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為第五軍團的事情熱血沸騰時,只有一個人心湖都沒動一下,直到他看到心腹送到手的資料。
「少主,您料得沒錯,班奈大師的確在研究那枚戒指,但具體的資料無法獲取,不過,鐵線藤資料我查到了。這是從為皇家研究院專門收材料的僱傭軍團那裡獲取的資料。鐵線藤是一種聚能材料,很多地方都能運用,但是,班奈似乎在用它製造一種穿越蟲洞的裝置。」
「蟲洞穿越?」亞倫驀地一驚,死寂數日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那一年,他背棄父親決定跟她在一起,甚至想帶她遠走高飛,他收拾好行裝,半夜來找她,她還在實驗室,埋頭在某個發現裡面,抬起頭時,臉儘是驚喜,她說,亞倫,你說如果開啟一個蟲洞,能不能將我們帶到另一個世界去?以前神隱的那個神級嚮導,我想他應該是開啟了蟲洞,從我們的宇宙消失了……
那個時候他知道,以菲雅的才能,不是沒有任何背景和權力的自己能夠保護的。
蟲洞、神隱?
「是啊,這是班奈大師研究了多年的實驗,我記得曾經菲雅小姐也對此很感興趣。」
亞倫如何不知道,班奈是想用這個項目把菲雅釣進研究院,那時若不是自己跟菲雅求婚,相信,菲雅應該已經成了班奈的合伙人,或者,她已經被抹殺?
菲雅在「暴斃」前用過鐵線藤,但是這個記錄都被清除了,因為她完全沒有通過他能監視到的渠道,若非實驗室殘留了一些痕跡,他也追蹤不到鐵線藤。她為什麼要抹除鐵線藤的痕跡,這簡直是欲蓋彌彰。
一切事實表明,菲雅早打算永遠離開他,讓他想為她開脫都找不到理由。
亞倫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起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不被手下看出異常。
心腹突然覺得周圍氣壓有點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猶疑了一下,「有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稟報。」
亞倫沖他揚了揚下巴,心腹略微有些心虛,「班奈的弟子約書亞曾經請黎蘇去修復了菲雅小姐留下的能量站。名義,米萊才是菲雅小姐的繼承人,按理,能量站也該請她修復,但是,約書亞請的黎蘇,並且還讓黎蘇給修好了,如今運行一切正常。」
亞倫氣息一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少主收到這枚戒指的第二天。」
某個想法猶如病毒一樣侵蝕遍亞倫的毛孔,讓他渾身冰冷。
「……我後來去查過,在這之前,那個能量站出過一次故障,阿蘇娜.克蘭多去修過一次,卻把能量站的某個部分給炸壞了,連約書亞都覺得無法復原到菲雅小姐當初的效果,但黎蘇卻做到了。」在外人看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從黎蘇狙擊摩根開始,亞倫知道她跟菲雅有關係,當時他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如今想來卻處處都是破綻。
米萊在繼承菲雅衣缽前在能源造詣不低,即便是她,也達不到菲雅的一半水準,而這個黎蘇,只有十八歲,之前對能源毫無研究,不但吸收了菲雅的精華,甚至升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這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神級嚮導直系一代的身份能夠解釋的?
黎蘇狙擊摩根,從能量站、機甲到能量劍,每次的狙擊都恰到好處,這怎麼可能不是她主觀預謀?
亞倫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時卻又強制壓抑自己,他已經經不起希望之後再徹底的絕望。
「少主,黎蘇求見。」門外傳來手下的聲音。
亞倫差點沒坐穩,「她、她來做什麼?」
「說是要跟少主談一筆交易。」
「請她進來。」
手下離開,那名心腹也跟著離開。亞倫下意識地走進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著裝,這才走進會客廳。透過落地窗,看到漸行漸近的人,在心裡默默地對著,他極度希望這個人是,又極度希望她不是。他既承受不起菲雅的死亡,也承受不起菲雅棄他而去愛別的男人這個結果。無論哪一種都讓他崩潰。
他還記得菲雅醒過來時說的話:亞倫,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當時他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在他突然明白了。
「摩根先生不打算問問我想做什麼交易?」三分鐘後,黎蘇坐在他面前,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嘴角掛著公式化的微笑,而這種微笑有點小邪惡,好像一隻狐狸挖了一個坑引誘著精明的獵人跳下去。
他的直覺從來很準,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想看看這個專門為他準備的坑底到底有什麼。
「我想,你能找門應該是為了第五軍團軍備的事情。」
「既然摩根先生如此直率,我開門見山地說:是能量劍,我想在摩根這裡定製十萬把能量劍。」
「你開出的交換條件呢?」亞倫本能地問出了這個問題,黎蘇不可能不知道摩根是不可能跟皇室合作,這會破壞軍部和元老院跟他們的關係。當然,一個大財團也不可能直接對皇室說不做,但卻可以一邊答應一邊拖,直拖到元老院和軍部讓高蒙徹底放棄組建第五軍團的念頭。自然,這也肯定是黎蘇和皇室要預防的,所以,今天她來跟他談交易了。
菲雅喜歡直來直去,而當她提出條件時,絕對有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聽說摩根的能源師們一直在改進能量劍,很不湊巧,我剛好有一種改進你們的能量劍的方法,不知道摩根先生是否有興趣?」
果然……
「改進能量劍的方法?」亞倫心頭狂跳,面卻高傲冷漠,甚至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若是菲雅,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能量劍如何做最完美!
