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預判,沒有什麼試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那一點寒光之中,糅雜著金白綠三道雄渾的氣息。
如同雙蛇纏龍,激射,狂暴,突進,極端,沒有後手!
韓非的難劍則是最擅長防禦的劍術。
但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攻敵不得不防之處,就是勝利。
所以韓非不退反進,何況他法家有著玄氣傳承,四品紗羅,覆蓋周邊,頓時形成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凝滯真氣。
這玄氣撐開的微小氣場,可是使得敵人行動受阻。
如果是玄氣境之下,甚至會產生在水中的凝滯感。
玄氣境以上,則可能產生零點零一秒的恍惚。
這一點時間,足以令敵人敗北。
但韓非畢竟受了傷。
而那寒光又過於凶厲,在撞擊在一起時,三色氣息瞬間撕裂了那凝固的氣場。
如是積雪遇湯。
韓非心中危機已至極限,瞳孔猛然收縮,便是準備格擋,撤後。
但半道之中,那三色氣息竟然第二次加速。
這刺客居然留手了,而且算到了自己的反應,且在最後關頭才猛然爆發?!
真正的戰鬥,從無試探。
一瞬間。
一招。
就定生死。
刀光,劍影,交錯而過。
一閃之中,韓非脖子上已經現出一條血線,而那黑暗裡的陰影微微蹲下,恰好用手擔住這位公正齋證人倒下的身軀。
溫柔地將其放倒在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燭光晃了晃,這才顯出夏白絕美的面龐。
看著韓非還沒有能夠閉上的雙眼,因為這位難劍公子在最後一刻看清楚了刺客的長相,但依然不明白。
「抱歉,你不是我朋友,所以我不會告訴你我是誰,也不會解釋你為什麼會死。」
夏白唇角勾起一點弧度。
他可不知道是否有什麼臨終傳信的器械。
韓非的雙目終究閉上了。
隨手一提,將這屍體丟在床上,然後放上帳簾,來人又是退後,站在了燭火照明不到的陰暗角落。
屋中很快又是鴉雀無聲。
第二日,晨。
當侍女再次前來敲門時,久敲無人應,便是折返了。
中午,再端著滋補的藥膳、菜餚前來,依然無人應答。
侍女不敢貿然進入,畢竟這些高人動不動就來個頓悟,或者說修為到高深時一點自己的闖入可能導致走火入魔。
所以,太子對於侍女有一個要求,如未召進,那麼便是不能自己推門而入。
這侍女很懂事,便又走開了。
晚上,依然如此。
直到第三日,侍女覺得不對,站在門前,門縫裡隱隱傳來些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她才急忙跑去匯報了。
片刻後,嬴政便是帶著李斯前來了。
站在門前,這位太子輕輕敲門,「韓公子?我來看你了。」
無人回應。
李斯嗅了嗅,面色大變,便是急忙推門,只見屋內地上一攤血,而帳簾放著,掀開,裡面確實躺著身首分離的難劍韓非。
侍女見此情形,手嚇得一松,捧著的瓦瓦罐罐摔了一地。
刺耳的砸碎聲極其刺耳,又在這詭異的沉靜里如是在人心頭砸著。
李斯喉結滾動,目光在屋舍之中急速掃過,空無一人,床下,屋頂,也都未藏人,看來刺客已走。
他身形閃動,便是開始細細檢查是否留有蛛絲馬跡。
嬴政卻是只覺手足冰冷,站在床頭,看著那雖然閉上,但卻流露出驚恐之色的難劍公子,這位風雲豪俠榜三十六天風第一。
這樣的高手,就如此輕易、無聲無息地死在了看守森嚴的太子府上?
他能殺死韓非。
是不是也能這般的殺死自己?
一時間,嬴政又驚又怒,腦海中無數思緒飛快轉著。
明面上,秦國能夠戰勝韓非的只有自己王兄嬴盪府上那一位武安殺神。
但那白起擅長殺伐之道,大開大合,絕無可能做到如此刺殺。
而法家信息渠道很多,根本沒有得到咸陽有什麼高手進入的消息。
何況,秦國如是真有這般高手,當初秦王在與呂不韋賭鬥時,就會派出來...
嬴政身子顫抖了兩下。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高處,覺得恍如這天空有幽靈在盤旋。
另一邊,李斯也已經查探完畢了。
這位戴冠帽著白衣,似文士而更勝過劍客的男人已近而立之年,他先是揮手令侍女下去,然後沉聲道:「太子,斯已都查過...窗封未動...」
「那你是說,這個人是從韓非的正門推門而入的?然後韓非甚至沒有傳遞出任何信息...就被瞬間秒殺了?」
兩人看看正門,門外還有不少巡邏的甲士。
因為嬴盪的原因,太子府上巡邏、值哨極其森嚴,近乎沒有任何死角,防備的就是嬴政派人刺殺。
而正門這些地方,更是始終有不少眼睛在盯著。
從正門進?
除非是隱形人。
李斯也被問住了,這位文士樣的男人又去檢查韓非的傷口,傷口就在脖子上,一線割裂,察覺不出角度,但是毫無疑問,刺客是在正面交鋒之中殺死的韓非。
這個發現,令李斯也是如墜冰窟。
在守衛森嚴的太子府上,悄無聲息的潛入,正面交鋒秒殺了風雲豪俠榜第一...
雖然韓非受了傷,但韓非為人謹慎,修行的又是難劍,他對於危險有著極強的感知能力...
這樣的他,竟然連訊息都沒有能夠傳出。
說死就死了?
一時間。
李斯和嬴政都不說話了,站在這屋中,只覺陰森恐怖。
...
另一邊。
嬴盪府上,傳來爽快的大笑聲。
「韓非死了?韓非竟然突然死了?說說看,是不是你們安排的?」
坐下。
一幫謀士俠客面面相覷。
「武安君呢,快召他來,小王要問問他,是不是他悄悄立了這大公,為小王拔去了這如鯁在喉的一根刺!」
氣血充足,身形高大的嬴盪威勢十足,大刀闊馬坐在高處。
而遠處,很快便是鐵片鱗甲碰撞的聲音,不緩不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名面色陰鬱,極其沉穩,便是雙目都沉靜如水的男子拱了拱手,開門見山道:「主公,韓非之死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
嬴盪愣了愣,目光再掃:「你們誰安排的,別窩著藏著,站出來啊,小王重重有賞!一定賞的你不要不要的!」
這位秦國的長子並不傻,他想知道這個刺客是誰,然後再大力拉攏,最好直接去刺殺了嬴政才好。
手指啪啪啪有些興奮地在扶手上敲打。
但是滿屋靜寂,無人敢應。
嬴盪激動的神色也是逐漸消退了,逐漸平息。
忽的,他似是想到了什麼,雙手一揚,哈哈大笑起來,「是老天,是老天爺在幫我啊!設宴,慶祝,哈哈哈!!」
十里之外。
咸陽中的一座酒樓上,坐在高處的男人,似是不明這秦地的風雲捲動,似是與街道的嘈雜格格不入,他靜靜的溫好了酒,加了些薑絲,提壺,斟滿,飲盡。
窗外,小雪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6s 3.64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