它的,只注意到一件事:「石頭……死了?」
「不僅是李石頭,還有其他人……不過那個『存在』已經離開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不會有其它危險。」
蘇魯道。
「鐵蛋、二狗!」
徐長青臉色鐵青,將幾個小夥伴喚醒,都是一臉驚惶地打聽情況。
「隊正他們可能出事了,我要進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我!」
徐長青手持一柄鐵槍,深吸口氣,走進洞窟。
「你還算謹慎,沒有冒然暴露我的存在……」蘇魯對於第二個宿主,還算比較滿意。
至於原本洞窟內的『巨嬰』?
那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能於自身烙印諸多『神秘信息』,已經略具五階傳說乃至六階的神話特徵。
這樣的高階職業者,見識太多太廣,心思詭秘,並不是很好的交易對象。
「我不知道……」
徐長青神情痛苦,手持火把,走到最裡面的洞窟。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其中又似夾雜著一股如蘭似麝的甜香,在引動著人類最為原始的本能。
碧綠色的火團消失不見。
他將火把一照,頓時看到了一個修羅場。
「隊正?」
「副隊正?」
王虎與呂豹的屍體就在洞口邊緣,呂豹手裡的長弓已經一分為二,王虎怒目圓瞪,維持著一個衝擊的姿勢,但心臟位置多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血洞,前後貫穿。
即使是鍊氣武者,在那樣的邪惡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石頭!」
徐長青再往內,就看到了被腰斬的李石頭。
暗紅色的血液在他身周凝結,各種紅的、黑的、褐色的東西灑了一地。
「不……」
徐長青眼淚不可遏止地奪眶而出。
他看到了太多熟悉的面孔,只是此時他們都已經變成死人。
「適度的悲傷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一直沉浸在悲傷之內……」蘇魯寬慰道:「想哭就痛快哭一場吧。」
「你……」
徐長青突然冷聲道:「你憑什麼證明,這你不是你做的?到目前為止,我聽到的,都是你的說辭吧?」
「很聰明……這是你之前就想到的問題,為什麼現在才問?如果我真的是兇手的話,你不是應該隱忍不發,等到了青陽城或是哪裡,找到靠山的時候再揭露一切麼?」蘇魯嗤笑道:「悲傷與仇恨,已經腐蝕了你的理智,讓你做出了不明智的選擇。」
「告訴我!!」徐長青雙手握拳,渾身顫抖。
「不是……如果你要證據的話,就看那邊……」
蘇魯給徐長青指明了方向。
徐長青望過去,突然全身一震。
那是一個巨大的暗紅色肉團,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壺形模樣,表面還有一個成人大小的破損,仿佛有個原本『烙印』在其中的人,硬生生從裡面『擠』了出來。
他無法真正辨認出肉團真正的顏色,在火把的光芒下,它似乎瀰漫著黑色的光芒,帶著不可名狀的恐怖,是超出凡人認知的存在。
在肉團之下,根須一般的血管網絡向外放射延伸,似乎在從大地中汲取養料,一些胚胎狀的血肉被肆意灑落在周圍,仿佛是未完成的『失敗品』。
整個肉團,就仿佛專門為了孕育某種『恐怖』而存在。
「好了,不要看太久,現在帶你還承受不起一點殘餘。」
蘇魯提醒的聲音傳來,令徐長青如夢初醒,連忙轉移開視線。
那團噁心的血肉似乎有種異樣的魔力,讓他不自覺地就想靠過去。
如果沒有蘇魯的提醒,他八成就要中招了。
「這是……妖魔的孕育場麼?」
徐長青在心裡發問:「我們小寨村附近,怎麼會有這樣恐怖的『東西』,為什麼這樣的災難,偏偏會發生在我們村?」
他聲音裡帶著哭腔。
不過對於這個世界的人而言,怪異的存在就如同自然災害一樣,無法避免,碰到了只能自認倒霉。
「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蘇魯冷冷地提醒了一句。
「什麼?」
徐長青豁然抬頭,眼睛裡面仇恨乍起:「是誰?」
「或者用『人』來描述也不太準確,應該說……是『仙』!」蘇魯輕笑一聲。
「『仙』?他不是人類修煉而成的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徐長青冷聲發問。
「你竟然知道?」蘇魯有些詫異,原本他還以為自己要解釋一句呢。
「家中藏了幾本雜記,上有『仙』的內容!」徐長青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仙』雖然由人類修煉而來,但已經是超出人類的生命形態,可以看作兩個物種!你看那個人形,感覺是不是手腳與腦袋比例有些不協調,因為對方還是『嬰兒』,一個巨嬰!長大之後,起碼也是身高兩丈以上的巨人!」
蘇魯淡笑反問:「當你餓的時候,殺雞宰鴨來吃之前,會先問問它們的意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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