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飄灑在兩人的頭上,身上,他們彼此都在沉默。
靜默了許久,展雲飛才站起身來,他撐開雨傘為米忠傑擋住細密的雨絲。
米忠傑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謝謝!」
展雲飛頑皮的笑了笑道:「也許該說這句話的是我。。。。。。」
米忠傑久久凝視著展雪融的遺像道:「雪融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會為你感到欣慰。」
展雲飛頗有感觸的點了點頭,這幾年的變化真的很大,自己從一無所有的底層混混打拼到目前的地位,所有一切應該說全都拜米忠傑所賜,如果沒有她在關鍵時候不遺餘力的相助,自己恐怕早就死在了孟博仁那幫人的手下。
有個問題已經壓在展雲飛的內心中很多年,直到今天他才敢問道:「我爸爸是怎麼死的?」
米忠傑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她用手絹捂住了嘴唇,過了許久才說道:「雪融死前曾經去傣夷國和差信將軍談判,回台島的當天他就被人槍擊,送往醫院的途中就。。。。。。」米忠傑無聲的啜泣起來。
展雲飛憤怒的握緊了拳頭道:「知不知道是誰幹得?」
米忠傑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當時和雪融一起去傣夷國的還有孟博仁,雪融的具體行程只有他清楚。」
展雲飛問道:「爸爸和差信談得到底是什麼生意?」
米忠傑咬了咬嘴唇道:「差信和你的父親是多年的合作關係,可是孟博仁背著他跟翡象國的黎忠權達成了協議,這件事引起了差信的極度不滿,雪融去傣夷國主要是向他解釋這件事情。」
展雲飛分析道:「這樣說來,孟博仁和黎忠權都有殺害我父親的嫌疑?」
米忠傑搖了搖頭道:「奇怪的是雪融死後,孟博仁並沒有像大家認為的那樣跟黎忠權合作,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碰白粉生意,直到近期才和差信重新建立合作關係。」
展雲飛問道:「差信除了我父親以外還有什麼合作夥伴?」
「我不知道,根據我的調查,殺害你父親的真兇,就是取代他成為差信貿易夥伴的人。」米叫傑道。
通過和米忠傑的對話,更加堅定了展雲飛傣夷國之行的想法,只要見到差信將軍,查到父親那筆交易的真正受益者,背後的真兇就自然大白於天下。
米忠傑輕聲說道:「今晚有一個晚宴,如果你不急著離開,我可以為你介紹幾位社會名流。」
晚宴在七點鐘舉行,展雲飛到達地點的時候才知道晚宴的舉辦地原來是米忠傑的府邸,今晚米忠傑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出席的。
他第一次見到了米忠傑現在的丈夫港府警署的負責人周元乾,在米忠傑的介紹下展雲飛認識了不少台北商界的名流,和政界的要員。
米忠傑和展雲飛白天所見到的那個簡直是判若兩人,她和每位客人都是談笑風生,遊刃有餘。從表面上看,她和丈夫的感情相當的好,展雲飛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父親,他和米忠傑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
晚宴開始之前,米忠傑和周元乾笑盈盈的來到主席台上:「謝謝大家的光臨,今晚是我和元乾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所有人齊聲鼓起掌來。
「有一件喜事,我和元乾今晚準備認乾女兒!」米忠傑接著道。
展雲飛也隨著大家鼓起掌來,他也充滿了好奇,不知道米忠傑的乾女兒是什麼樣的女孩。
米忠傑的手向摟上招了招,音樂聲緩緩響起,一位美麗的白衣少女從樓梯上婷婷走了下來。展雲飛的眼睛忽然睜大了,孟琳琳!他沒有想到米忠傑的乾女兒竟然是孟琳琳!
