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只能暫且放下心來。
楚禎笑問她:「寧國府的秦氏怎麼住進梨香院了?」
李清照也看向林妹妹。
「是…是因,扒灰」
黛玉羞紅小臉,支支吾吾的說了。
兩人都看過她在大順朝的史書紅樓夢,怕是都猜到了,等她說出來罷了。
「扒灰」
李清照也羞著轉過頭去,不敢看楚禎。
「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楚禎沒有再說扒灰的事,感嘆說道:「寧國府估計是賈家敗亡的元兇,這事情焦大知道,估計寧國府上上下下也都知道,就等著哪一天傳出外面去。
惜春趕走入畫,也是不想受寧國府牽連。」
伺候了惜春多年的入畫為什麼被趕走?
因為她保管著她哥哥送進來的財物,讓惜春覺得丟臉。
入畫哥哥的東西又從哪裡來?
賈珍送他的。
足有三十四個金銀錁子。
賈珍與入畫哥哥的關係,已經可以猜出來。
林黛玉默然不語,她從不在背後議論兩府的不是,只把惜春趕走入畫一事記在心上。
李清照追問她,黛玉方才說出秦可卿來找她母親的事,進而她外祖母與兩府老爺、璉二爺、王夫人一起關起門訓斥賈珍。
過程如何她不知道,但能猜出。
「妹妹還未搬出榮國府?」
李清照問她。
這事黛玉之前說了幾回了,但至今仍未搬出。
如今李清照聽了這扒灰的事真的發生,只覺得林妹妹再留在榮國府,實在污了她女兒家的名聲。
「外祖母捨不得讓我跟母親走。」
林黛玉說道:「不過如今這事想來母親是會和我搬去新家裡了。」
李清照笑著拉她的手,說搬出去才好,都在京師內,想回去也快。
楚禎倒是有些可惜大觀園,如今賈敏在,大觀園不一定能建了,林妹妹也不能住進瀟湘館,賈府後院只能繼續荒蕪著。
不過算了,林妹妹在母親身邊過得舒心就行。
和她們聊了一會後,李清照提議玩打馬。
楚禎和林黛玉笑話了她,但還是被打馬達人拉著上陣,吃著東西玩了幾回——李小娘子把可樂當酒來喝,興起後和林妹妹又分別做了兩首詩詞。
史官楚禎作為記錄。
十二點。
楚禎送她們回去,把一些水果零食外加教材,再加上女孩子每月用的東西,讓她們都帶上。
「下次來,我再送你們胭脂。」楚禎記住了林妹妹想要的東西。
「胭脂?!」
李清照驚訝看向這兩人。
什麼時候的事?
「是化妝盒清姐姐也有份!」
林黛玉羞紅臉,不敢看楚禎,拉著李清照往樓梯走下去,各自回去了。
榮國府,梨香院。
林黛玉醒過來,屋內正漆黑一片。
若是去年,她得喚了在外頭睡的丫鬟起床給她點上燈,方才能起床。
但如今。
黛玉摸了摸床上,摸到楚禎送她的手機後,纖指摁了下開關,屏幕很快亮起來。
實在方便得很。
她收拾那些書和水果,用一塊布蓋上,那十幾包女兒家用的東西,專門收好,等明日再送一些給母親。
雖然上次母親沒要她的,說是她自己用就好,也是楚大爺的一片心意。
收拾好後,她回到床上躺下,蓋了一層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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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雖躺下了,心卻靜不了。
腦海里總是想著楚哥哥與她說話時的模樣,想著方才的事。
雖也是和寶哥哥一樣叫哥哥,可她總覺得,叫楚哥哥時,與寶哥哥到底是不同的。
楚禎並非她親戚。
卻也叫她…林妹妹。
第二日。
黛玉又是被母親叫醒。
「你去了你楚大爺那?」賈敏問她。
黛玉點頭,說道:「楚哥哥」
「楚哥哥?」
「楚大爺說」
林黛玉改了口,臉上卻已羞紅。
賈敏心中嘆氣,若是別人,她早讓女兒斷了這事。
可楚大爺卻幫了林家太多,恩情難以償還,何況他也並無失禮的事,是她女兒動了少女心思。
只能留待以後再看。
「宮裡的事,還有你舅舅家的事」
聽完黛玉的轉述,賈敏猶豫著,說:「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事情我都說了,也不定誰對誰錯。我們林家是聽你父親的。」
林黛玉乖巧點頭。
賈敏笑道:「你清姐姐問伱什麼時候搬出去過幾日吧,等省親的事完了再說。」
黛玉再點頭,她早有準備要搬出。
下午。
林黛玉與母親去給老太太請安。
賈母喚了黛玉過來坐她身邊,對賈敏說道:「丫頭,你那宅子打掃得怎麼樣了?」
黛玉有些驚訝,外祖母主動說起這事?
賈敏回了母親,說已經打掃好,東西也買齊了。
「那就好,缺什麼你跟我說,拿府里的去使。」
賈母叮囑她,說讓賈璉去幫忙搬家,再從榮國府帶一些僕人丫鬟去,都是信得過的。
賈敏答應下來。
府里的丫鬟和僕人如今太多了些,她要走一些也好,比如黛玉身邊的紫鵑,從此以後就讓她一直跟著黛玉吧。
「外祖母!」
林黛玉此刻也不叫老太太了,緊握賈母的手,晶瑩的淚水蓄滿眼眶,說道:「我跟母親去住幾日,再回梨香院住,外祖母可得給我們留著院子!」
「還是林丫頭孝順,比你強!」賈母沖賈敏笑著,慈祥的臉上恢復往日的神情,不再因女兒離開身邊而傷感。
正說著話,忽然後邊五間上房的院子裡傳來吵鬧聲。
林黛玉認得出,那裡是賈寶玉與迎春三姊妹住的地方。
不一會兒,只見賈寶玉怒氣沖沖的走進來,似乎本想給賈母行禮,但見了林黛玉後,又轉怒為喜,笑道:「林妹妹怎麼也在?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不久,就聽到那有聲音。」
林黛玉回了他。
心中暗暗對比了下,寶玉表哥和府里的其他人,雖也叫她林妹妹,可總不如楚哥哥叫她時讓她在意。
「是什麼事?」
賈母問道。
跟著賈寶玉進來的襲人慌忙跪下,回稟道:「老太太,是李嬤嬤拿了寶玉的茶去給她兒子吃,寶玉才」
「老太太,攆了那李嬤嬤出去!」賈寶玉方才想起自己的事,忙稟告道。
「胡鬧什麼,奶母豈能說」
賈母想責罵他幾句,卻看到女兒與外孫女都看著。再想到之前賈珍的事,不禁長嘆出聲。
這府里許多事,哪裡還能留她們住?
賈寶玉自知做錯了,也不敢再提攆走乳母李嬤嬤,怏怏的走了。
等到林黛玉搬出賈府那日,他才得知這事,連忙去懇求姑姑,見求不來,又去求老太太。
可最終,黛玉還是隨母親搬入了在京城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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