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發生的事不要去想,否則只會徒增煩惱。.v.o陳昊天盯著瑪麗看了許久許久之後,方才緩緩言道:「你的行事作風要改改,善惡終有報的,狠辣的事做太多,總是不好。」
瑪麗淺淺一笑,回道:「閣下,你相信因果報應?」
陳昊天摸著左手上的戒指,反問道:「你不信?」
瑪麗搖搖頭:「也不能說不信,只是這一路走來,殺的人太多,手上的血不可能洗乾淨,如果真有報應,肯定躲不掉,只有繼續下去了。」
「其實早一點收手,還有回頭的餘地。」陳昊天皺著眉頭,輕聲道。
瑪麗一邊收拾餐桌一邊饒有意味的看了眼陳昊天,笑了:「閣下,既然走了就一直走下去,一旦停下,可能報應真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瞻前顧後只會讓自己越發被動,我從沒打算回頭。」
陳昊天想要說些什麼,還是將到口的話咽了下去,穿上西裝就準備出門。
「等下。」瑪麗叫住陳昊天,手裡拿著一件淺灰色毛呢大衣,輕聲道:「還是穿上毛呢大衣吧,你縱然不冷,穿一件薄西裝讓外面的人看到也不像話。」
陳昊天一愣,滿頭黑線:「我穿這個,動手能方便?今天晚上不是去走秀,而是殺人!」
「就韓家那幾個人,夠你怎麼殺的?」瑪麗輕輕一笑,將大衣放到陳昊天手中,道,「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吧,據點這邊離不開你。」陳昊天皺著眉頭道。
「閣下,查出是韓家人動手的那天,我已經按耐不住殺人的衝動了,現在不讓我去,可能嗎?」瑪麗穿上外套,將格洛克17推上膛,揣到腰間,壓根沒搭理陳昊天,徑直出了門。
陳昊天搖了搖頭,心道:你還像先前一般倔強。
法拉利轎車急速馳去,雪從天空落了下來。
李建文站在諾大的院落正中,身影很是落寞。
昨天韓家的人就已經撤離,現在的韓家大院,不過一座空城。幾個月前,恐怕沒人會想到韓家會淪落到而今境地,世間之事,細細想想,當真如戲劇一般,大起大落惹人唏噓感慨。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李建文扭頭一看,一個高挑的少女身著綠色羽絨襖,在落雪中顯得格外俏麗。
「蕊蕊?」李建文眉頭一簇,「你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看看李叔叔。」蘇蕊蕊咬著紅唇,水汪汪的大眼睛蘊含的感情有些複雜。
「有什麼可看的!」李建文大手一擺,毫不客氣的道,「趕緊走吧。」
「李叔叔,他們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蘇蕊蕊走到李建文跟前,眼圈已經紅了,「你也走,好不好?」
「我一旦走了,憑藉陳昊天的性格,即便殺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韓家,我留在這裡,給陳昊天一個交代,也給韓家無辜的人留條活路!」李建文看向蘇蕊蕊的眸中全是期望,「蕊蕊,你已經進了峨眉派,從今往後就是武門中人,好好努力,千萬不要學你父親貪圖世俗享受,武門才是武者該有的歸宿,如果他和你志高大伯當年一起加入武門,恐怕沒有這樣的禍事,弱肉強食,弱肉強食啊!家族給予武者的支撐太少了。」
「你為什麼如此固執呢!」蘇蕊蕊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兩行清淚從眼眶悄悄滑落,「你以為陳昊天到了,能說清楚?他還是會追殺到底的,他是個魔鬼,他是個混蛋!李叔叔,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好不好?你趕緊走,現在我們臥薪嘗膽,待我藝成歸來,一定要為大伯和父親報仇!」
「蕊蕊!」李建文臉色冷了下來,沉聲道,「即便陳昊天不肯善罷甘休,我也要讓他清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韓家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大了,三少死了,你父親癱瘓在床,你大伯、韓正南、韓大利天海殞命,韓家拋下數百年的基業逃離天京,還要韓家怎麼做?如果他要趕盡殺絕,韓家潛伏的力量一旦發力,也能生生咬下他一塊肉!我相信陳昊天應該知道如何選擇!」
「李叔叔,我不管,我不管韓家到底付出了多少,我只要你和我父親活著就行。」蘇蕊蕊搖搖頭,拉著李建文的手,柔聲道,「咱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不需要承擔那麼多,你也承擔不了那麼多!」
