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盟寶雞分盟的負責人是千愚書生劉休祐。
這個人的性格沉穩謹慎,做事喜歡謀定而後動,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從他的性格做事就能看出來,這個人並不是分盟負責人的合適人選,起碼不是一個開拓性人才。
不過當時總盟選擇負責人時,很多有資格當選的人都猶豫不決,沒有信心能夠在一個不屬於同心盟傳統地盤的地域打開局面,只有劉休祐自告奮勇,主動站出來要求擔當重任。
劉休祐有一個兄長叫劉休若,是同心盟玄武堂的堂主,這個玄武堂就相當於同心盟的對外軍事組,負責同心盟大部分的武力行動執行,職權很大,堂主劉休若可以稱得上是同心盟的重量級人物,知悉盟中很多政策規劃。
劉休若對兄弟劉休祐說,別看這個寶雞分盟不起眼,其實它是同心盟踏足北方地域的幾個重要試點,如果幹得不錯,這就是一筆重要的資歷,哪怕只是平平常常維持一兩年,等到同心盟大批成員進入北方,那麼現在的寶雞分盟負責人,到時候最起碼也能混個陝西地區的總負責人。
劉休祐動心了,經過仔細思量,衡量得失,最後在其他人還猶豫不決的時候,主動請願要求擔當這個先鋒官的職務。
長老會答應了他的請求,並由劉休祐在玄武堂挑選了三十名精兵強將,跟隨他前往寶雞城。
一晃半年過去,劉休祐後悔不已。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要面對的形勢的複雜,最關鍵的是他小看了四海幫在此地的實力。
四海幫寶雞分舵舵主向金寬是一個非常強悍非常強勢的人,他並不畏懼同心盟後面的巨大力量,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讓劉休祐站穩腳跟,從正面從側面,或間接或直接,破壞同心盟在寶雞的各種布局,使劉休祐費心竭力左支右絀,精心構思的各項計劃皆無法順利展開。
甚至向金寬還在公開的場合,利用劉休祐在寶雞武林毫無人脈和威望的劣勢,數次羞辱於他,劉休祐魄力不足,不敢和向金寬撕破臉皮,結果導致同心盟聲望更是大降。
到了現在,同心盟聲望已在寶雞周邊降到冰點,本地的一些武林勢力都不敢和劉休祐有太多來往,半年時間過去,他不僅沒有取得一點進展,自身的形勢反而還不如剛到寶雞之時。
外部環境惡劣,內部也開始人心不穩,那些劉休祐精心挑選的精兵強將,其中有一些人已經開始滿腹牢騷,對他存在不少怨言,沒有取得一點成績的劉休祐甚至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屬下。
劉休祐鬱悶難當,經常思量對策,夜不能寐。今夜,他又在燈燭下苦苦冥思,看起來又將是一個不眠夜。
忽然,窗外傳來咔的一聲輕響,劉休祐警覺心很高,頓時起身喝道:「什麼人在外面!」
門吱呀一聲開了,劉休祐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微露精光,如同即將躍出撲食的貓,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剛才進門時搭上了門插,而現在不見絲毫異動,門插已被震斷,從這點上便可看出,來者武功非常厲害。
劉休祐右手在桌底一掏,一把頂端有著尖刃的棍形兵器已被他執在手中,這是劉休祐的武器逐日翅棍,乃是一門罕見的奇門兵器,威力不小,陪在他身邊二十多年,江湖上罕逢敵手。
翅棍在手,劉休祐心中大定,喝道:「什麼人在外面裝神弄鬼,還不給爺爺出來!」
「你要當誰的爺爺?」
