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嘩啦啦拍打翅膀的聲音中,一頭戰鷹從天而降,鷹背上,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走了下來,他一身輕便皮甲,手握細劍,正是大楚王朝的戰鷹騎士,一般而言,戰鷹騎士的體重都不能超過一百斤,否則戰鷹負重太大飛不遠,這些人擔任斥候,十分靈便,在軍中的地位頗高。
「怎麼會這樣……」
看著一地的屍骨,這名戰鷹騎士眉頭緊鎖。
身後,拍打翅膀的聲音迭起,另外的幾名戰鷹騎士也落下了,戰鷹斥候,十人一小隊,分梯次偵查,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另外一名女性戰鷹騎士單膝跪下,查看一名夔州鐵騎的屍骨,是被一劍刺穿了咽喉的,而刺穿咽喉的只是一柄斷劍,劍柄上鏤刻著「天空塔」字眼。 .??.
「這……」
她咬著銀牙「十萬夔州鐵騎盡數戰死,罪魁禍首難道是天空塔?」
「未必,再看看。」
「是!」
一眾戰鷹騎士四處偵查,果真連一絲咒魂軍團的痕跡都找不到,但卻找到了不少來自於天空塔的斷劍、斷矛、殘甲等,那些鏤刻字樣都是朝廷工部的手筆,外人想偽造也是偽造不了的。
「混賬!」
女性戰鷹騎士的眼眸中噙著淚水,拿著一截天空塔斷劍道「我夔州十萬子弟就這麼永遠的躺在這裡,天空塔的這群混賬,他們實在是太心狠手辣了!」
「走,回報元帥!」
「嗯!」
……
山海關。
關內,連綿一片營房,帥帳內,一位頗為俊逸的戰將端坐在帥案後,岸上,堆滿了帶著血跡的兵刃,清一色來自於天空塔。
蘇涼皺了皺眉「天空塔的總兵力也就20不到,在預留十萬鎮守天空塔的情況下,他們能動用的兵力就更少了,哪怕是天空塔出動十萬鐵騎,又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將十萬夔州鐵騎殺得全軍覆沒,何況戰場在繁星森林,他們何必去那裡絞殺夔州鐵騎!」
「或許只是掩人耳目。」
一名老者戰將淡淡道「畢竟,涼州一旦重建,朝廷將會將更多的物資、糧草送往天空塔,此消彼長,天空塔的物資必然受到擠壓,這大約就是石蘭動手滅夔州鐵騎的動機。」
「此事事關重大。」
蘇涼淡淡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下定論,我這就帶著這些物證前往帝都一趟,最終如何定奪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是,蘇帥!」
……
涼州城。
丁霽霖坐在一座瞭望塔
上,忍著寒風的煎熬,等著遠方的結果,忽地,耳邊響起了一道鈴聲——
「滴!」
任務提示天空塔遭到構陷,有人認為是天空塔的軍隊絞殺了十萬夔州鐵騎,請立刻前往帝都,在朝堂上說明一切!
「我靠!」
他皺了皺眉,好事多磨啊,這事情怎麼還能推到天空塔的頭上去了呢?
不管了,動身,前往帝都!
……
炎帝城。
皇宮,勤政殿。
龍案之上,堆積著蘇涼帶來的一堆罪證,此外那十名戰鷹騎士都來了,充當著人證。
人皇楚楓一言不發,上柱國楚陽也保持著緘默。
「簡直混賬!」
天權侯楚津成一臉惱怒,道「我昨天才剛剛接到喜訊,說是楚昊兄長在繁星森林設下奇謀,差點殺了咒魂者碎星那魔頭,自己也成功踏入准神境,那可是我大商王朝廟堂上的第一位準神境啊,可今天他居然就已經戰死了,放眼北域,誰能殺得動楚昊,除了凋零之刃石蘭還會是誰?」
「沒錯!」
另外一名老臣也沉聲道「請陛下、太后明鑑,證據確鑿,那天空塔仗著石蘭的戰力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裡,既然如此,我們何必繼續供應糧草,直接斷他們的補給,看石蘭如何等待著二十萬大軍在風雪中活過寒冬!」
「老大人。」
蘇涼目光淡然「如果天空塔被迫無奈攻打山海關怎麼辦?」
「我山海關也有二十萬大軍,難道怕他不成?」
「老大人去守山海關?」
「蘇帥,你……」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上殿沉聲道「陛下,天空塔昭烈將軍丁霽霖求見!」
「啊?」
少年人皇一愣,旋即起身「快宣!」
「是!」
丁霽霖上殿,他的品級太低,也不知道站在哪裡是好,這朝堂上的最差的好像都四品了,他這個五品昭烈將軍按理說要站在大殿外,於是他直接反其道而行站在了第一排,跟楚陽並列。
「……」
一群文臣武將敢怒不敢言,好幾個侍郎都瞪著丁霽霖,這狗日的真不要臉啊!