孟琳琳顯然沒有留意到展雲飛的存在,她微笑著來到米忠傑的身邊,米忠傑和周元乾送上紅包和禮物。
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展雲飛呆呆的站在人群中,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狹小,本來以為早就忘記的卻偏偏讓他再次遇到。
米忠傑拖著孟琳琳向展雲飛的方向走來,孟琳琳這才看到了展雲飛,她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從她閃爍的眼神,展雲飛知道她的內心和自己一樣的複雜難言。
「雲飛!這是我的乾女兒琳琳!」米忠傑笑著向展雲飛介紹,她應該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
展雲飛微笑著點了點頭,向孟琳琳伸出手去:「很榮幸認識你!」
孟琳琳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去,她的小手冰冷的幾乎沒有溫度。
「你們先聊著,我去招呼客人!」米忠傑找了個藉口走開了。
展雲飛有些尷尬的向孟琳琳笑了笑,孟琳琳把目光投向遠處,過了這麼長時間,她仍然不敢面對展雲飛的目光。
「去外面走走!」展雲飛小聲的建議說。
孟琳琳沒有說話,卻跟著展雲飛的腳步向外面的草坪走去。
雨已經停息,草地經過細雨的浸潤散發出一種清新的香氣。兩人的步伐很慢,一前一後的走著。
展雲飛忽然停下腳步,一直埋頭前進的孟琳琳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他的後背上,孟琳琳的面孔有些發紅。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展雲飛感嘆說。
「我也沒有想到!」孟琳琳道。
「最近過得怎麼樣?」展雲飛發現自己面對孟琳琳的時候只會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
孟琳琳終於抬起頭接觸到展雲飛的目光,這段時間不見,展雲飛變得深沉內斂了許多,她甚至開始懷念起原來那個衝動熱情的展雲飛,展雲飛越是在她面前表現出理性和冷靜,她的內心就越是難以名狀的痛苦。
孟琳琳本以為自從上次募捐風波後,再也不會遇到展雲飛了,會徹徹底底的忘記展雲飛,可是當她真正面對展雲飛的時候才發現,有一種感情,永遠無法用時間和距離來沖淡。
展雲飛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道:「我忽然發現自己始終都活在黑暗中。。。。。。」
孟琳琳的內心沒來由的一陣顫動,她從展雲飛的目光中讀到那份深深的痛苦,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展雲飛不是黑暗勢力份子,自己會不會毫不猶豫的撲入他的懷抱?她馬上就找到了答案,會!一定會!
展雲飛向前走了兩步,拉遠了他們彼此間的距離。
孟琳琳清晰的感覺到了展雲飛的痛苦,可悲的是她對此竟然無能為力。
「替我向你乾媽道別!」展雲飛大步向遠處走去。
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孟琳琳的面頰流下,她甚至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抱住展雲飛的身軀,然而她的理智最終制止了自己,他們之間的一切只能終止於此,她期望陽光燦爛的生活,而展雲飛永遠活在黑暗之中。。。。。。
展雲飛回去後安排好一切,就帶著洪建春和董麗麗取道台島前往傣夷國。他到台島不僅僅是為了和祁成業會合,更重要的是他要面見石景生。
挑起梁祥祖和齊嘯雲的爭鬥,石景生可謂是居功致偉,如果單單是那張光盤的威懾力,石景生不會如此的盡心。他開始欣賞展雲飛的做事手法,從展雲飛的身上他有可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在台島停留的當晚,展雲飛專門邀請石景生和黃麗琪共進晚餐,黃麗琪特地的把吳雨萍也叫上。
他們一行來到餐廳的時候,展雲飛早就在那裡等候,石景生大笑著走了過來:「展先生上次不辭而別,我還以為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呢!」
展雲飛笑呵呵的跟他握了握手道:「上次走得匆忙,沒來及向各位辭行,這次展雲飛專程從港島趕來向各位賠罪。」
黃麗琪打趣說道:「你的確應該賠罪,上次你英雄救美,讓雨萍感動的每天都在我的耳朵邊念叨你的名字,再見不到你這位大恩人,我們雨萍就快變成神經病了!」
吳雨萍紅著臉搖晃著黃麗琪的胳膊,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展雲飛連忙邀請三人入席,石景生這些日子始終在關注著展雲飛在灣北的動向,對ssg工程可謂是了解甚深,展雲飛和他的話題大多都圍繞在工程的上面。
黃麗琪和吳雨萍對他們談論的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黃麗琪藉口上洗手間和吳雨萍離開了餐檯。
展雲飛將一盒香菸推到石景生的面前:「上次的事情多虧了石sir幫忙!」
石景生漫不經心的裝好了煙盒,帶著兩分自嘲說:「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記錄在案?」
展雲飛笑了起來,煙盒裡面裝的是一張瑞士銀行的信用卡,他已經在上面預先打入了五百萬美元。
展雲飛喝了一口酒道:「我有一個習慣,喜歡記錄別人的生日!」
石景生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對他來說現在最放心的就是收受展雲飛的賄賂,既然已經有把柄握在對方的手中,與其被他要挾,不如痛痛快快的合作。
黃麗琪和吳雨萍手牽手走了回來,這短短的時間內展雲飛和石景生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交易。
石景生說道:「震東幫跟東星會最近鬧得很兇,這個月已經有七人死亡,總署已經下令要全力制止黑暗勢力械鬥。」
展雲飛點點頭道:「是該如此,只有社會安定,我們這些正當生意人才能安心的經商掙錢。」
黃麗琪說道:「展先生聽說亞洲最大的ssg工程就是你操作的?」
展雲飛笑了起來,然後道:「我只是一個小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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