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瑞瑪恆星系的外圍層,銳澳文明旗艦內部。
會議室。
皮利達瓦是現在整個文明的最高指揮官,他的左右手分別是兩位副官,羅蘭和艾麗娃。
這三個人全都把腰彎成了九十度,擺出的致歉樣子很有誠意,沒有辦法,他們的倚仗,他們文明的神剛剛被桌對面的人打倒了。
阿茲爾現在已經恢復了人形,而剛剛被沙子困到窒息的超級戰士——巴德夏還在昏迷中。
「我想請您明白,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只是為了追蹤一個掠奪者文明才到了這裡,對給您造成的困擾,我感到很抱歉。」
皮利達瓦已經很多年沒對人卑躬屈膝了,平常他給人的印象都是冷酷,就連對待自己的神都是不卑不亢,所以這讓身旁的兩位副官有些詫異。
阿茲爾揮了揮手:「我們也不想與別人交惡,這只是一次警告,你們的艦群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如果可以儘快離開,那就早些走吧。」
他的心情現在並不是多麼好,但是語氣里的威脅並不是來源於此,這個自稱來自銳澳星系的文明發展程度要遠高於恕瑞瑪,所以談判的時候他更不能露怯,要確保自己處於優勢地位。
「這件事請原諒我們並不能同意。」皮利達瓦依然鞠著躬,卻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阿茲爾。
阿茲爾敲著桌面的手指停了停,然後那如鼓點的節奏每落下一聲,都會敲打著銳澳方面三人的心臟。
「原因是什麼?」阿茲爾說。
「這是為了你們的文明好。」皮利達瓦說,「我們追蹤的文明,正是以瀕死恆星作為能量來源,很不幸你們這裡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如果離開了,只剩下你們是無力抵抗的。」
皮利達瓦話語間的意思很明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調查清楚的,但他的確已經知道恕瑞瑪僅僅是個連宇航級文明都沒能達到的下級文明。
阿茲爾聽到他的回答並沒有多大反應,他只是問:「那是個怎樣的文明?你們所說的掠奪者?」
語氣平淡,給人的感覺只是好奇的一問,他並不擔心這件事。
皮利達瓦緩緩起身,其餘兩人緊隨其後。
阿茲爾這次看清楚了三個人,皮利達瓦看起來是年紀最大的,但也只是個中年人,他的身材並不是太高,僅僅與右手邊的女性平齊,但是面容卻稜角分明,黝黑的膚色給人一種堅韌不拔的氣質。
他身旁的兩人,都算是長相出眾的年輕人,左手邊的男性副官羅蘭面無表情,右手邊的艾麗娃也沒有露出什麼情緒,但阿茲爾能敏銳的察覺到她平靜眸子下潛藏的怒意。
皮利達瓦說:「從我們搜集的情報中獲知,它們曾生活在一個叫做奎達羅的,早已毀滅的星系,它們的太陽燃盡了,在那之前,整個文明的生命體都用瀕死恆星的能源完成進化,成為了歸一者,從而逃脫原來的星系。」
阿茲爾盯著皮利達瓦,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破綻,完全不像說謊,阿茲爾搖搖頭:「我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其實是我們給它們起的稱呼,為了方便而已。」皮利達瓦說,「也許連他們自己都忘了叫什麼了,不對,應該是它,那場災難中,它們把自己的意識融為了一個集合體,然後在宇宙里繼續尋找瀕死恆星。」
「一旦找到,它不管原星系是否還有生命存在,都會強行吸取恆星能量。」
阿茲爾說:「你不會想說單憑几百艘飛船就可以吸乾一個太陽吧?雖然瀕死,但那畢竟是一顆恆星。」
皮利達瓦旁邊的羅蘭開口了,但依然是沒有表情:「他們只是意識融為了一體,需要獲取能源的肉體數量有幾千億,大小飛船的數量無法估計,而且他們發展出的大型武器和類星體航艦需要龐大的恆星能源。」
