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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道長的話剛落,四周濃郁的霧氣像是被風吹亂了一樣,飄忽間多出三道身影。
一位身披袈裟、飄飄白須,慈眉善目。
一位花白頭髮扎做道髻,手執拂塵,面龐消瘦。
一位留著半長不短的灰白頭髮,穿著道袍,滿面笑容。
正是達耶方丈、雲行道長和百曉僧。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四人相互見禮。
純陽道長笑道:「三年潛修,吾身元氣漸復,三位可還安好?」
達耶方丈淡淡頷首,「身體尚可!」
百曉僧說道:「在下修為低微,已近痊癒!」
雲行道長笑道:「誅周元初時所受之傷,已痊癒大半,不過若想更近一步,怕是很難!」
純陽道長說道:「應當不難!如今靈氣之濃郁、天地規則之寬餘,實屬罕見!
我觀山中弟子,竟有十餘歲突破虛仙者眾多,這何其匪夷所思?當年我們這個歲數,歷盡千辛萬苦也不過結內、外丹而已!」
雲行道長微微皺眉,「這些孩子境界是虛是實?有沒有嗑藥吃丹強行提升?」
純陽道長說道:「嗑藥吃丹、長輩領著,在所難免,論境界之虛實,確實沒有以前鞏妥,但虛仙畢竟是虛仙,不僅是這些孩子,我等座下各族、洞天、妖族,都修行極快!」
達耶方丈雙手合十,「當年小米山破,牛魔王出,周元初令他使用先天妖氣,敲響了崑崙鍾!
鐘聲打破桎梏,封鎖天地規則,導致靈氣徹底復甦,就算我們三年前誅周元初之後,徹底將崑崙鍾鎮壓,也控制不住了!」
百曉僧詫異,「那究竟該如何控制呢?總不能放任下去!」
純陽道長搖搖頭,「不用控制!這是一劫!眾生皆在劫中,修行越快,劫越大,最近三年外面的異動可著實不小啊!」
百曉僧沉默了一下,說道:「我這幾年神遊天外,發現洞天一些古老的神獸有些異動!」
達耶方丈說道:「混亂之地弄了三個娃子出來!」
雲行道長說道:「也許還有些其他古怪的東西,皆因靈氣異動而出。」
達耶方丈聲音低沉的說道:「一切不過浮屠之雲、大地蚍蜉,尚在掌控之中,暫時無需我等操心!」
說到這裡,四人同時沉默下去。
過了好一會,百曉僧看向三人,首先打破沉默,「周元初死後,仙機已有空餘,這仙機不知是什麼感覺?」
達耶方向笑道:「老衲已有一千餘歲,早已看破造化紅塵,人也好、仙也罷,不過這天地渺然一栗,不爭、不爭了!明日法會傳下這一身佛法教化眾生,也可以和佛祖交代了!」
純陽道長大笑:「達耶方丈太自謙了!倒是貧道,一生修術,不修自身,心境囫圇,就算有心仙道,也是身心乏力啊!」
雲行道長嘆了口氣,「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壽命只剩下五六年,目前只斬一屍,死去時,怕是三屍難斬!」
說完自嘲的大笑。
百曉僧一看,揮揮手,「都別看我,我一叛佛入道之人,心中有虧,加之只斬一屍,此生無望!唉——」
達耶方丈點頭,「且聽天命吧!老衲告退!」
說著眨眼消失在原地。
「貧道回了!」百曉僧點點頭,身體像泡沫一樣消散。
空曠的大殿中,只剩下純陽道長和雲行道長二人了。
兩人臉上淡然的神色瞬間沒了。
「師弟,我們已經有多久沒有真正的敘舊了?」
純陽道長將旁邊的燈點上,朦朧的燈影不僅遮住了四周,還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
雲行道長低眉搭眼,「我們自打千年前那次的天地九衰之後,你成了茅山弟子,我成了勞山真傳,便沒有真正的敘過舊!」
純陽道長轉頭看向他,「師兄我還有六年壽元,想……成仙!」
雲行道長抬起頭,「師兄想成仙便成仙好了,告訴小弟幹什麼?」
純陽道長一雙眸子跟鷹隼一樣,「因為……你也想成仙!」
雲行道長沉默下來。
純陽道長指著外面,笑道:「他達耶、百曉僧哪個不想成仙?虛偽、狡詐,背後一個比一個狠!」
雲行道長還是沉默。
純陽道長又說道:「他們也許都有後手,但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唯獨你,師弟,你最讓我不放心啊!」
雲行道長看著他,「師兄究竟什麼意思?」
純陽道長正襟而坐,「簡單,這仙,我來成!你助我!」
雲行道長臉上忽然青筋暴起,憤怒的大喝:「你想成仙,我何嘗不想成仙?你我壽元差不多,你怕死,難道我不怕死?啊?」
純陽道長不以為意,輕笑說道:「你成不了仙!你差的太遠!不如壽元盡時,捨身奪舍,重活一世!就像我們當年一樣!
我會助你挑選最完美的軀殼,最富有的家世,最漂亮的情人!安逸一生,下個一百年,神仙你做!」
雲行道長搖頭說道:「紅塵多苦難!一世足矣,兩世太多,這三世讓我如何重修?」
純陽道長揮揮衣袖,「總比成仙失敗,命隕道消的好!」
雲行道長臉色沉悶,「朝聞道夕死可矣,何況小弟已經準備了千年!」
說著身形變淡,逐漸消失。
大殿中,只剩下純陽道長一人,默默的靜坐了好一會,忽然用力一掌拍了出去。
轟——
前面兩根盤龍雲柱轟然倒塌,朦朧的龍鳳虛影也消散一空。
「主人息怒!」孤雲道長不知從哪裡走出來,跪在一邊。
純陽道長吁了口氣,「讓你找周鳳塵,你找了嗎?」
孤雲道長回道:「奴婢找了一年了,根本無從找起,因為周鳳塵的氣息被海族帶著,跑遍了山川大河!目前只能確定他在大海,但海面實在太大了!」
純陽道長沉默。
……
「梅香院」。
房間中,陳小仙躺在床上,沉睡不醒。
丹藥已經服下去了,一群人站在一邊觀察。
直到陳小仙呼吸勻稱了,唐虎才鬆了口氣,問道:「小主人已經是虛仙境界了,怎麼還會……」
李燦櫻替陳小仙整理了一下頭髮,「虛仙也是修上來的,她心氣鬱結,內腹自損,沒有大礙,別擔心!」
唐虎問道:「那……什麼時候能醒?」
李燦櫻笑道:「不出意外,明天會醒,別忘了去聽法會!」
唐虎遲疑了一下,「還有必要去聽嗎?」
李燦櫻點頭,「自然是有必要的!我先走了,明天千萬別遲到!」
「是!」唐虎六人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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