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偉把梅小三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齊整整的,連衣服都沒有破一點,更別說受一點傷了,於是霍的一下站了起來,逼視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救他?」
「不是這樣的,當時二叔讓我跟在他後面,沒有他的允許,不准露面。我看到他跟一個男人在湖邊動手,兩人打得非常激烈,後面二叔倒下了,那個男人也倒下了,但對方突然又湧出許多人來,把二叔就帶走了。」
梅超偉跟梅浩雲合作已久,知道他一些做事的方法,聽小三如此一說,自然信了,於是又道:「對方是什麼人?」
「不知道,當時他們來去太快,天又黑,我又怕他們發現,所以沒能看得仔細清楚。」
「那跟你二叔動手的男人,你認得嗎?」
「這個認得,他們打了好半天,只要我再看到那個男人,就一定能認得出來!」
「好,現在咱們必須在一天之內,把這個男人找出來!」
梅超偉雖然平時沒有太多的話,但梅大先生把他安排在二弟身邊做事,自然是因為此人有過人的能力,能彌補梅浩雲的不足之處。
這次梅浩雲被擒,是梅家數十年來發生的最嚴重的大事,下面的子弟聽到消息之後,全都惶恐不安,但梅超偉卻十分鎮定,很快就掌握了局面,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他首先請來一位畫師,按小三的描述,將跟梅浩雲動手的男子畫出頭像,然後動用梅家的關係,將g市的關係人找了出來,然後將照片散發出去,懸以重金,以求此人。
g市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之處,這裡環境很差,路面長年失修,已經起伏不平,小車在上面行走就像坐過山車一樣。旁邊一條沒有加蓋的水溝,顏色陰暗,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一個長發男子走了過來,一臉的神秘樣子,他腳步匆匆走到一幢三層小樓前面。樓前有一個穿著破爛的人,手裡拿著根竹棍子,見他來了,將竹棍子一攔:「蛋哥,來盒煙。」
長發男子瞥了他一眼:「看你娃牙齒都燻黑了,還抽,小心抽成肺結核。」
「嘿嘿,只要能過癮,黑就黑,怕啥。」
蛋哥抽了一盒煙,但並沒有全扔過去,只掏了一根出來,然後問道:「金哥在嗎?」
破爛男子狠狠抽了一口:「沒在,剛出去。」
蛋哥又掏了一根煙,塞到他的口袋裡,再問:「去哪兒了?」
「不知道。」
又塞一根,繼續問:「真的不知道?」
「假的。」
又塞一根,再問:「那去哪兒了?」
如此三番,剛好一包煙塞完,那破爛男子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蛋哥,剛才跟你弄著玩呢,金哥就在二樓,你上去就能見著。」
蛋哥一腳踢過去,正中他的屁股,罵道:「死狗皮,整整弄了老子一盒煙。」
狗皮嘿嘿一笑:「蛋哥,你要一開頭就扔一盒過來,不就早說了,自找的唄。」
蛋哥沒再理他,徑直來到二樓,一上樓就聽到左邊的房間裡傳來一個聲音:「奶奶的,真是一群廢物,老子白養活你們了!」
蛋哥哈哈一笑,走了進去:「金哥,又是誰惹你生氣了?」
屋裡一個穿著比狗皮更破爛的男子,坐在一張皮質沙發上,穿著一隻破拖鞋,手裡拿著另一隻,正在抽一個傢伙的屁股,一邊抽一邊罵。見蛋哥見來了,那男子把眼睛一瞪:「皮蛋,你小子這幾天跑那裡風流快活去了?」
「金哥,我這不忙著做事嘛,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得賺錢養家啊。」
「屁,你那一家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口人,老子這裡有上百號兄弟,也沒有比你更忙些,一定是你小子發了陰財,自個兒躲一邊快活去了。」
「怎麼可能,兄弟我要是發了財,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你金哥了。」蛋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衝著挨打的那人道:「行了,這裡沒有你的事兒,下去吧。」
那人不敢走,看了金哥一眼,金哥一腳踹過去,罵道:「沒眼力勁的傢伙,蛋哥說話都不管用了嗎,快滾!」
那人走後,蛋哥道:「其實你手底下這幫乞丐也挺可憐的,你就別打打罵罵的,行不?」
「你知道個屁,別看他們平時一個比一個可憐,其實比老子還有錢。上次趙四回家,修了五層洋樓,老子現在老家的房子也才三層樓,你說這整的,老子比他們慘多了。」
原來,金哥是這裡乞幫老大,附近幾個市縣的乞丐都歸他管。別看這些乞丐平時流落街頭的時候萬般可憐,但其實他們的收入可不低。乞丐這個行業自古就有,發展到現在少說也有千年歷史,其中的門道之深,非外人所能猜測,而他們賺錢的渠道,也絕不是僅僅依靠要飯。
比如說,打探消息,這世界上恐怕沒有比乞丐更方便的了,因為他們成天都呆在大街上,誰去過哪裡都一清二楚,誰和誰一起去過哪裡同樣門清,僅這一條道,油水就高得嚇人,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秘密,而每一個人都想看到秘底,所以乞丐們的生意也好得驚人。