阿茲爾看著他:「那你們的意思是說,我的世界危在旦夕?」
「雖然這麼說很直接,但是您的世界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需要我們的幫助。」
阿茲爾並沒有立即回應他們,這間會議室迎來了一次長時間的安靜,會議室里的溫度被調配的很適合,但銳澳星系的三人依然如芒在背,他們時刻注意阿茲爾的表情變化,可阿茲爾卻閉目養神起來,他們什麼也看不出。
即使互相眼神交流,在對方那裡也只能得到同樣的疑惑。
這樣的安靜在阿茲爾的問話中告終:「為什麼幫我們?」
「我不指望您能信任我們,但請您明白一件事,這不是幫忙,這是復仇。」羅蘭說,也就是在說到復仇兩個字時,他的眼中才會彈出一朵火花。
「復仇?」阿茲爾皺眉。
「因為奎達羅的原因,我們的太陽才被毀掉,我們的文明也因此有半數的人死了。」皮利達瓦拍了拍羅蘭的肩膀,說。
阿茲爾又問:「那那個超級戰士呢?他是神河人?」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艾麗娃突然開口,她搶在另外兩人之前大聲說:「他是我們的神!」
阿茲爾下意識挑了挑眉,皮利達瓦警告的瞪了艾麗娃一眼,後者識趣的低下頭,再次不言不語。
阿茲爾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在離開前他只是看著永遠都被黑暗包裹的宇宙嘆息了一聲:
「多災多難啊」
阿茲爾走後,銳澳文明的三位最高指揮官又回到了會議室。
艾麗娃不滿的問:「為什麼要告訴他那些事?難道真的要和他們合作?連我們和我神都做不到的事,難道要去指望一個下級文明?」
羅蘭說:「只要有機會消滅奎達羅,誰都可以合作。」
「跟炮灰能有什麼像樣的合作?」
「你沒看到那位顯示出來的力量嗎?我可不覺得他們是炮灰。」
「只是一個下級文明而已。」艾麗娃又重複了一遍。
兩人的爭論不休,皮利達瓦卻將目光移向別處,他始終不發一言,那張臉上好像從來只有冷峻二字,藏了好多東西。
醫務室里,治療藏內的人一身黑衣,他的呼吸系統之前被直接突入體內的沙子損壞,銳澳文明的治療手段並不弱,再加上超級戰士的自愈力,巴德夏一個小時不到就完全恢復了。
治療艙猛地一抖,內部升起一陣泡沫,醫務人員趕忙跑過去查看情況,卻被突然拍在玻璃罩上的手掌嚇了一跳。
恕瑞瑪太空軍空間站基地。
阿茲爾身旁坐滿了一圈太空軍的高級將領,內閣大學士阿西塔亞也通過視頻投影參加了這次會議。
阿茲爾向他們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人逐漸凝重的神情:
「事情就是這樣,諸位有什麼看法嗎?」
沒人說話,是太空軍總司令摩羅將軍打破了沉默:
「這是四十年前的事情重演嗎?」
上級文明的戰爭對這位老將軍造成的影響很深,他還是忘不了作為一個國家軍人,在國家與人民受到傷害時,自己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
「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摩羅將軍?」阿茲爾問他。
摩羅直接起身:「請恕我直言,陛下,這根本不是信不信心的問題!這是這是」
阿茲爾接過話:「去打一場沒有目的、沒有利益的戰爭,是愚蠢的。」
摩羅重新坐下,像顆失去支撐力的石頭沉在座位上,在這個時代好不容易燃起的雄心壯志再一次受到打擊。
「我有不同的看法。」說話的是內閣大學士阿西塔亞。
「你有什麼想法?」阿茲爾轉頭,笑望向他。
其餘所有人同樣。
「既然沒有目的,沒有利益收穫的戰爭是愚蠢的。」阿西塔亞說,「那我們只需要考慮,要怎麼從這場戰爭中獲利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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