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一個白衣人緩緩走了進來。
劉休祐臉色由驚而喜,大聲道:「操行之?你怎麼來了?」
劉休祐和他的兄長劉休若都是葉孤瞻的老部下,雖然他們和操行之的關係一般,但因為有著這層淵源,自然就是自己人,尤其是在遠離江南的寶雞城,只怕兩個平時不對付的同心盟成員見面了,都覺得彼此親切。
操行之揮手一扔,一張淡黃色旗幟甩了過來,劉休祐本能接住,展開一看,黃色旗幟中間繡著四海縱橫四個大字,頓時大吃一驚。
「這,這不是四海幫的舵旗嗎?行之從何處得來?」
操行之淡淡道:「今日看那些傢伙不太順眼,路過他們地盤時順手摘了。這隻旗交給你保管,四海幫必會派人來取,你趁機刁難他們幾句,出出心中惡氣。」
劉休祐心中有些振奮,操行之雖說得輕鬆,但劉休祐知道四海幫的四海縱橫旗對於一個分舵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操行之既然能摘下它,自然是已經壓服了分舵眾人,這算是為他出了一口大大的惡氣。
可是劉休祐臉上馬上又浮起憂慮之色,嘆道:「行之,你的好心哥哥領了,只是這一手恐怕不太妥當。四海幫受此折辱,必不會善罷甘休,恐怕他們以後會尋機報復。」
操行之濃眉一挑,冷冷道:「一味的退讓絕不是上策,四海幫要戰咱們就戰,難道妥協退讓就能讓他們認同你在他們眼皮底下發展實力?」
事實上同心盟想在北方擴展勢力,或遲或早都會觸動四海幫的逆鱗,這是底線的東西,是核心利益之爭,兩大勢力必有一戰。在這一點上,丁鵬這個後世人反而比劉休祐等人看得更清楚,幾千年中國歷史上的風雲變幻陰謀詭計,在後世隨便在網上一搜就能翻出大堆,這樣的薰陶可不是相對單純的古代人可以比擬的。
劉休祐搖了搖頭,嘆息道:「也許當日我本不該主動請命來這裡,這個重任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擔當的。行之,我沒有你的魄力和決斷,這把旗你既然送給哥哥,那我就自作主張明日將它送回四海幫,以化解干戈,你沒有意見吧?」
操行之無所謂,淡淡道:「留下或是送回都隨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你的示好未必能得到對方的諒解,這無關意氣之爭,而是彼此利益的交鋒,即便沒有這一出,四海幫也會想辦法把你們趕出寶雞城,地盤就這麼大,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應該懂。」
劉休祐苦笑:「我自然懂,再給我點時間,如果還沒有進展那說明自己能力不足,我可能會向盟主主動請辭,還是回老家江南自在一些。」
操行之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提醒的話,轉身離開。
今日摘旗只是一時發泄情緒,順便履行自己在商洛的豪言,至於劉休祐能不能搞定寶雞地盤,那不管他的事;再至於四海幫的報復,劉休祐如果連這個都應付不了,那不如早些返回同心盟為好。
在操行之也就是丁鵬看來,四海幫暫時和同心盟應該還不會徹底撕破臉,因為那會引起一場席捲整個江湖的大戰。
就如同後世的超級大國之間,偶爾撕逼會有,局部衝突會有,但是能將兩個國家捲入全面戰爭的事件很難形成,因為這種大事件是雙方儘量避免的,或者在還沒有成型前就會被雙方共同努力撲滅,任何一方都承擔不起全面爆發戰爭導致的慘烈後果。
……
趙四返回了千湖盆地星宿總壇。
他是被丁鵬緊急召回的,有神鷹雄庫魯在,兩地的通訊已實現這個時代最快的速度,雄庫魯一天時間就能在扦泥城與千湖盆地往返一趟,而這是其他途徑包括人力遠遠達不到的程度。
