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長安劍派姬神霄,聽聞魏大師遠行,特來此為大師送行!」
白衣人緩緩說著,語氣恭敬但神態高傲,但是姬神霄名字一出口,便無人再介意他倨傲的態度。
劍鎮神州姬神霄,長安劍派三十年來最負盛名的弟子,被公認為資質不亞於當年四大名劍的天才,四小名劍排名第一。
除了修為和武學天賦,他的出身同樣高貴,姬神霄是宗室弟子,現在還掛著侯爺的爵位,年少時曾入宮為當今的大夏皇帝-隆德帝伴讀,和皇帝的關係亦臣亦友。
他看起來年紀只有二十多歲,實際上年齡早已超過三旬,姬神霄十年前已名揚江湖,而那個時候,操行之還沒有正式出道。
聽到姬神霄的大名,操行之心中也有點震動,不過毫無畏懼,他抬起頭和姬神霄對視了一眼,周圍的人好像看到空氣中有一溜火光閃過,好像刀劍相擊。
他們不約而同的眨巴了下眼睛,以為是幻覺,但這種幻覺是如此的真實,真正仿佛就在身邊有人執著武器狠狠地碰撞了幾下。
操行之臉色白了白,身子也有點搖晃,但最終站穩了身形,整個人碩長的體軀,像是一把出鞘的劍一樣。
鋒利!堅定!不屈!
姬神霄錯開了目光,對魏不同道:「大師為何突然要離去,雲臣很是不舍!」
雲臣是他的表字,姬神霄這樣說,證明他和魏不同的關係比較深厚。
魏不同卻對姬神霄不是太感冒,哼了一聲道:「你們不是捨不得老頭子,是捨不得老夫這身治病療傷的手藝吧?雲臣,你既然來了,老夫就把醜話擱在這裡,你們長安劍派想來也暗中用了一些手段,但老夫去意已決,你們是阻不住的。有操大俠護送,一路上也不用你們操心,大家畢竟共事數年,老夫希望能有一個好合好散的結局,回去告訴陸青山,就沒必要再算計什麼了!」
姬神霄點點頭,臉露遺憾道:「雲臣今日來,既是代表門派,也是為我個人,這數年與大師相處,得益良多,無論如何,雲臣希望大師一路珍重,一路順風!」
魏不同擺擺手,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為修煉心神劍,強聚七情六慾,時間一長必然傷及心脈,老夫最後勸你一句,放棄心劍修煉,另謀他途才是最佳之策。」
聽到魏不同的提醒,姬神霄的臉色也柔和下來,不過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師前面的話我會轉告掌門,也請大師放心,長安劍派必當知會沿途武林同道,為大師保駕護航。」
說完,姬神霄抱了抱拳,轉身離去,除了那一眼,再沒有看操行之。
魏不同看著姬神霄一行五人走遠,才收回目光,忽然發現身旁的操行之有點不對勁,臉色蒼白,目光暗淡,看起來很是疲倦。
「操兄弟,你沒事吧?」
操行之搖了搖頭,勉強振作精神道:「我沒事,大師,天色不早,咱們早點啟程吧。」
「好!」魏不同轉身不舍地看了看雄壯的城門和巍峨的城牆,大聲說道。
……
兩人只帶著簡單的行李,騎著兩匹駿馬,由長安東門出發,一直行了二十里。
操行之的面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精神看起來好多了,他的目光重新明亮起來,又恢復成為那個冷漠但生機勃勃的年輕劍客。
只是,姬神霄那個似乎不經意但又帶著無限殺機的眼神,依然在他腦海時隱時現。
與冷漠平靜的外表不同的是,操行之的心中此刻才掀起滔天巨浪。
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就在剛才,就在長安東門,就在那對視的一瞬間,他已經和姬神霄交了手。
恐怕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就在操行之身邊的魏不同都沒有感覺到,那一瞬,就是生死一瞬。就在那個短暫到不可思議的時間,姬神霄出手了,而操行之被動接招。
那一瞬,操行之掉入了姬神霄的劍意中,他看到姬神霄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抽劍,然後一劍向自己刺來,沒有劍影,沒有虛招,沒有偽裝,只是簡單一劍,直直刺來,但卻讓他生出無法匹敵的感覺。
這一劍,那透明的劍氣,瞬間拉出一道透明的絲線,瞬息之間便出現在操行之的胸口地方。
那一刻,操行之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他以快劍成名,但從來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快的劍,幾乎是剛剛看到姬神霄拔劍,劍已刺到自己胸膛。
然後,他從幻覺中驚醒,面色慘白,精神疲倦,比江湖生涯中最危險最艱難的所有戰役加起來還要疲憊。
但是醒來後,他看到一切如常,既沒有劍絲,也沒有劍入胸口,假想的敵人正在和魏不同道別,旁邊很多百姓包括魏不同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
操行之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有巨大的困惑:難道剛才姬神霄只是製造了一個短暫的劍意,讓自己陷入幻覺,恐嚇一下自己?
