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一條小溪旁,林愛如脫了鞋子,露出白生生的小腳,放在溪水裡,溪水暖暖的,有一種溫泉的感覺,特別是這種自然的感覺,將腳放在裡面特別的舒服。
姜帆也把腳放進去,不時碰一下林愛如的腳,林愛如往旁邊挪了挪,姜帆也跟著過去,始終靠著林愛如,林愛如終於忍不住也踹了姜帆的腳一下,姜帆跟著踹過去,水花四濺。
兩人這樣玩了一會,林愛如突然道:「紫紗姑娘去哪了?叫她也過來啊,這山裡的泉水比水療還舒服呢。」
「她去剛才那片懸崖采野果了。」姜帆回答道。
「你怎麼不攔著她,那懸崖那麼高,她摔了怎麼辦?」林愛如埋怨地道。
「你看那是什麼?」姜帆指著東方的天上道。
「月亮啊。」林愛如不明所以地回道。
「是啊,就算那丫頭從月亮上摔下來,也摔不死的。」
「撲哧」,林愛如笑著打了姜帆一眼:「人家是想告訴你,姬媚姑娘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就我們陪著她。
你該對她好點,不要整天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萬一她真生氣了,打你一頓還是小事,要是一個人走了,多可憐啊。」
「明明是她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好不,你們女人真是是非不分。」姜帆鬱悶地道,看了一眼面前清澈的潭水,突然眼睛一亮,湊在林愛如耳邊說了一句話,林愛如立刻粉面通紅。
「你要死啊。」林愛如嗔了姜帆一眼。
「好不好嘛,這潭水這麼舒服,我們一起下去……好吧,算了。」姜帆只是幻想和林愛如洗鴛鴦浴的樣子,在這幕天席地的清澈潭水裡,一定銷魂……可是也知道以林愛如的性子,怎麼可能答應。
「你真的很想嗎?」林愛如突然側過頭紅著臉問姜帆。
姜帆瞬間血液加速,連忙點頭。
「那好吧,我……陪你。」聲音幾不可聞,林愛如咬了咬嘴唇,臉紅到脖子根,囁諾地道:「只是,沒有沐浴露,我回去拿。」
林愛如就要站起來,姜帆立刻拉下她,這種千金一刻的時間,豈能耽誤,「我去拿,你等著。」姜帆連鞋都沒穿,連忙飛奔下山。
林愛如看著姜帆的背影笑了一下,趿上鞋小跑向那片懸崖,正看到姬媚下來,幾個荷包都鼓鼓的,手裡還抓著兩把野果子,一邊走一邊吃。
「紫紗姑娘,我在那邊發現了一個溫泉呢,我們一起下去體驗一下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說到後面,林愛如又加了一句,這深山老林,一個女孩下潭水沐浴,的確需要勇氣。
正吃著野果子的姬媚愣了一下,「叫那個死人和你一起不就好了嘛,放心,我迴避。」
姬媚說完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荷包:「我吃完這些果子再去找你們。」
「我才不和他呢……再說他剛剛有事已經走了,等他辦完事直接回家,不會上山了。」
「啊,是嗎?」姬媚皺了皺眉,林愛如連忙上前拉住姬媚的手,哀求道:「好不好嘛,紫紗妹妹,求你了,我真的想下去洗一下。
你也知道,我不像你和姜帆啊,都不用沐浴身上也是乾乾淨淨的,姜帆他們家只能用木桶,很彆扭的,現在好不容易……求你了,紫紗妹妹。」
姬媚看林愛如一臉誠懇,實在拗不過,只好妥協。
「好吧,等我放下果子。」姬媚走到潭水邊,把果子好好放在岩石上,神識掃了一下四周,的確沒人,開始脫衣服。
「你很喜歡這些果子嗎?野果應該都有些澀澀的吧?」林愛如見姬媚似乎對這些野果很珍視,問了一句。
「我家也是蜀山的,小時候吃過,後來果樹毀了就沒吃了,其他地方也沒見到,這次看見了,就摘點嘗嘗。」
「哦。」
「恩?」等姬媚脫了衣服,看向林愛如,頓時皺眉:「你怎麼不脫啊?」
「哦,我看剛才那邊有些小花,我去采點放在潭水裡。」說完就小跑離開了。
姬媚嘟噥了一句:「果然是城市人,洗個澡都要花,我這農村妞沒得比啊。」緩緩坐進潭水裡,溫暖的溪水流過滑膩的肌膚,格外舒適。
坐在一片野花的荒地里,林愛如臉色惆悵,青草茂密,就算直接坐在地上也不會弄髒褲子。
「也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林愛如嘆了口氣,「如果他有了姬媚姑娘,會冷淡我嗎?」
做的時候沒有猶豫,做完了,林愛如心境卻複雜起來,患得患失,突然有點想站起身跑回去,阻止自己預想的場面發生。
「啊。」山里里傳來一聲女聲的尖叫,林中群鳥飛起,樹枝顫動。