「兄長……」
人皇楚楓脫口而出,但旋即覺得不妥,立
刻改口道「丁霽霖,如今有人在血牢谷的戰場上發現了大量天空塔的兵刃、殘甲,這些兵刃大部分都是殺死夔州鐵騎的兇器,所以有人覺得是天空塔的軍隊絞殺了十萬夔州鐵騎,你怎麼看?」
丁霽霖掏出一塊令牌奉上,道「陛下,夔州鐵騎怎麼全軍覆沒我是看在眼裡,我當時在場,這是夔州的一位百騎長臨死前托我交給楚陽老大人的,他讓我告訴老大人這裡的一切真相,告訴他,夔州鐵騎與咒魂軍團戰到了最後一刻,已經盡力了。」
「這……」
楚陽接下令牌,頓時頗為動容。
「哼!」
身後,楚津成皺眉道「口說無憑,你說在場就在場了嗎?你丁霽霖若是在場,為什麼會袖手旁觀看著夔州鐵騎全軍覆沒?」
丁霽霖走到中心紅毯上,看了一眼楚津成,欲言又止。
楚楓道「丁霽霖,你盡可以直說!」
「好。」
有皇帝撐腰,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丁霽霖直接朗聲說道「楚昊在繁星森林設下一座萬物歸元大陣,將一千多人族地師的生命當成獻祭,然後汲取了咒魂者碎星的一部分修為,強行撐起了一個準神境,但他一意孤行,非要進血牢谷跟咒魂軍團決戰,最終中計,被紅袍謀士用流光壺加速時光流淌,整個血牢谷里的時間加速了二三十年,許多夔州鐵騎都是老死不是戰死的,這個是可以查證的,至於楚昊的死,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不可能!」
楚津成怒道「楚昊兄長一直寬仁大度,他是個愛兵如子的一代名將,又怎麼可能拿隨軍修士的生命來獻祭,丁霽霖,不要以為楚昊兄長殉國了你就可以血口噴人!」
「你愛信不信!」
丁霽霖皺眉道「陛下,我沒空在這裡扯皮,之所以血牢谷里發現了天空塔的兵刃,那應該是紅袍謀士的離間計,如果有人不信我說的話,那可以再派人去血牢谷看看,看看那些陣亡的夔州鐵騎,可有一個人的外貌年齡在四十歲以下,他們死前的容貌都已經相當蒼老了。」
「好!」
人皇楚楓沉聲道「上柱國,是否能立刻派遣戰鷹騎士去查證丁霽霖說的可是真事?」
「是!」
楚陽道「老臣這就派人去查。」
說著,這位上柱國轉身而去。
「太后,陛下!」
楚津成咬著牙「你們難道真的相信這賊子的話嗎?」
「你說誰是賊子?」
丁
霽霖轉身,目光淡然的看著楚津成,聲音冰冷。
「丁霽霖。」
垂簾聽政的何太后終於說話了,聲音頗為輕柔,道「楚陽已經派人去查證了,此時的爭吵無益於事情的解決,天權侯,你也控制一下脾氣,不要再吵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丁霽霖朝著皇帝一抱拳,道「十萬夔州鐵騎在北域全軍覆沒,新建的涼州城馬上就會變成一座空城,繁星森林的咒魂軍團南下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時候如果再因為別人的離間計白白消耗精力的話,我覺得十分不智,請太后、陛下明鑑。」
說著,轉身就走。
「丁霽霖!」
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長公主林疏桐一襲戎甲跟了上來,道「我送送你。」
頓時,一群大臣都皺著眉,這位號稱冰山美人的長公主向來清冷,怎麼主動要送丁霽霖了,莫非二人之間有什麼貓膩?
……
大殿,滿是落葉的路上。
林疏桐抿著紅唇,道「人心已經鬆動了,那些本來就對你、對天空塔有很深的成見,如今再經過驚邪的挑撥,人心的向背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
「我知道,所以也懶得解釋了。」
「丁霽霖。」
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道「喏,這個送你,或許能為你擋去少許災劫。」
是一塊螭龍翠玉,沒有屬性。
林疏桐微微一笑「這是我小時候師尊送我的,說是能消災解難,我隨身攜帶多年,如今送你,希望對你有用。」
「這禮物是不是太重了?」
丁霽霖握著螭龍翠玉,上面還保留著林疏桐的體溫,笑道「我哪有這個福分啊,這輩子肯定是沒有機會娶殿下的了……」
林疏桐噗嗤一笑「想什麼呢,這不是定情信物,再說了,我已經嫁人了。」
「那就行。」
丁霽霖將螭龍翠玉塞進懷裡,笑道「殿下嫁的是誰啊,真有福氣,羨煞旁人啊!」
「莫雲侯之子,新婚當天就因為謀反的事情死了,我親手殺的。」
「……」
丁霽霖看著林疏桐這張絕美的臉蛋,好傢夥,6啊!
……
就在這時,一道鈴聲響起——
「滴!」
系統提示咒魂者碎星已經率領咒魂軍團南下攻打涼州城,請立刻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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