按表面的情況,應該是如此,可是為什麼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就如同一切就是真實發生過一樣?
而且,好像自己在最後一刻還有所行動,但是記憶為什麼如此模糊,什麼都記不清了?
到底姬神霄是不是真的出劍了,到底自己有沒有出手防禦,一點都不記得了!
帶著疑惑,操行之和魏不同上了路,一路上默然無語,直到走過二十里路,操行之才終於警醒過來。
不是那樣的!
原來另有真相!
他用手摸了摸胸口,外面的衣服完好如初,實際上,裡面的襯衣已經破開一個洞,他的胸口一定有些紅腫,但還算不上受傷,只是被姬神霄劍身附著的劍氣所激,皮膚上出現的輕微淤血現象。
這不是姬神霄手下留情,如果姬神霄是以力御劍的同心盟劍客,這一劍或許已經將他打成重傷。同心盟劍客的劍氣不是好玩也不是擺設,劍氣之利,不在利劍之下。
可惜姬神霄是長安劍派弟子,他們的劍意雖然神秘難測,而且還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但他們並不以內力為長,想要傷到對手,他們最終依賴的必須是手中寶劍,或許除了四大名劍那樣的超級高手,長安劍派的大部分劍客都離不開實質之劍。
操行之對於那一瞬的記憶很模糊,但可以確定,自己在最後一刻一定已經出手,否則無法阻擋姬神霄的長劍刺入身體,並且,出手並不只防禦,可能還有攻擊,或許更可能是以攻為守,讓姬神霄不得不放棄最後的結果,收回長劍和劍意。
走了這麼長路,操行之依然忘不了姬神霄那個可怕的眼神,足以證明姬神霄的這一劍有多恐怖,但是他是如何防禦的,如何拆解的,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一劍,他很顯然處於下風,但姬神霄沒有留下自己,說明他來自身體本能的出招是很成功的,即便沒有對姬神霄造成威脅,也顯然化解了他的殺招。
最終,姬神霄沒有再出手,以他的身份和驕傲,自然不屑於再出第二劍。這樣,操行之算是闖過了第三道關卡,姬神霄最後說出一路順風的話,也說明長安劍派的留難到處為止。
操行之終於大大地鬆了口氣,雖然還沒有抵達江南,但這次的任務看樣子應該算是基本完成了,以同心盟的影響力,只要長安劍派不刁難,沿路上根本沒有其他勢力敢於對抗,而只要再走十天半個月,一過長江,那更是進入同心盟的勢力範圍,前程無憂了。
不過想到姬神霄,操行之還是有些心悸,這就是大門派的超級高手,雖然葉輕鴻和劍魂劍魄也算高手,但和姬神霄一比就差遠了。
姬神霄的可怕,可怕就可怕在他的劍意和前面三人完全不同,葉輕鴻等人的劍意只能影響對手,而姬神霄的劍意不僅影響到對手,還覆蓋了整個在場的其他人。
姬神霄出劍收劍,在場之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留意到,感覺到。哪怕是操行之,剛開始也以為是幻覺,直到摸到真實的創傷,才警醒過來,足以證明姬神霄可怕的劍意製造的幻覺不僅更逼真,而且影響範圍巨大,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人感覺到異常,露出絲毫異樣表情。
操行之心悸的同時,也熱血,這是身體的本能,這具身體生來就是為劍而生,遇到一個真正的高手,它渴望一戰,操行之期待著有一日與姬神霄酣暢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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