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在離開尹川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歡歡的父親跟劉峰有約定。所以歡歡就在南漳等待著,等著劉峰過來找他,沒想等到最後卻等來了紫韻。當她進入玉瑤宮之後,還在等,只是這種等只能放在心裡,團聚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眨眼間二十年過去,那個男人漸漸變成一個影子,影子又變成心底的一道痕跡。
可這痕跡卻是刻骨銘心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女人最好的年華哪有二十年縱然她的容貌還是先前,內心卻早就蒼老。
風雪中,她撿起地上的長劍,抵著劉峰的脖頸,流著淚,咬著牙大聲質問:「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丁丁想要幫劉峰解釋一下,嘴巴尚未張開,就聽陳昊天淡淡言道:「這種事別攙和,即便再有難言之隱,走到這一步,也該露出水面了。」
丁丁哦了一聲,同陳昊天一起,靜靜看著場中的男女。
「我」劉峰不想說,可看到掉落在冰冷劍身的眼淚,他輕輕言道,「我們先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你在玉瑤宮,應該懂。」
「所以你用假名字」歡歡顫聲問道。
「是」劉峰點點頭,「我不想害你,小紅門的門規很嚴,處罰也非常嚴厲。」
「你是怕我連累你,耽誤你的大好前途吧」歡歡將劉峰推倒在地上。
「是。」
歡歡閉上眼睛,平息下心神,而後盯著劉峰,小聲問道:「你臉上的刀疤怎麼回事」
「武門世界,受傷很正常,作為小紅門外門掌門,不可能所有的事都一帆風順一次跟金沙門的人交手傷的。」劉峰拍拍身上的雪,站了起來。
「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歡歡走到劉峰跟前,大聲道,「告訴我,我要聽實話,為什麼瞞著我,臉上的刀疤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去找我」
劉峰低著頭,有氣無力的道:「歡歡,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有」歡歡擦擦眼角的淚水,冷冷的道,「我等了你二十年,必須要個說法」
「好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走,我護不了你」劉峰指著臉上的刀疤,眼眶有些紅,大聲道,「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當初就不該去找你,正是我找你才讓那個混蛋看上了你你必須走,否則,你會跟那些世俗中的女子一般」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白,沈歡歡在武門師姐混了二十年,外門的事清楚,內門的事也明白,她咬著紅唇,舉起小手,摸著男人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俏面如霜:「那個混蛋現在哪裡」
「死了,在伏羊跟尹韓年一起死的。」劉峰扭頭看看沉默不語的同門師兄弟,緩緩道,「是小紅門將我養大的,我不能對不起小紅門,即便歡歡,這種感情你理解不了。」
歡歡冷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我理解不了,我的感情你理解嗎告訴我,你理解嗎」
劉峰渾身顫抖著,末了,直視歡歡:「都過去了,我們緣分盡,你是玉瑤宮的人,還是內門高手,規矩你懂。」
歡歡渾身一顫,啪的一聲,又給了劉峰一個耳光。
「陳昊天說的沒錯,你是個傻逼,不折不扣的傻逼」歡歡咬牙切齒的道。
劉峰苦苦一笑:「是的,我並不怎麼聰明」
「不聰明你會將丁丁私自轉移」陳昊天打斷劉峰的話,眼眸中儘是不屑,「劉峰,你們悲劇的根源是什麼,想過沒有是武門,是特權是弱肉強食的規則,如果是在公平正義規則的制約之下,你們已經在一起了,現實呢,你們相聚的為什麼如此畏畏縮縮小紅門的人又怎樣,玉瑤宮的人又怎樣,武者歸根究底也是人,不是神武者並不比老百姓高人一等,話說回來,憑什麼高人一等什麼兩個世界,腳下的大地只有一個,頭頂的天只有這一片」
歡歡蹙蹙眉頭,扭頭看向陳昊天。
在這一刻,她從陳昊天眼眸中讀懂了什麼。如果還沒讀懂,陳昊天接下來的話便將他的野心毫不保留的揭了出來:「我要打破這種規則」
