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混亂,太后似乎並沒有太看得清楚局勢,竟也想著出面掌控皇宮,但那女人才開口說了幾句話,便是在某一日清晨,發現死在床榻之上。
太醫檢查完,給出的答覆是「突發疾病,心臟停止跳動」,只是這太醫在診斷時,卻一直滿頭大汗,明明是深秋了,卻像是熱得很。
他身後站滿臉擔憂的皇后,以及垂手而立的夏白。
那日之後。
大周皇宮便是由著這公羊家的皇后,一手遮天,不論外面局勢如何混亂,江湖如何動盪,至少在這暴風雨壓來之前,皇宮的主人短暫的變為了公羊小淺。
也因此,兩人可以盡情探索這皇宮所有隱藏的秘密。
...
御書房的朱紅門扉被推開。
皇后與夏白緩緩走入,此處乃是皇宮的禁地之一,通常只有天子可以踏足。
「查了這麼多宮殿了,也翻閱了許多的藏書,但是都沒有前朝前半段的秘史,也真是奇怪了。」
公羊小淺反手關上門,小臉兒上的冷艷高貴瞬間消失,她在嘟著嘴,舒展著臉皮,同時小嘴嘀嘀咕咕著。
起初,她根本沒在意這什麼歷史,但夏白卻很執著於調查,因而皇后才被勾起了興趣。
公羊小淺本想著頂多不過是些未曾解封的秘密,有了地位,就可以輕鬆查看。
於是,她掌控皇宮後,便是帶著夏白去往了史官們藏書存經的秘密檔案室。
兩人翻找了一天一夜,卻是越翻越驚。
因為檔案室里,本朝的歷史有,前朝後半段的歷史有,甚至遠古時候的朝代也有,唯獨中間那一段,缺失了。
空白的歷史,令人細思恐極!
公羊小淺這一下,是真的有了興趣。
這位嬌小的戲精皇后每天一處理完事情,就是憑藉著此時身份,帶著夏白四處搜索,結果這歷史沒找到,倒是尋到了不少寶物,名器之類。
從中挑選出了一件刀槍不入的軟蝟甲,又尋到了兩把一看便非凡品的長刀。
這對死去小皇帝眼中的「狗男女」,便是又瓜分了。
兩人更換了裝備,便是繼續抓緊搜索。
公羊小淺深知自己掌控這皇宮的時間絕不會長久,所以恨不得此時將整個皇宮翻個底朝天。
既然翻查史書未曾有效,「狗男女」便是將目光又投向了宮中的密室機關,但這些機關哪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兩人只能從太后,皇帝,甚至冷宮的宮殿開始調查,畢竟這些地方最容易藏有皇家隱秘。
這一查,又是過了三天時間。
這種抄家的方式,令「狗男女」獲得了一筆橫財,公羊小淺卻之不恭,直接放回了明月宮,想來就算不要,賣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吶。
如今,兩人一路開開心心地抄著皇宮。
這御書房算是最後一站了。
...
夏白站在御書房裡,滿眼的黑漆描金的裝飾風格,炕幾木案,文房四寶,多寶架,藏書架,大師手筆的插畫屏風,御字帖滿眼皆是,富貴而雅致。
「抄家」經驗極其豐富的這對「狗男女」很快站在了書房中央,白衣如雪的太監雙手運力,澎湃的真氣便若是上下兩層天,在手掌輕輕拍動之間,產生了一道道沉悶炸響的雷鳴。
這些巨大聲波,若是無形的蝴蝶,向著四面飛快擴散而去。
回音四起!
夏白閉上了眼,似乎在分辨著聲波的回音。
「怎麼樣?」
不在外人面前的公羊小淺就是個有些活潑的少女,只是若無夏白,也許她的這一面永遠不會展現出來。
夏白並不答話,身形閃動間,已經不在原地。
公羊小淺抬頭看去,後者正站在個金靈芝紋理的藏書架前,皇后便邁開小腿,跟了過去。
「要推開這個書架嗎?還是書架上的幾本不動的書是機關?又或者這些書的封皮上,藏著密碼?」
一路抄家而來的「狗男女」組合里的皇后顯然痴迷與抄家這個職業,舔著嘴唇,小嘴就吧唧吧唧地翻了起來。
若是她這模樣被侍衛們,或是公羊家的人看到,怕是驚到眼珠子都彈射出來。
這位展示著「抄家心得」的嬌小皇后,正踮著小腳,一雙白嫩小手在書架上撫摸著那些大而重的...書本。
翻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生。
公羊小淺不信邪,又換了種手法,但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皇后深感自己「黔驢技窮」,小嘴一憋,雙手抱胸,扭過了身子,雖然...她沒有胸。
「你來吧。」
皇后有些憂鬱,身為主子,打不過自己的貼身太監也就罷了,連破解機關這種靠腦子的活也比不過,真是...
