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元素 第三卷鏡像人之戰 第二一八章偏見比無知離真理更遠

    行離疏勒盤槖城五十餘里，眾人下馬休息。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班超對郭春道：「我等還不能直接回朝，甘英、趙汗青等人還在于闐，我等得繞道于闐，接回甘英等人，請郭大人同意。」郭春道：「怎麼這麼麻煩？你們要繞道于闐，需經翰海沙漠，遇到狼群難以脫身，而且沙漠缺水十分艱難，何必繞道呢？」李開山見郭春一個勁催大家回京，怒道：「我等三十六人同生共死，怎麼能不管他們呢？你怕苦你直接回朝，我們和豹子頭一起接回甘英。」劉瑞故意氣他也道：「這幾年辛辛苦苦，到于闐好好歇歇才回朝不遲。」郭春急於回朝，好下去當縣令，見他們要好好玩玩，不知要耽誤多長時間，又見班超已經奉旨，便道：「長史你等繞道于闐，儘快回京復旨，我先回朝向郭大人復命。」班超道：「請和恭兄弟帶十名弟兄護送郭大人。」和恭應允。說罷分兩隊而行。

    班超見和恭陪同郭春離去，不覺嘆了一口氣道：「公孫苗跟隨大將軍出征西域，未立尺寸之功，又背著大將軍舉薦陳睦為西域都護。現在陳睦敗亡，西域垂危，可是公孫苗誤國反得高官，真是令人扼腕。我等離開後，西域必然又要落入黑霸天之手。我等浴血奮戰的結果成為泡影不說，西域百姓和親漢勢力又要受罪了？」李開山道：「這次黎犀自刎挽留豹子頭，我們這樣離開疏勒，總感到欠疏勒百姓一份債。都是公孫苗小子在皇上面前說黃道黑，這傢伙到過西域，便以西域內行自居，蒙蔽朝廷，回朝見到他，我非叫他出出醜！」

    崑崙笑道：「很多事情都壞在這種似懂非懂，不懂裝懂之人手裡。在朝中到過西域的大臣很少，對西域實情了解的人就更少了，公孫苗先後兩次到過鄯善、車師，在朝中便成了西域通。這種人偏見比無知離真理更遠，能給皇上出什麼好主意。他一心要豹子頭回朝廷，我看沒安什麼好心？」

    劉瑞則插話道：「公孫苗心懷叵測小人一個，不值得咱們跟他計較，可是皇上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不聽淳國相的良言，反而聽信公孫苗的鬼話呢？」班超聽了忙道：「劉瑞老弟回到中原可不能隨便議論皇上。」講了這句話後，班超提高聲音道：「弟兄們！這兩年大夥辛苦了！此次回朝，各位可要謹言慎行。我們在西域浴血奮戰，吃了千辛萬苦，可此次回朝，我們是丟了車師，放棄西域的情況下回中原的，多說無益，徒遭煩惱。」說罷打馬先行。

    班超一句話把大家說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崑崙笑為了獲取更多朝廷情況，在和郭春飲酒時探到耿恭回京後不受重用的情況，大家對此都為耿恭報不平。尤其是對朝廷重用能言善辨，貪酒貪財，又無寸功的公孫苗更為不滿。見班超打馬先行，李開山、劉瑞等弟兄幾個便邊走邊說，要回朝以後好好教訓教訓公孫苗。崑崙笑邊走邊想，自從跟隨大將軍出征西域，弟兄三十六人各展平生所學，效命沙場屢立戰功。尤其是豹子頭班超，充分顯示了安邦定國的棟樑之材。腦子裡回憶起班超率三十六名弟兄，首戰消滅忽突沖、巴里山，威震鄯善。危機關頭，班超果敢堅決，豪情萬丈。尤其班超所說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已經成為軍中名言，此話傳到民間，也成了激勵百姓不畏艱辛奪取勝利果實的名言。

    再戰于闐斬國相羊脫脫，威服于闐。三戰擒獲兜題，平定疏勒，不費錢糧，收服西域南道數十國，憑這些功勞，別說當西域都護，就是拜相封侯也不為過。可是朝廷不明，連個西域都護都沒當上。卻委任了一個無智無勇的陳睦來當西域都護，把弟兄們隨豹子頭的血戰果實傾刻葬送，實在可嘆可氣。想到這裡不覺長嘆一氣。

    李開山等人見班超在前，崑崙笑騎在馬上雙眉緊皺，一聲不吭，又見他長嘆一氣，便開口道：「也別煩，中原也沒什麼好。我看這疏勒，于闐地廣人稀，我們不回中原受那公孫苗的閒氣，就在西域安家算了。」

    崑崙笑道：「西域乃大漢屏障，大漢強盛，鞏固西域，互相支持，才能保持大西北邊境安寧。中原強大，西域才能穩定，西域穩定又能屏障大漢西疆安寧，中原、西域實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我之所以嘆氣，實在是替豹子頭鳴不平，收復西域豹子頭居功甚偉，可是豹子頭卻不被朝廷重用，使西域得而復失，數年心血付之東流，實在可嘆可氣！」

    劉瑞聽到他兩人對話道：「這就應了一句古話，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李開山道：「劉老弟，你真行，這話講得好，如果朝廷能重用豹子頭，西域穩如泰山，那來這麼多煩惱！」崑崙笑插話道：「沒有伯樂，千里馬就被埋沒了，這到底是伯樂重要呢？還是千里馬重要呢？」

    眾人見崑崙笑提出這個問題，議論紛紛，有的說伯樂重要，沒有伯樂就是有千里馬也沒有用。有的說伯樂再多，沒有千里馬也沒用，在一群驢子裡能找到千里馬嗎？

    崑崙笑道：「看來這個命題很複雜，就是蘇秦、張儀再生也辯不明白。關鍵是朝廷用人不能以功績取人，誰在皇上耳邊講好聽的，皇上就用誰。陳睦、公孫苗的後台是衛侯李邑，李邑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所以陳睦、公孫苗這樣的庸才才能委以重任，飛黃騰達，到頭來還是害了國家，害了百姓。」眾人聽了這話，都不覺搖頭嘆息。

    班超打馬在前，心情也是十分複雜。從小自己習文練武，志在搏殺疆場，萬里封侯，為國家和百姓做出一番事業來，也不枉人生一場。日月如梭，不覺間年近四旬，才有機會跟隨大將軍竇固徵討黑霸天。戰場之上，殺伐決斷，危機四伏，然而自己卻智計百出，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屢戰屢勝，終於收復西域，酬了平生之願。而現在不但艱苦創下的功績，化為泡影，而且，西域百姓又要重遭黑霸天鐵騎的蹂躪。想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驚，眼前又出現了黎犀將軍自刎前悲壯痛惜的聲音，「願魂隨長史東去。」實在令人扼腕痛惜。

    當班超離開疏勒時，兜提王驚懼的眼神，成韃、胡砭等文臣武將無助而痛苦的表情，百姓對自己的挽留之情，一幕幕出現在眼前，想著想著，不覺兩行清淚順著面頰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