金哥拿了一盒中華煙,扔給蛋哥一根:「兄弟,有什麼好事上門來了?」
「嘿嘿,金哥就是厲害,我這還沒有開口,你就全知道了。」
金哥也不謙虛,抽了口煙,吐出煙霧:「我來猜猜,最近一段時間,劉保東跟李萬成走得比較近,這兩個傢伙有一個共同的對頭,那就是朱委時,一定是要開始互掐了,要麼就是下套;還有姓田的跟姓樊的,以前爭過局長的位置,現在馬上又到換屆時間,這兩個人肯定又要開始明爭暗鬥;還有……」
金哥還真是不得了,只一番話,便將g市黑白兩道的恩怨說了個大概,並且經他嘴裡說出來的事情,那絕對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情,沒有半點水分。
蛋哥搖了搖頭:「全沒說中。」
「慢著,那我再想一想。」金哥拍了拍腦袋,大叫一聲:「我知道了,梅家的人前不久來咱們市的不少,而他們的死對頭五毒教主,姓舒的那個老毒婆也來了,這兩家要是搞起來,我怕我都得趕緊搬家,否則到時全城毒氣掀天,那還要不要人活了?」
「佩服,佩服,金哥果然不愧是江湖神耳通,無論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的耳目。」
「嘿嘿,吃那碗飯,就得端那個碗嘛,小意思,小意思。」金哥抹了抹嘴道:「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把事說出來吧。」
蛋哥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紙來,將其打開鋪平,然後遞過去道:「把這個人找到,梅家出二十萬。」
金哥臉色平靜,二十萬對他而言,並不算太大的數目,他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道:「咦,怎麼是畫像,這都多少年前的玩意兒了。」
「沒辦法,梅家就只給了這一張畫像,你照著找就是。」
「唉,如果不是梅家,我還真不想接這種生意,你說這畫的都是個啥啊,眼睛不是的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能找到嗎?」
蛋哥知道他在討價還價,微微一笑道:「金哥,幫梅家做事,這種機會可不多,你要答應就答應,不答應我就找下家。」
「答應,當然答應了」金哥這次非常乾脆:「再怎麼說,梅家跟咱們丐幫還是有些淵源的,想當年,梅家老祖跟五毒教在陝西一帶火併,我丐幫弟子也多有參加……」
蛋哥笑著打斷道:「金哥,我都聽好多遍了,不過據我後來了解,當時好像是五毒教害了不少丐幫弟子,所以這才加入到梅家的大旗之下,這沒錯吧。」
金哥尷尬一笑:「嘿嘿,這樣說也可以,反正咱們兩家是有淵源的,這件事情就接下了,但二十萬可一分都不能再少了。」
蛋哥道:「這個當然,不過對方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在十個小時之內,把這個人找到。」
金哥一聽,立即站了起來:「什麼,僅給一張畫像,就要我十個小時把人找到,這不是開玩笑嗎?」
「金哥,我們都知道你的實力,否則也不會找你了,你就讓下面的兄弟辛苦一下,爭取儘快把人找到。」
金哥有些不太高興地哼了一聲,然後道:「可萬一找不到,怎麼辦?」
「當然是老規矩,百分之五的辛苦費。」
金哥在心裡默算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好吧,這事兒就算定了,我也算是還了梅家一個人情。」
王大明躺在雲頂花園養病,這一次與梅浩雲交手,雖然受了傷,但是卻收穫良多。這個世上的高手太少,能遇到一個非常難得,能做生死之戰,就更難得了。
王大明趁著休息的機會,把當時的情景在腦子裡回放,感悟到了許多東西。這時門被推開,楊佳偉兩口走了進來。
「明哥,你沒事吧。」
「還好,老楊,嫂子,謝謝你們過來看我。」
楊佳偉嘿嘿一笑道:「明哥,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戚謹諾要憂心一些,沉著臉道:「大明啊,你這才好幾天,怎麼又受傷了,這讓壟溪妹子怎麼放得下心啊?我可告訴你,壟溪妹子專門囑咐過我,讓我把你看著點,從今天開始,我是得管著你一點了。」
王大明無奈一笑道:「嫂子,這次真是沒有辦法,欠人家的,非還不可。」
「欠誰的啊,但欠再多,也不能用自己的身體去還啊!」戚謹諾是個十分本分的人,平時沒事就待在家裡,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王大明跟五毒教主之間的事情。
王大明也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免得更擔心,於是點頭道:「好好,以後我聽嫂子的,絕對不會再出事了。」
「這就對了。」戚謹諾拿出一個水果,削了皮遞給王大明:「這幾天你好好養病,什麼都別去想,等傷好了之後,壟溪也要過來了,到時可就看你的表現,好的話我就什麼都不說,要是不好的話,就別怪嫂子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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