「成功了。」林愛如臉上露出笑容,卻很勉強,回頭就看見姜帆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慌張不已,事情與自己預想的一模一樣,林愛如有些失落。
「喂,姜帆,幹嘛這麼慌張,有老虎追嗎?」林愛如迎上跑過來的姜帆,滿臉不解地問道。
「比老虎還可怕,我,我……」姜帆漲紅了臉,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你,難道,你……不會……」林愛如吃驚地看著姜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姜帆滿臉歉疚,痛苦地道:「對不起,愛如,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她在那……我……」
林愛如生氣地轉過身,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沉默了一會,背對著姜帆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不就是偷看了一下嘛,待會我向她道個歉就是了。」姜帆說道。
「你說的輕巧。」林愛如騰地站起來,轉身面向姜帆,滿臉怒氣:「女兒家的清白最重要,尤其是紫紗姑娘這種鄉村女孩,心裡保守,你看了人家身子,就得娶她。」
「不是吧?」
「姜帆,你到底有沒有責任心啊,紫紗姑娘是冰清玉潔的女孩,現在被你看了,你竟然不想負責,你這樣做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我……可是,那你怎麼辦?」姜帆看向林愛如。
林愛如咬了一下唇,再次轉過身,背對著姜帆:「你看著辦……反正你必須對紫紗姑娘負責,如果,如果紫紗姑娘願意……那就便宜你了。」
「我想,她一定不會願意的。」後面傳來姜帆的聲音,林愛如眼眶中流轉的淚水一下子就滑下來,左手拇指的指甲陷進肉里。
這是自己預想到的結果,但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卻是這麼難受。
「那……我們就分手吧。」努力克制許久,林愛如終於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
剛說完,就感覺腰肢被箍住了,姜帆從後面靠過來:「傻瓜,姬媚又沒被我看見,她為什麼要願意嫁給我?」
「什麼?」林愛如詫異地回過頭來,臉上淚水未乾,滑落滿臉,波光盈盈的臉蛋楚楚可憐。
姜帆抹了一把林愛如臉上的淚水,用拇指輕輕擦拭眼下的肌膚,笑著道:「你個笨女人,想這麼個笨方法,就是想把老公送給別人?你低估了你老公,也低估了姬媚,我們都是有神識的,就是神的眼睛,她怎麼可能被偷看。」
「啊~~」林愛如愣住了。
「而且就算看到了又怎樣?我看她一下就要負責,你全身哪裡沒被我看見,我拋棄了你要了她,我不跟畜生一樣了麼?」
「你……討厭。」林愛如聽到姜帆羞人的話,推了一把,卻沒推開,被姜帆抱的更緊。
林愛如也伸手抱住姜帆,將頭靠在姜帆肩膀上,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雖然計劃沒成功,但這似乎才是自己心底希望的答案。
「喂,你還沒交代呢,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不是想找個藉口跟我分手?好啊你,你這個大明星,嫌棄我了是不是?」姜帆和林愛如放開,佯作生氣地道。
「不是不是。」林愛如連忙擺手,小聲道:「人家就是想你娶了紫紗姑娘嘛。」
「為什麼?」
林愛如沉默了一下,忽然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姜帆:「這麼多天了,我們三個每天在一起,你當我和你一樣傻啊,你心裡也喜歡紫紗姑娘是不是?」
「我……」姜帆突然有些慌張,他沒想到自己一直以為藏的很好的秘密,林愛如早就發現了。
「別說出來,我不想聽。」林愛如用手掌阻止了姜帆說話,繼續道:「我也看得出來,紫紗姑娘也喜歡你。」
「這你就錯了,她早有心上人,她喜歡的是……」
「別狡辯了。」林愛如再次阻止了姜帆說話:「或許你看不出來,因為你很笨,但我也是女人,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我很清楚,紫紗姑娘是喜歡你的。」
林愛如的手慢慢拿下姜帆的嘴唇,姜帆皺著眉頭,半天說不出話來,姬媚也喜歡自己嗎?