這規則與玉瑤宮的夢想全然相悖,甚至與大多數武門的理念相悖,不準確來說,與世界所有的隱秘勢力的理念相悖。
要打破這種規則,就是與全世界隱秘勢力為敵歡歡呆呆看向陳昊天,環顧了眼四周,小聲道:「你是不是瘋了」
「我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一直以來裁決隊員縱然沒有完全實踐這個理念,但大體上還是做到了遵守規則,他們為了我們腳下這塊大地連命都不要,享受了什麼特權倒是武門,呵呵,一個個說的好聽,剝去光鮮的外衣,剩下的就是自私自利。」陳昊天毫不客氣的道,「小紅門如此,玉瑤宮如此,很多武門都是如此,現在我的實力還不強,不能做什麼,等我實力到了一定地步,我會將這些殘破不堪的舊規則打破,然後建立新規則」
「你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權當沒聽到。」歡歡深吸一口長氣,提醒道,「你應該知道這些話說出來後果是什麼玉瑤宮將不再是你的合作夥伴,萬濟堂也不會是你的靠山,你陳昊天在武門世界將是眾矢之的,憑藉你那點兒實力,能扛住武門的怒火嗎」
陳昊天笑著搖搖頭:「現在不行,以後一定可以,歡歡師姐,我之所以敢在你面前這麼說,是因為你跟玉瑤宮其他人有很大不同,而劉峰似乎跟小紅門的人也不同,直覺告訴我,你們兩個會同我一起走上這條打破規則的路,包括」
陳昊天指著劉峰身後的幾名武者,信心滿滿的道:「我相信經過此次浩劫,他們腦子也開竅了,具體開多大,這得看劉峰的表現。」
劉峰蹙蹙眉頭,沉聲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陳昊天微微一笑:「憑你和歡歡剪不斷的感情,憑跟著我走你們倆可能會走到一起。」
歡歡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當你說出這話,內心的真實想法已經暴露,歡歡師姐。」陳昊天點燃一根香菸,對著飄雪的夜,輕輕言道,「玉瑤宮那些破規矩要變變了,可規則的變化是要犧牲的,我不希望你們成為犧牲品,分隔多年重新聚首,又要離別,這事不該在現代社會存在,老天如果有眼,應該會給你們一個好一些的未來。」
劉峰和歡歡對看一眼,這次對視,遲到了二十年。
「我也知道這條路非常難走,但我會堅持走下去。」雪花落在臉上的感覺也讓陳昊天漸漸冷靜下來,「或許你們不贊同我的觀點,也不願加入我的陣營,我能理解,強扭的瓜不甜,只希望你們知道,如果真碰到解決不了的問題,遠深藥業可以成為你們的庇護所,今天我可能腦子有點抽筋,說的話有些多,如果你們沒有跟我一起啟航的打算,權當我剛才說的是廢話吧。」
「陳先生,當真」劉峰突然問道。
「什麼當真」陳昊天笑道。
劉峰一臉凝重:「如果我走投無路的時候,遠深藥業是我們的庇護所」
「當然。」陳昊天乾脆利索的回答,想想又鄭重道,「鐵劍門的朱盼龍夫婦在我那裡,飛羽門外門掌門的私生子也在我那避難,正所謂虱子多了不咬人,多你們倆,也不過多加雙筷子,當然前提條件是你們真走投無路,否則我並不建議你們跑到遠深藥業,剛才我的話你們也該明白,如果遠深藥業按照我的路線走下去,其實很危險。」
劉峰看了陳昊天許久,斬釘截鐵的道:「小紅門你所獲得的分成留下來一半我不想讓小紅門家眷的生活受多大影響,如果他們願意留在尹川,居所和待遇跟先前一樣,如果要離開,至少我也能保證他們生活的安穩幸福。」
陳昊天點點頭道:「好我的要求是,你像釘子一定釘在尹川」
「騰格里沙漠項目我會盡心」劉峰正色道。
「很好,需要你們前往遠深藥業的時候,必須立即前往,遠深藥業的紀律比武門嚴厲許多,我們實行的是軍事化管理。」陳昊天拍拍劉峰的肩膀,眸中全是讚賞,「你的表現一定會出乎我的預料。」
「陳先生,你就不怕我關鍵時刻捅你一刀嗎」劉峰寒著臉問。
「不怕。」
「為什麼」
陳昊天看了看丁丁,又瞅瞅歡歡:「小紅門那般對待你,你還忠誠武門,縱然這是愚忠,卻體現了你的人品,此外我一直相信我的直覺。」
「陳先生,希望你的直覺不會害了你。」劉峰深吸一口長氣,朝遠處看了眼,幽幽言道,「我需要時間。」
「我給你時間。」陳昊天很是慷慨的道,「不過我希望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我不缺合作夥伴,我缺自己人。」
「走走再看吧。」劉峰迴答的很含糊,「前往遠深藥業的時候,我要保證弟兄們是帶著情願的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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