李建文甩開蘇蕊蕊的手,叱道:「蕊蕊,你忘記當年我教你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聽你的話,指點武道一事不許對外人提及!」蘇蕊蕊咬著銀牙,脆聲道。
「好!」李建文雙手按在蘇蕊蕊的香肩之上,冷聲道,「立即離開!你父親和你大伯的仇不要想著報,答應我!」
「為什麼?」蘇蕊蕊搖搖頭,恨聲道,「我父親癱瘓在床,伯父被他所殺,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不報,對得起蘇家列祖列宗嗎?」
「蕊蕊,答應我,千萬不要找他報仇!」李建文盯著蘇蕊蕊流淚的眼眸,顫聲道,「結局已經註定,那個女人之所以選擇從九樓跳下,就是為了改變歷史!」
「改變歷史?」蘇蕊蕊狐疑的看向李建文,「李叔叔,你......你說什麼胡話?」
「我沒說胡話,否則也不會竭力主張韓家撤離,別人不了解我,你難道還不了解?我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嗎?」李建文臉色很不耐,指著大門,叱道,「走!」
「李叔叔......」蘇蕊蕊咬著紅唇,「別傻了好嗎?」
「你到底走不走!」李建文大聲吼道。
「我走......」蘇蕊蕊點點頭,一步步朝後退著,緩緩出了韓家。
「孩子,千萬不要想到報仇,你的天賦如此之高,如果沉浸在仇恨中,會阻礙修為的。」李建文對著空空如也的門外,憂心忡忡的道,「你不是陳昊天的對手,甚至峨眉派都不是,因為他有一個看到未來的未婚妻,在她跳樓的一瞬,結局已經註定。」
他輕輕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一壺酒,剛喝到第二杯,屋內突然多了兩個人。
李建文手微微一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緩緩站了起來,看向陳昊天和瑪麗,笑道:「我等你們已經很久了,就知道陳先生定然會找上門來,卻沒想到這般快。」
快?陳昊天苦笑一聲,冷冷言道:「應該是慢才對,韓家該跑的人已經跑光了,不該跑的也都跑了。」
「跑的都是無辜的,真正不該跑的,還在這裡。」李建文深吸一口長氣,輕輕言道,「吳菲菲的事情必須有人負責。」
陳昊天從腰間抽出寒芒,朝外面努努嘴:「既然如此,到外面去吧。」
「好!」李建文跟著陳昊天到了院落,對著漫天飛雪,輕輕言道,「陳先生,如果我說吳菲菲是自己跳下去的,你相信嗎?」
「我相信。」陳昊天撫摸著手裡的寒芒,瞟了眼李建文,「這並不代表你跟這事兒沒關係。」
「對!」李建文落落大方的道,「但是設身處地的想想,換成你,你會善罷甘休?韓三少的死,韓正南、韓大利以及蘇志高的死,還有蘇志遠癱瘓在床,這些理由難道不足以讓韓家找找陳先生的麻煩?」
陳昊天冷哼一聲,緩緩言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兒,確實是我做的,可是你也要換位思考一下,韓家這些年來,手上乾淨嗎?恐怕有些人死一百遍都夠了!所以李建文,別扯那些沒用的了,手底下見真章,看在你的勇氣份上,我給你一個尊嚴的死法!」
李建文黯然的目光看向對面的男人,輕聲道:「陳先生,動手之前,李某有個不情之請!天海的事情是我做的,承擔責任的應當也是我,建文願以自己的性命將這事了結,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一頁能翻過去咱們還是翻過去吧。」
陳昊天尚未答話,一旁的瑪麗笑了。
「你說什麼?你一個人承擔?李建文,就憑你,好像承擔不起。」瑪麗冷笑一聲,「對君君姐下手是韓家族長韓正東和那些長老一併做出的決定,他們脫得了干係?」
「那你想怎麼做?難道要將韓家人趕盡殺絕?」李建文恨聲道,「瑪麗小姐,莫要將人逼的太急,否則對大家都沒好處!」
瑪麗嬌笑兩聲,搖搖頭,看向李建文的眸中儘是憐憫:「你把韓家看得太重了!司徒家族或者王家要給我們點兒壞處我信,韓家不行!韓家派你去天海,恐怕是打定魚死網破的念頭,既然已經形成決議,為何要反悔?我這人向來喜歡滿足人的心愿,所以不久之前我給了你們魚死網破的機會,遺憾的是,鐵一般的事實清楚無疑的告訴我,魚死了,網卻沒破。」
陳昊天吸了口長氣,扭頭看了眼瑪麗,寒聲問道:「你將韓家趕盡殺絕了?」
「閣下,我只是讓與此有關的人付出了代價,至於那些關係不大的,殺他們純粹是浪費天煞的資源!」瑪麗從口袋掏出一部手機,丟給李建文,慢調斯文的道,「好好看看吧,過程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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