不知為什麼,姜帆突然想到了湛海藍和炎帝,一百年,炎帝從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女孩,一直默默地喜歡自己。
「紫紗什麼心思,我不知道,但就算是你說那樣,我也不可能背叛你。」姜帆低著頭說道,語氣似乎很低沉,有些不堅定,但心是堅定的。
「姜帆,你沒有背叛我,就算你和紫紗姑娘在一起了,也沒有背叛。」林愛如坐到一旁的岩石上,看著面前的一朵野花,野花上有一隻蜜蜂。
「姜帆,記得上次我給你說的話嗎?愛如沒有能力陪你到最後,但是你不可能在愛如離開後,就永遠一個人。
你那麼笨,又不會照顧自己,如果沒有一個女人在身邊,你怎麼辦?
看這朵花,多美麗,但她會枯萎,看這隻蜜蜂,它現在還可以陪在野花身邊,可是等明年,野花還能長出來,它卻已經死了一個冬天。」
林愛如蹲下來看著面前的花朵,蜜蜂嗡嗡嗡地叫著。
「愛如從來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你,就像伊卡捷琳娜,她喜歡你,我知道,可是如果今天換做伊卡捷琳娜,我不會那樣做。
因為伊卡捷琳娜也不能陪你到最後,我只是找了個女人來瓜分你對我的愛而已,就算我知道你也喜歡她,恩,就算不是愛,也是喜歡,可我也不想讓她走進我們的生活。
可是紫紗和伊卡捷琳娜不一樣,紫紗也是修煉者,你對我說過,她的資質很好,和你修為也差不多,她的壽命會和你一樣。
愛如離開後,總要有個女人陪伴你,其他女人我不放心,但是這些天我了解了紫紗姑娘,她是一個好女孩,一個對感情很認真的女孩。
如果你和她真的在一起,她會全心全意的愛你,照顧你,陪你走完後面所有的路,那樣,愛如才能放心在不得不離開你那天,放心離開。」
愛如站起身,看著姜帆:「可是你那麼笨,我怕你在我離開後,因為怕對不起我,怕我介意,還是不肯和紫紗姑娘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像今天那樣做,希望你和紫紗確立關係,以後你就不用負疚了。」
「如果我真的和紫紗在一起了,拋棄你了怎麼辦?」姜帆看著林愛如道。
林愛如走到一旁,輕聲道:「愛如想過的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和紫紗姑娘兩個,一起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紫紗姑娘不願意,我也只能退出,我不能因為自己這短短几十年的幸福,就讓你和紫紗犧牲後面幾百年的人生。」
「愛如……」姜帆看了林愛如一眼,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有這樣好一個女友,自己到底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看著面前對自己一番情意的女人,姜帆鄭重地對林愛如道:「愛如,我給你說過,我一定會找到讓你長生的辦法,如果找不到,我會一心一意對你,直到永遠。」
「不准說些莫名其妙的。」見林愛如要說話,姜帆像剛才她打斷自己一樣打斷她:「從現在起,安安心心做我女朋友,等嫂子生了孩子,我們就結婚。」
林愛如臉頰上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下來,一句話說不出,轉身緊緊抱住姜帆。
遠處,衣冠整齊的姬媚,靜靜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淡然地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澀澀的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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