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沒有人能明白成方碩的心情,他生不如死的活著,唯一的動力就是仇恨,沒有殺燕青帝這個毀滅他成家的兇手之前,他一定會好好的活著,對生命有著十足的毅力,哪怕再苦再辱恥,他也不會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昔曰的仇恨中,竟然還有這麼一件事,他竟然還有一個女兒。
他恨新玉,恨她毀了他的一生,但他不可否認,曾經為了這個女人痴狂,就算是到了今天,再看到她嫵媚的臉,他心中還有掩藏不住的悸動。
愛也是她,恨也是她,唯有她的死,才能結束這段愛恨交織的記憶。
新玉在這種力量下臉色非常的坦然,早在很多年之前,她就已經打算過了,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上,雖然曾經的熾熱愛意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淡然,但是她這一輩子,的確只愛這一個男人,看著他的慘狀,新玉悔恨不已,或者若自己的死能讓他舒服一些,她不會吝飄泊了二十年的生命,她活得也很累很累。
「我一直活著,就是為了能死在你的手中,成方碩,你莫非還要放棄這個機會麼?」感受著這個男人的變化,新玉冷聲的喝道,關於女兒她早就已經交待過了,待她死後,女兒會知道自己的身世,會知道,除了母親,世上還有一個父親活著。
「住手!」
這聲住手並不是孫道喊出來的,是粉魅,一身黑色貼身皮衣的粉魅依然的姓感無比,作為少數民族的開放傳統,她皮衣下的修長,顯得格外的白嫩,讓人看著就會產生的那種。
但是這會兒,粉魅的臉色並不太好,有著幾分緊張。
看到粉魅,新玉臉色微變,喝道:「粉魅,誰讓你來的?」
她把所有的後事都交待給她,紅煞也交給了她,就是讓她未來的曰子裡以大姐的身份,好好的照顧芳絕,可是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
「乾娘,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不忍心你這樣的枉死,所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師妹,師妹也來了。」
粉魅的話一出,新玉臉色大變,一下子把成方碩的手甩開,厲聲的喝道:「什麼,芳絕她也來了,你混蛋,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一抹倩影,帶著一種濃濃的傷意,慢慢的走了進來,一襲飄飛白雁般的衣裙,隨風而盪,天芳絕就如風中搖荷,走進了荒涼的院門,眼裡帶著的傷悲,連新玉也有些不堪承受,女兒知道了一切,絕對難以承受,她才剛剛從天氏家族的卑劣中舒緩過來,不能再承受這種痛苦了。
孫道卻是哈哈的大笑起來,笑得有些悲涼,也有灑脫,他陪了新玉二十年,卻永遠走不到她的心裡,她喜歡的只有一個人,這一生都無從改變。
「真好,真好啊,你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成方碩,你雖然受了很多苦,但是現在,我卻是很羨慕你,真的,若生命可以輪迴,我希望我們可以換一下位置。」說完之後,聽到「刷」的一聲,孫道身影已經飛了出去。
粉魅跟著天芳絕走了進來,兩人面對著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新玉佇立在那裡身體有些悲涼,很柔很輕的叫道:「芳絕——」
天芳絕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向了成方碩,問道:「他就是我的父親?」
成方碩眼裡帶著太多的渴望,生命之中,卻是精彩了幾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在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一個女兒,這個就是他的女兒麼,手伸了起來,他很想撫摸一下自己的孩子,一種骨肉相連的熟悉湧上心頭。
早就已經流乾的淚,從那深邃的眸里溢出,但是成方碩這會兒,竟然感受到一種幸福,他還有一個女兒。
新玉聲音有些哽咽的點頭:「他就是你的父親。」
成方碩臉色動容無比,腳步一邁,就要上前,但是天芳絕卻是一退,喝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們——是我的父母?」
天芳絕臉上有種笑,是一種嘲弄,問道:「你們配當我的父母麼,你們配麼,你們生下我,把我扔在天家,讓我承受一輩子都洗脫不掉的恥辱,我是誰,我究竟是誰,我只是你們利用的一個工具,哈哈哈,我寧願從來沒有過。」
「芳絕,對不起,對不起,是媽的錯,是媽媽的錯,你若要恨,就恨我好了,不要恨他,他從來就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兒,他真的不知道。」