此時,她心裡不停反省著,真誠的問著自己:「要我何用?要我何用?」。
夏白沒想到自家「主子」心理活動這麼豐富,他直接將右手抬起,無形之氣,帶動著藏書紙頁嘩啦啦翻動,隨即割裂,化作一張張,一片片紙片蝴蝶。
轟!
那右手按在了書架上,若是白晝時分驚雷炸響,黝黑的窟窿從書架上生出。
這力量鑿穿了這金紋藏書架,在其後的大理石牆壁上留下了個深坑。
皇后愣住了。
這麼直接?
找不到機關,就用拳頭砸?
而這時,夏白又轟出了第二拳。
無疆的刀氣伴隨著這一拳,若是平沖的龍捲,再次落在了那牆壁的深坑之上。
轟!!
依然巨響,在這空曠的御書房裡尤其的刺耳。
只不過這一次,木屑石屑飛濺的坑洞裡現出了一個深洞,而這轟擊之聲,鑽入那深洞裡,反彈出陣陣空靈而遙遠的回音。
牆壁後竟然是空的!!
而且聽著迴響,似乎深的很吶!
公羊小淺只覺一股違和感從心底生出,她皺眉肅然道:「小白,你等等!」
說著,這皇后便是甩開小胳膊,推開門,就在肌膚觸碰到陽光的瞬間,那張「雖然比不上夏白,但也算嫵媚」的臉龐瞬間變得冷艷高貴,無法親近。
她傲然走到了御書房外,雖然此處早被她隨意找了個名頭下了禁令,但皇后依然保持著一貫「絕不毀形象」的神色。
當然,她之所以出來,是因為這違和感非常之大。
她尋思著:那牆壁後若是能有如此之深的空間,那麼這御書房的牆壁怎可能這般薄?
很快她檢查完畢,帶著一臉古怪的神色跑了回來。
夏白問:「有什麼發現嗎?」
公羊小淺道:「我看過了,這牆壁上的深洞有古怪。按照御書房牆壁的厚度,早該被你這一拳砸穿了...根本不可能存在這樣的洞。」
她有些發毛地瞄著那窟窿,漆黑、深邃,若是通往陰曹地府的入口。
夏白並沒有被嚇到,他冷靜地做出了進一步判斷:「這其中肯定藏著有關這個國家的奧秘,甚至我覺得很可能與空白的歷史息息相關。」
皇后托著腮,嘴裡碎碎念著不知在說些什麼,然後眼睛一亮道:「要不我去叫幾個小太監,小宮女,讓他們先進去試試看?」
「喂,別這麼狠吧?」
夏白不是太希望自己的朋友這麼黑暗,之前的一系列殺戮,可謂是形勢逼人,不得不殺,但此處讓小宮女小太監來試,那就是有些太過殘忍了。
每一條無辜的生命,都值得去珍惜。
他自己可以殘忍,可以扭曲,甚至享受殺戮,享受生命終結前的醜陋與美感,但是...他不希望朋友這樣。
這是一種,很奇怪,很複雜,卻又真實的心態。
公羊小淺眯眯眼,嘻嘻笑著湊過臉,美滋滋道:「你關心我呀?」
夏白不說話,他直接弓下身子,往前探出雙臂,將那只有臉盆大小的窟窿再砸開了些,石屑磚塊紛紛而落,一股古老的空氣從中傳來。
下一刻,白衣太監直接進入了其中。
嬌小皇后屁股一撅,準備就跟著進去,抄家慣了的「狗男女」組合,從不落單!
但這一次,窟窿里傳來淡淡的聲音,「你別進來,看好入口。」
公羊小淺:......
好奇心可以殺死貓,也可以殺死女人,皇后想進去,特別想進去,可是她知道不能不聽夏白的話。
夏白是她的朋友,這不意味著她可以因此任性。
而且這通道通往何處,神鬼莫知,其中也許暗藏了危險,夏白這麼說,其實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可是,她還是不爽,臉頰氣的紅了紅,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然後狠狠跺了跺腳,心裡咒罵著:死小白,死小白,啊啊啊!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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