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公司的人匯報,當時鬥毆是兩個礦業公司的人,在領取工資的時候,稀土礦工和銅礦工發生口角,然後事態擴大,越演越烈,最後雙方大打出手,造成失控的局面。
由於兩家公司同屬於一個大老闆,而且每個月礦工的工資是一筆巨款,為了安全起見,工資款都是發到一個地方,沒想到卻因此釀成大禍。
不過這個規矩一直都存在,從礦區開辦以來已經有十幾個年頭,怎麼往年都不出事,偏偏在這個地方出事,這就讓人不得不深思了。
岳奇偉一行首先將車開到領取工資的地方,這是一幢建在野外的兩層小樓,領取工資的辦公室在二樓,二樓與一樓之間有鐵門,上面的陽台也會被鐵柵欄封住,為的就是資金安全。
三人趕到的時候,警方的人已經介入,辦公室被封,樓下的一片空地也被圍了起來。遠遠看去,地面上有清晰的血跡,而且地上有許多雜物,就像是剛剛過完狂歡節,可想而知當時的場面有多混亂。
三人無法進入,只能打電話通知,不一會兒一個頭髮梳得光溜的中年男子過來了。
這人姓馬,是礦區財務總監,每個月兩個礦的礦工工資都是他親手經辦,鬥毆事件發生的時候,他也在現場。
馬總監一過來,就哭喪著臉道:「岳總,您好……唉,我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情啊!」
岳奇偉十分鎮定地道:「不要緊,你說說情況,後面的事情有我。」
「是這樣的,當時我在辦公室,聽到下面聲音很大,於是就走到陽台上向下看,那時已經打起來了,我拼命地喊,但根本制止不了……」
岳奇偉伸手打斷了他:「你就說說了解到的起因和過程。」
「好好,當時正好樓下有一個跟我同鄉的礦工,平時跟我比較熟悉,於是我就下去問他,他說是兩個礦區的工人,因為欠債的事情發生了糾紛。」
岳奇賢把眼睛一瞪:「欠債還錢,這不是天經地儀的事情,有什麼好扯的?」
「他們欠的是賭債,你們也知道,礦上娛樂活動不多,這些工人們累了一天回到宿舍,沒事兒就聚在一起打牌,並且贏還挺大,有時我都不敢跟他們去打,那傢伙……」
見他又跑題了,岳奇偉再次提醒:「說重點,到底是怎麼打起來的?」
「就是一個欠另一個錢,但是數目沒有對上,債主不依,說欠錢耍賴,硬要他把錢還足,可是欠錢的非說只欠那麼一點。當時兩個人身邊都有幾個礦友,於是就拉拉扯扯,後來更多的人卷了進去,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岳奇偉疑道:「明明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身邊的礦友幫忙倒也說得過去,怎麼又牽扯了那麼多人?」
「這個,這個,我想的話,應該是兩個礦區的工資標準不太一樣,或者是其它什麼矛盾,欠債的事情不過是個。」馬總監頓了一下,又想起一點,說道:「我還聽說,最先動手的是河西省的人,他們在這裡的人數最多,平時有點橫行霸道,但沒有惹了大的禍事,所以礦區領導也沒有加以重視……唉,沒想到啊!」
河西省?
岳奇偉的眉頭一下鎖了起來,沉聲道:「那些打架的河西省礦工現在哪裡?」
「都被警方帶走了,足足有四十多個啊。」
光一個省的就帶走四十多個,總共帶走將近一百人,在這種情況下,就是政府部門不查封,礦區也無法進行正常作業啊!
岳奇賢嘆了一聲:「這可沒辦法了,人都給帶走了,咱們怎麼查?」
岳奇偉沒有作聲,過了一會兒才對馬總監道:「河西省的人應該不止這點吧。」
「當然,當然,河西省在咱們兩個礦上,總共計將近兩百多人呢,這四十幾個應該是最愛鬧事的那些,他們的確該抓,可是卻把咱們公司給害苦了。」
岳奇偉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這些沒上班的礦工在哪裡?」
「都在宿舍,警方說了,在事情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之前,這些礦工如果要離開,必須先到他們那裡備案,大部分都嫌麻煩,多半都躲在宿舍里打牌呢。」
岳奇賢一個沒忍住,罵道:「打打打,他奶奶的都打出這麼大的禍事來了,還打個球毛!」
馬總監臉上露出為難的笑容:「岳總,這這,這不是野外作業,他們也挺可憐的,除了打牌看電視,再也沒有什麼好玩的了。」
礦工的確是一個非常辛苦的職業,長年呆在深山之中與石頭打交道,而深山裡面交通不便,通訊信號也不好,生活條件就更不用說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娛自樂,也無可厚非,畢竟人不是機器,總是需要放鬆放鬆的。
在馬總監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一幢非常簡陋的水泥屋前。
這是清一色的平房,平方左邊是一排水籠頭,平時礦工們打水洗衣就在那裡,右邊盡頭是廁所,條件非常艱苦。
四人正站在那裡,一扇門推開了,一個年輕壯實的工人走了出來。
馬總監立即招手道:「小伙子,你快過來。」
年輕礦工看了他一眼,回道:「馬總,你怎麼過來了?」
馬總監每個月負責發工資,這裡的礦工幾乎都認得他,但他卻不一定能認得每一個人。
「小伙子,我問一個,你們這裡有河西省的嗎?」
小伙子臉上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馬總,那幫傢伙可煩了,你找他們做什麼?」
「別問了,趕緊告訴我,有沒有?」
「當然有了,他們像螞蟻一樣,哪個片區都有,吃強霸惡的,討人嫌的很。」