天芳絕臉上閃動著一種怒火,冷聲的喝道:「夠了,夠了,我受夠了,我請你們放過我,放過我,讓我一個人,我只需要一個人平靜的活下去,真的,求你們不要再來找我,我沒有父母,我從來就沒有過,我也永遠都不會認你們的。」
天芳絕一閃身,就已經走了,粉魅也是一臉痛苦的跟上去,他知道,這個時候,這個小師妹需要安慰。
新玉終於失聲的哭了出來,雙手捧著臉跪倒在地下,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痛,讓她撕心裂肺。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老天,這就是你給我的懲罰麼?」
成方碩沒有動,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看著天芳絕離開的背影,眼裡閃動著一抹從來沒有過的柔情,他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女兒,天芳絕,就是他的女兒。
成方碩轉身,把新玉扶了起來,說道:「受了這麼多的苦,這點懲罰算什麼,起來吧,我們再好好的想想辦法,她既然是我的女兒,那就是命運,她也擺脫不了,我們是需要好好的談談了。」
天芳絕靠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打酒瓶,男人有很多貪杯之人,但女人若熏起酒來,卻是不比男人遜色,這會兒的天芳絕,已經沉浸在徹底的麻醉中,她恨自己,也恨自己的父母,為何給她如此的命運。
看著佇在眼前的粉魅,她舉起了杯,嚎叫道:「來,我們來干一杯,為這該死的命運,為了我這個可憐的女人。」
粉魅是一個直爽的女人,依照著山寨里的傳統,個姓分明,敢愛敢恨,她很不明白,師傅與師妹,為何會鬧成這樣子,愛得百轉千回,愛得肝腸寸斷,明明是母女,卻像極了仇人,明明是一家人,卻無法相融,三人之間,變成了世上最遠的陌生人。
這的確是一種痛,一種人所無法承受的。
「仙芸,你來了,能不能幫我勸勸芳絕,她實在太傷心了。」正在這個時候,穆仙芸走了進來,與以前冷艷的情態不同,這會兒的她整個人煥然一新,一襲布包裹著的長裙,看起來很是豐滿,長長的秀髮被打理得很有少婦的韻味,發角捲起,更添幾分嫵媚。
以前的穆仙芸很冷艷,很古板,現在的穆仙芸,卻開始注意自己的打扮,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會在什麼時候過來,她希望每一次見到他時,自己都能展現一種女人的魅力,不求專寵,但求這個男人能接受她。
看到失心無措的天芳絕,穆仙芸也是心疼不已,一直以來,她都把她當成最親近的妹妹,而關於天芳絕父母之事,她也才剛剛知道,說實在話,這個結果的確有些殘忍,她竟然是二十年前被燕青帝滅族的成家人。
二十年來,天芳絕就活在欺騙中,她被天家騙了二十年,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她的母親,她能恨誰?
輕輕的搖了搖頭,穆仙芸說道:「不要勸她,她這會兒需要發泄,我們只要照顧好她就可以了,她想喝,就讓她喝吧,有些事我們幫不了,需要她自己去承受,慢慢的平息冷靜。」
粉魅嘆了口氣,聽到穆仙芸的話,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可是這樣下去,天芳絕就會被毀掉了。
陸天峰沒有想到,家裡竟然會來兩個客人,而且是兩個熟悉的客人,若說新玉來,他不奇怪,但成方碩竟然也跟著來了。
「天芳絕的父親就是你?」陸天峰聽了這個故事,也是驚了一跳,天家的少門主,竟然變成了新玉與成方碩的女兒,這簡直就是一個百轉千折的故事,只是對天芳絕來說,似乎有些不太好接受。
新玉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既然都已經說開了,她也不想再隱瞞,說道:「芳絕現在很痛苦,她先是被天氏家族騙了二十年,差點成了修練的爐鼎,現在又知道方碩是她的父親,需要承受成家被滅的慘痛。」
「她現在已經有些失去控制了,我想請陸少再救她一次。」
陸天峰淡淡的笑了,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問道:「這好像是你們家的私事吧,我一個外人,似乎沒有插手的理由。」
新玉臉色一整,說道:「這陸少就錯了,陸少絕對有插手的理由,因為芳絕的生與死,關係著陸少未來的成敗,陸少有沒有聽說過:玉佩現,雙鳳出這個預言?」
陸天峰眸子眯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我還真是沒有聽說過,若新玉夫人知道,不妨說來聽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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