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文仲突然說出的這句話,五個小伙下意識的想要加快步伐離開。但是當他們看見攔在小飯館門口的那群情緒逐漸激動起來的圍觀者,再想想身後還有一個虎視眈眈、應該是練過幾天功夫的張文仲,不禁心生怯意。在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後,他們最終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心驚膽戰的問道:「還……還有什麼事兒嗎?」
「給錢。」張文仲回答道。
「給……給錢?」五個小伙頓時愣住了,驚訝的問道:「給什麼錢?」他們不禁苦著一張臉猜測道:難道哥幾個趁機訛詐不成,反而還要被這個自稱是醫生的傢伙給反訛詐一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哥幾個的臉可就丟大了……
「汪伯的飯錢,賣水果阿姨的西瓜錢,還有陳叔的甘草錢,以及我的診費。」張文仲掰著手指,一筆筆的說給他們聽。「放心,我們都是講誠信的,該多少錢就是多少錢,絕對不會多收你們的。汪伯、賣水果的阿姨還有陳叔,你們說是吧?」
「沒錯,小張說的很對。」汪伯、賣水果的阿姨和陳叔齊齊點頭,這會兒他們已經不再懼怕這五個小伙了,紛紛是將手給伸了出來,異口同聲的說道:「給錢!」
「給錢!」小飯館門口的圍觀者們也是十分的配合,齊聲嚷道。
眼看著是犯了眾怒,五個小伙的臉色也都變了,這會兒他們也不敢再囂張了,哭喪著一張臉,弱弱的問道:「多……多少錢?」
汪伯、賣水果的阿姨和陳叔也不和他們客氣,先後報出了三個數字來。他們也都是誠信之人,雖然是很厭惡這五個小伙,但是也並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就多敲他們一筆。張文仲也不和他們客氣,報出了一個出診時應該收取的診費數額。
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五個小伙縱然是有千般不甘萬般不願,也只能是認栽服軟,乖乖的將錢掏出來放在餐桌上,然後在圍觀者們熱烈的勝利歡呼聲中,夾著尾巴,頭也不回的跑了。而就在他們倉皇逃走的時候,汪伯還揮舞著數張零鈔在沖他們嚷嚷:「喂喂,我還要找你們錢呢,怎麼就都跑了?」
「汪伯,這多出來的錢,就當是他們給你修理餐桌的錢吧。」張文仲含笑說道,俯身幫助汪伯將那張被踹翻在地的餐桌給扶了起來。
汪伯則是俯身撿著散落一地的筷子。一邊撿,一邊還不忘感激道:「小張,今天還真是要多謝你呢,要不是因為你,我不僅收不回這筆飯錢,反而還會被他們給訛詐一大筆錢呢。」
「是呀,小張,今兒都是全靠了你,要不然我們這口惡氣可就只能是憋在心裡了。」賣水果的阿姨抱著一個西瓜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就將這個西瓜塞進了張文仲的懷裡,「來,阿姨送個西瓜給你吃,算是感謝你的幫忙。」
張文仲連忙推辭:「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相互幫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感謝就不必了吧?更何況,我也就是幫你討回了一個西瓜的錢,你如果再送一個西瓜給我,豈不是就等於沒有討回錢嗎?」
「這可不一樣。」賣水果的阿姨根本就不管張文仲的推辭,強行的將這個西瓜塞到了他的懷中,隨後轉身就走,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張文仲,邊走她還邊說:「錢不錢的,都無所謂,關鍵是這口氣!你替我們出了這口惡氣,別說是一個西瓜,就是要我那一車西瓜,我都可以拉來送給你。」
張文仲聽見這話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別,千萬別,就這麼一個就夠了。」
既然五個小伙都已經跑了,圍觀者們聚在一起閒聊了片刻,也就各自散了。張文仲這會兒也已經是吃好了,他懷抱著西瓜問道:「汪伯,多少錢?」
「不要錢。」蹲在地上撿筷子的汪伯,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張文仲愣了:「怎麼能夠不要錢呢?」
汪伯這才抬起頭來,答道:「你今天不僅是替我避免了損失,同時還替我出了口氣,試問,我又怎麼能夠收你的錢呢?」
張文仲苦笑著搖頭:「不行,汪伯,今兒這錢,你必須得收,而且必須得收夠。你要是不收,或者是少收,那麼我以後可就不再來你這兒吃飯了。」
「哎,你這孩子……」汪伯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起來。不得已,他也只能是照實收了張文仲的飯錢。不過在張文仲離開之際,他愣是將張文仲一路給送到了小區門口。
看著滿臉感激之情的汪伯,張文仲忍不住搖頭苦笑,說道:「汪伯,你也別送我了,你也知道,我就住在這個小區裡面,沒什麼好送的。再說了,你這一走,你的飯館豈不是沒人照料?萬一是遭賊了怎麼辦?」
「放心吧。」汪伯回頭望了眼小飯館的方向,方才回過頭來,笑著說道:「我的女兒這會兒已經過來幫我的忙了,喏,就是那個穿著淡黃色襯衣的。」
張文仲抬頭望了眼汪伯的小飯館,果然是看見了一個身穿淡黃色襯衣的女子,正站在小飯館的門口,焦急的向著四周張望,分明是在尋找著汪伯。
張文仲隱約覺的,這個女子看著好像是有點兒眼熟,不過他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而是隨口說道:「咦,你還有個女兒呀?怎麼以前一直都沒有聽你說起過?好像也沒有見到過吧?」
「我的這個女兒,就在雍城大學裡面讀書,每天放學都會來我這兒幫忙。你這小子跑到我那兒來吃飯,一般都是晚上七八點,而在這個時間點裡,她已經到了學校去上夜自習了。我告訴你,我的女兒,學習成績可是很棒的,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她將這個大學讀完。讀完大學之後,再讀那個什麼碩士、博士……」一提起自己的女兒,汪伯就是一臉的自豪和驕傲,看得出來,在他的心中,自家的女兒是最棒的。「哎,小張,我記得你曾經說起過,你是在雍城大學的校內醫院裡面工作的吧?」
「是呀。」張文仲點了點頭。
汪伯笑著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和我女兒認識,那麼你就可以替我在學校裡面照顧她了。」
「沒問題。」張文仲微笑著點頭,隨後抬手一指小飯館的方向,說道:「你現在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女兒好像挺焦急的,恐怕是見你不在,開始擔心你了。」
汪伯回頭看了眼,見自己的女兒果然是如張文仲所言,滿臉的焦急站在小飯館的門口張望,於是他也不再堅持送張文仲回家了,笑著點頭說道:「那行,那我就回去了,小張,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很謝謝你呀。」
「別客氣,咱們都是街坊鄰居,這些忙都是應該幫的。」張文仲微笑著答道。
汪伯笑著說道:「小張,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哎,你還是單身吧?趕明兒,汪伯給你介紹個對象。」
張文仲苦笑著說道:「不是吧汪伯,你不準備當廚師,想要該行做媒婆了?還是算了吧,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廚師比較好。」
「你這孩子……」汪伯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好了,我也不和你扯了,我這就過去了,再見啦。」
「再見。」張文仲說道。
看著汪伯迎著自己的女兒走去,張文仲淡然一笑,轉身走進了小區,抱著西瓜走向自己租住的房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竟然是產生了一個異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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