丁鵬召回趙四,為的是動身前的最後布置。
這些天他傳授了李坤腐屍毒,幫秀姑完善了幻陰指的第三重境界,又傳給高壯壯青魔手第一階段的修煉法門,加上這次召回趙四的一些安排,很明顯,他在加強絕對忠誠於他的力量。
李坤前面已經說過,有三屍腦神丹在身,他的生死與丁鵬完全綁定,不可能背叛。
秀姑已經在兩年多的時間裡通過盡心盡責的表現,體現了自己的忠誠,再者這次丁鵬去中原會將她的丈夫石堅帶著身邊,也不擔心她有什麼變故。
高壯壯本是石匠出身,一個平凡的西域土著,是丁鵬傳授他武功,改變了他的命運,高壯壯在上次的樓蘭政變中表現也很優秀,丁鵬對他很放心。
最後就是趙四,趙四的忠心不用質疑,不過丁鵬並不準備將他也留在門派,這次招他回來,是有一些特殊安排,並為他奠定後續武學的基礎,事情了結後,他將再次返回樓蘭,他的重任在扦泥城,是穩定樓蘭局勢的關鍵棋子。
到時候,丁鵬走後,由李坤、秀姑、高壯壯、苟大方、丁翼等人守護門派,由趙四、胡雁平、王好兒控制樓蘭,必要時兩處可以呼應救援,這比盤守一處更有利。
趙四回來後,丁鵬賜給了他第二顆聚氣丹,這是除李坤外,唯一享受到此殊榮的星宿弟子,一顆聚氣丹可憑空增加三年苦修功力,對於趙四目前的修為提升很大,當然,聚氣丹不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種藥效霸道的丹藥有一個副作用就是提前透支身體潛力,會讓使用者以後很難登上武學巔峰。
不過這對於丁鵬自然無所謂,以後門派強大了,資源會更多,只要有資源,要什麼樣的高手他都可以培養出來,用犧牲一些長遠的利益獲取眼前的實力,這筆買賣他覺得划算。
反正又不是他自己犧牲。
趙四服下聚氣丹,丁鵬又為他進行了第三次灌頂傳功,都是拔苗助長的模式,在趙四看來,自身功力短短几天就突飛猛進,自然心中感激不盡,其實他並不清楚,這些方式都為自己留下了後患,對於自身的長期成長並不都是益處。
趙四功力大進,尤其是內力,已經遠遠超過同門其他弟子,丁鵬便為他兌換出五條冰蠶,囑咐他每半月煉化吸收一條,五條冰蠶全部吸收完畢,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從中原返回,到時候趙四體內積累了足夠的冰寒之毒,便可修煉丁鵬為其準備的第四階段武學-冰蠶毒掌。
冰蠶毒掌乃是鐵頭人游坦之的絕學,游坦之機緣巧合下修煉了易筋經,又吸收了千年冰蠶之毒,一身帶毒內功讓他短短時間就變成江湖高手,甚至能和星宿老仙丁春秋打成平手,冰蠶毒掌在毒門類武功中可算非常厲害的一種,在系統中也被評定為高級下品武學。
丁鵬準備傳給趙四的冰蠶毒掌會有所保留,易筋經自然沒有,千年冰蠶也不會有,要知道千年冰蠶在系統中比蜈蚣木還要貴的多,丁鵬自己都不太捨得兌換,如何能先提供給手下弟子?
所以丁鵬為趙四兌換的是一種普通冰蠶,雖然價格依然昂貴,但還能承受得起,五條冰蠶會讓趙四積蘊一定的寒毒基礎,到時候兌換了冰蠶毒掌秘籍,照著修煉,功成後雖然比不上游坦之,但比肩一般高手還是沒有問題的。
為趙四安排好一切,丁鵬又反覆囑託了他在樓蘭的行動原則,讓他遇事只要照著這些原則做就行,如果實在把握不定,也可找胡雁平等人商議,但必須自己有主見。
反覆交代,反覆囑託,丁鵬也是費了一番苦心,實在是趙四雖然練武天賦不錯,但為人老實木納,並不是靈活善變之人,因此要不提前給他安排好,恐怕事情一起,可能會束手束腳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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