岳奇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小伙子,他們真有這麼霸道?」
「那還用說,人多膽大嘛,我們都不敢惹呢。」
岳奇偉還是微笑道:「這個問題我們一定幫你們解決,讓大家在一起生活得更加和諧。」
小伙子看了他一眼,並不認識,因為岳奇偉是後台老板,從來不會在礦區出現。
年輕礦工側著身子道:「馬總,這人是誰啊,口氣恁個大?」
「這你別問了,反正他說的話比我管用,你快告訴我,河西省的人住在哪裡?」
小伙子把一排平房的中間一指:「這是最好的地方,全讓河西省的占去了。」
四人立即走到中間的一個門前,推門而入。裡面坐了四個人,見門被推開,都有點神經質地看了過來,眼神里充滿了慌亂。
馬總監走上前去,說道:「你們幾個都是河西省的?」
「是。」
「這是……」
岳奇偉伸手將他一攔,自我介紹道:「我們是警方的人,想向你們了解一些情況。」
四人神色更加慌張,岳奇偉暗道這裡面果然有鬼,於是道:「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你們要是知道什麼情況,儘管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秉公辦事。」
這時,其中一人突然大聲叫道:「沒有,沒有,我們沒有什麼情況,你們走吧,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岳奇賢眉頭一皺,就要上前,岳奇偉輕輕擺了擺頭,四人安靜地出去了。
「哥,這傢伙擺明有問題,怎麼就這樣放過他?」
「他又沒犯事,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們不能勉強,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風塵僕僕地到礦區來了一趟,結果岳奇偉竟然連茶都沒有坐下來喝一口,跟著便開車回到了市里,然後絕口不談礦區的事情。
不過,就是當天的夜裡,那個房間的礦工到外面上廁所,然後再也沒有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我叫宋金寶,大爺,你你,你們別殺我,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宋金寶就是白天岳奇偉見到的那個河西省礦工,此時他被關在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裡,全身上下五花大綁,就跟捆個粽子似的。
在他的身前放著一個火爐,火爐上插著幾根鉻鐵,裡面的火騰起老高,地面上有一些紅色的粘淍之物,散發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另一邊放著一個架子,上面有各種各樣的刀子,有的是直的,有的是彎的,還有的像一根刺,看得人心裡發毛。
兩個蒙面大漢赤著上身,上面掛滿汗水,他們手裡握著皮鞭,身上的肌肉一瓣一瓣高高隆起,就跟電影裡面演的嚴刑拷打的場面一樣。
宋金寶不過是一個礦工,雖然平時仗著河西人的勢大,也做過一些欺壓同行的事情,可是這種大場面,哪裡是他能承受的。
「大大,大爺,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請你饒我一條小命吧!」
左邊那人猛地一鞭子抽過去,罵道:「馬的,老子都還沒開口,你就知道我要問什麼事情,還他馬的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死!」
右邊那人一腳踹去:「這種硬骨頭,跟他廢什麼話,直接弄死算了,反正河西人那麼多,死他一個還多得是。」
宋金寶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叫道:「大爺,兩兩位大大爺,我我真的沒有參與那件事情。」
「哦,那你小子嚇成這樣,說了誰信啊,當老子傻嗎?」左邊大漢一把扔掉手裡的鞭子,走到火爐前,將那鉻鐵向外一抽,火紅的鉻頭暴露在空氣之中,脹得宋金寶兩眼發疼。
「爺,爺,我我,我我,我真的沒做……」
鉻鐵越來越近,宋金寶都能感受到那炙熱的溫度了,他已經快要嚇暈過去,但偏偏沒有暈,語無倫次地道:「我我,我,是有有有人找過我,但我我沒有答應,我真的沒有干啊!」
鉻鐵被拿開,一個蒙面人湊上前來,沉聲道:「誰來找過你?」
「一一,一個男的。」
「他馬的,老子問你他是什麼,姓什麼叫什麼,住在哪裡?」
「不不,不知道,只是聽老三叫他飛哥。」
「他跟你說什麼?」
「他說,說,給我十萬塊,讓我到時打架,並且說下手越重,後來還有錢拿。」
「你為什麼不干?」
「錢多燒手啊,我知道會出大事,果然出了,答應他們的那些人,全都抓進去了啊。」
「小子,算你聰明。」
二個蒙面人立即走了出去,把門關死,一人扯開蒙面罩,狠狠吸了兩口氣道:「賢哥,看來家主說得沒錯,果然是他馬的有人搞鬼。」
岳奇賢也將頭罩拉了下來,目露凶光地道:「哼,既然如此,那麼我岳家這次就不能再忍了,g市爭霸,少了我岳家怎麼能行?」
原來,這兩個人正是岳奇賢和岳忠魁。
aa270522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3.68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