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白府後門。
一身錦袍,腰纏玉帶的汪興仁,正搓著雙手焦急的等待著。短短几日功夫,他就從一個一文不名的浪蕩子,變成了硯城富豪的義子,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是一步登天。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白富貴的真實身份,也就意味著有朝一日,他極有可能繼承白府龐大的家財。
當然,他同樣知道就算繼承,也是個傀儡身份,只有鍾柚和陸雲才是真正的幕後老闆。
不過這對於一個天天連肉都吃不上的窮奴才,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因此他心中對於鍾柚和陸雲,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激。而為了保住日後的榮華富貴,必須緊緊的跟隨鍾柚和陸雲的腳步。
白富貴背後的黑手——張壇主,必須除掉。
計劃成功,日後平步青雲,登上人生巔峰,若是計劃失敗,財富身份付之東流,甚至連性命都會不保。所以,他現在比誰都熱切,比誰都緊張,比誰都更加期待。
直到身跨寶劍的陸雲,從遠處的樹影中走出來的時候。汪興仁立馬火燒屁股一樣,飛奔到他的面前,點頭哈腰道:「黑爺,您可算是來了。」
「黑爺?」陸雲一愣,才忽然想起他跟鍾柚編造的身份,看來鍾柚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沒有將姓名透露出去。
陸雲微微點頭道:「老白呢?」
「白爺早已準備妥當。」汪興仁滿臉急切道:「黑爺,咱們趕緊去吧。使者已到,正在備車,準備出發呢。」
汪興仁一路引著陸雲來到佛堂中,只見佛像前一個花枝招展的嫵媚女子正衝著他搔首弄姿,掐著蘭花指道:「黑大爺,奴家這廂有禮了。」
「老弟,你這是唱的那一出啊?」陸雲渾身一真惡寒,莫名其妙道,這鐘柚扮女人居然還扮上癮了,莫非他偽娘的基因徹底激活了嗎?
鍾柚嘻嘻一笑,擺弄一下頭髮上插的碩大紅牡丹,款款道:「當然是白牡丹以身飼虎,黑大爺為民除害啦。」
陸雲瞪著眼珠子,渾身都是雞皮疙瘩,越發的覺得彆扭起來。
鍾柚飛了他一個媚眼道:「怎樣?黑大爺,奴家這姿色,必能引得張壇主那廝上鉤的。到時候,你只需跳出來英雄救美,咱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汪興仁打了個冷戰,沖陸雲投過去一個無比同情的眼神。陸雲感覺菊花一陣發涼,訕訕道:「老弟,你別這樣,我聽著瘮得慌。」
鍾柚以袖遮面,輕笑道:「哎呀,你別害羞嘛。」
「這特麼的不是害羞,這是害怕。」陸雲頭搖的撥浪鼓一般道:「老弟,咱不用扮女人的吧,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就以白蛇郎君的身份引出張壇主嗎?」
鍾柚嬉笑一聲,走過來眨眨眼睛道:「老哥,白蛇郎君與白蛇娘娘,差不多的啦。」
媽蛋,丫的不是真的偽娘基因強勢覺醒了吧?那以後天天對著這麼個千嬌百媚的男人,陸雲隱隱覺得十分不妙啊,萬一被掰彎了可如何是好?
此時,白富貴從佛堂外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老僕阿忠低眉順眼,如影隨形的跟在他的身後。
「黑爺,白爺。」白富貴擦了把腦門子上的汗,干聲道:「馬上就要出發了,二位可準備妥當了麼?」
鍾柚打量一下白富貴,笑眯眯道:「這兩天表現的不錯,你若一心歸順,改邪歸正的話,身家性命還可保全。但若是陰奉陽違心懷鬼胎,可就別怪我們不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白富貴腦門上剛擦乾淨,立馬又滲出一層細汗,訕笑著點頭道:「白爺,您就放心吧。我這個人識時務,知好歹。」
陸雲拍拍他的肩膀道:「但願如此。」
白府的車馬早已備好,一隊頭帶黑色面具的青衣漢子,列成一隊,正注視著白府護院將女人引領出來。
那些女人似乎提前都餵了某種藥物,個個神情呆滯,如同機械木偶一般。鍾柚混在隊伍中央,同樣目不斜視,亦步亦趨。
足足百十多個女人,依次擠進六輛馬車之中。帶黑色面具的漢子為首的一個,微微衝著白富貴拱了拱手。
白富貴拱手還禮道:「勞煩使者向壇主問好。」
那使者微微的點了頭,嘶啞著聲音道:「白老闆,你辦差我們放心。此次藥引送去,壇主的金丹才算圓滿,你功不可沒。所以,張壇主諭令,著你同去,瞻仰我神教天威。」
白富貴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幾絲慌亂,干聲道:「是,是。小人對壇主仰慕已久,沒想到今日竟然得償所願。」
那使者眼中閃過幾抹精光,點頭道:「很好,那咱們這就動身吧。」
車隊全是四駕的馬車,趁著蒙蒙夜色,一路順著小巷,朝著城門飛馳而去。阿忠則繼續扮演老本行車夫,只不過車裡坐的是白富貴。
陸雲的身份是護院,跟其他的護院武師混在一起,騎著馬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要說騎馬這差事,對於只騎過驢子的陸雲,著實是個苦差事,可是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跨上高頭大馬,一邊參照別人的姿勢,一邊努力的控制著馬韁。
所幸跨入煉肉一重之後,渾身的肌肉協調性得到了提高,騎到城門處的時候,陸雲已經漸漸的掌握了技巧,勉強能跟得上隊伍。
硯城早已實行封城宵禁,看守城門的則是硯城玉龍衛,皆是鍛體二境的修士。車隊在城門前停了片刻,城門大開,車隊魚貫而出。
看來這硯城指揮使羅銳亭於黑蓮法壇暗中勾結,是絕對沒錯了。
出城之後,陸雲驚駭的發現,城外早處處都是焦黑的痕跡,甚至還有殘肢斷臂混雜其中,赫然是一處焚屍之地。
不用猜就知道,這些屍體就是那些逃難百姓,來的時候將所有生的希望都寄托在硯城官府和三大門派,到最後卻還是落得個焚屍滅跡的下場。
一路順著官道奔行,足足七八里,道路兩旁乾涸的呈焦黑色神態猙獰的屍體橫七豎八,比比皆是,甚至那些花草樹木也全部枯萎,真如行走在地獄之中。
作孽啊!
這黑蓮法壇為一己之私,視百姓如豬狗,可以隨意的殺之、食之、虐之,若真的讓他們得天下大勢,神州大地豈不是處處橫屍?
最可恨的是,居然還有羅銳亭那種衣冠**,擔著保護百姓之責,卻行著助紂為孽的齷齪事,甚至比黑蓮法壇還要卑劣的多。
星夜奔行,凌晨時分,車隊才來到一處高聳的荒山處,荒山的背陰之處,一道石門封鎖。領頭的使者也不叫門,靜待片刻之後。
石門轟隆隆洞開,一個身穿黑袍,頭帶罩帽,同樣著黑色鬼頭面具的人緩緩走了出來,掃視了一下車隊,點頭道:「壇主有令,藥引送往神鼎,白老闆及其隨從,隨我去大殿面見壇主。」
陸雲心中一凜,暗叫一聲不好,怕是要跟鍾柚這小子兵分兩路了。
鍾柚這小子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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