黎蘇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絲毫不掩飾,「自然是最接近菲雅原本設計的改進方法。改進之後,普通人能夠令這種劍的殺傷力達到甚至超過高等離子槍的強度,而擁有精神力的哨兵則能夠讓它的威力增加至少1/3。沒記錯的話,摩根現在的能量劍也只是達到一千帕值出頭而已。」
這個誘惑丟給任何人都不可能淡定,也不可能會輕易拒絕。亞倫看著面前的人,臉還顯得很稚嫩,但眼神卻透著將他吃定了的聰明勁兒,眼神還有一種別有深意的味道。
「你憑什麼知道菲雅的設計?你,到底是誰?」亞倫終於問出這個壓抑在胸口呼之欲出的問題。
黎蘇臉的笑容放大,「我是黎蘇,曾經接受過菲雅的指導而已。摩根先生不是早知道了嗎?難道說,你覺得我被什麼怪的東西占據了驅殼?」
意味聲長的一句話,亞倫心口劇烈起伏了一下。
高蒙給黎蘇進行血祭,難道不正是想綁縛她的靈魂嗎?
「這個交易關係重大,也許摩根先生需要一點時間考慮,那我先走了。」黎蘇起身告辭。
她,是來挑釁的嗎?
摩根看著消失的背影,心口壓得太緊太疼,大喘了幾口氣。
亞倫只考慮了一天,便接受了黎蘇的條件,十萬能量劍,跟改進技術,孰輕孰重一眼便知。黎蘇要求按照她的改進方案生產那十萬把能量劍。作為唯一的能量劍供應商,摩根的能量劍工廠的生廠力自然也是十分強大的,不到一天,所有技術細節安排下去,樣品也打造出來,亞倫約了黎蘇一起測試樣品。但從性能說,的確如黎蘇保證的那樣提升了三分之一,可是亞倫測試完並沒有一點欣慰,反而看著這隻笑盈盈的小狐狸,說道:「即便是這樣,我想這也不是菲雅的完美設計。你還留有後手。」
黎蘇沒否認,「這個設計免費給你們摩根使用,難道亞倫少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亞倫皺了皺眉,什麼叫做免費,明明那十萬把能量劍便是換取這個技術的價值,按一把能量劍五十萬來算,也是五十億不是嗎?
能量劍都生產出來了,米萊才知道亞倫用了黎蘇設計的事情。為什麼?明明她才是摩根的首席能源師?用黎蘇的改進方法她或許會膈應,但是,為了摩根她絕對不會反對,可為什麼她會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米萊氣得心口悶痛,可痛過之後,她突然泄了氣,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亞倫對她坦誠相待,他本來是高高在的摩根少主啊。
再出現在亞倫面前時,米萊的內心已經恢復了平靜,她問亞倫不怕被黎蘇坑嗎?那隻小狐狸看似柔弱,其實相當狡猾。
亞倫回答她黎蘇不會拿高蒙的第五軍團開玩笑,那十萬把跟他們現在推出的無論材質還是性能都一模一樣,如果摩根的能量劍有問題,那第五軍團的一樣會有問題。
這個理由非常充分,可亞倫的眼神告訴她,即便如此,他還是懷疑著什麼。
所以,即便是這種事情,他也不願意跟她坦誠了嗎?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十萬把能量劍,堆滿了兩隻空間戒指。高蒙看完,不滿地說道:「所以,你想告訴我你私下去見亞倫了?」
難道這才是重點嗎?
黎蘇撇撇嘴,「親愛的,我以為你會讚揚我!我可是沒花一分錢給你賺了十萬把能量劍。」
高蒙摸著黎蘇毛茸茸的腦袋瓜,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並不想見他,在發生過次的事情之後。」
黎蘇動容,臉頰在哨兵的掌心蹭了一下,道:「我說過摩根欠我的,我會親手拿回來,自然也不會因為第五軍團而委曲求全。」
「所以,你的後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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