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丹萬法,萬法一丹,此丹非丹,乃一顆丹心,不能說方長老錯了,只能說方長老領悟得還不夠深,只體會到了西皇的淺層意思。」
林牧聲音很平淡,卻猶如銅鐘大呂,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淺層意思?那不知林長老領悟到了什麼高深意思?」
舍農丹帝面色不悅,覺得林牧是在放大炮。
林牧雙手合十,緩緩道:「此丹非丹,一顆丹心,此心非心,一片虛無。何為丹?丹,即無,一片虛無,萬法自生,萬法歸一,自成虛無。」
「正所謂,丹可丹,非常丹;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說到這,他微微停頓,常常一嘆:「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轟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林牧話語的共鳴,天空中竟無巧不巧的划過一道閃電,掀起震耳欲聾的雷鳴。
所有修士都被驚醒,然後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牧這話,是由《道德經》改編而來,只不過用丹替代了道。
事實上,此刻林牧對「丹」的註解,就是道的含義。
霎時,在場所有修士,包括天帝楊靈感在內,都被林牧所震撼,頗有種聽到晨鐘暮鼓,醍醐灌頂之感。
方知行一陣失神。
在這之前,他始終以為,這個林牧就是個招搖撞騙,表面光鮮實則草包的傢伙。
但現在,隨著林牧這番言語一出,他的想法被徹底扭轉。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和丹盟自以為是,林牧並非什麼草包,而是真正的丹法高手。
否則,林牧怎麼可能說出這樣高深的丹法理論。
就算是他,以前在丹法的認知層面上,也沒有達到這水平。
他的認知極限,就是丹為心,可林牧分明已超出丹為心的層次,將丹視為「無」。
一句「丹可丹,非常丹;名可名,非常名」,真是道盡了丹法的終極玄妙,讓人無限嚮往。
一時間,方知行無比慚愧,忍不住道:「林長老,你在丹法上的見識如此高深,為何面對我的步步緊逼,卻不斷後退?」
聽到他這話,林牧倒是對這個方知行大為改觀。
先前以為這方知行是個小人,現在看來不是,否則不會公然說出他是在逼迫林牧。
為何?當然是因為他在丹法上的造詣很一般。
當然,這點林牧肯定不會說。
他只是一笑,似是而非的打著玄機道:「正所謂,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換做普通人或許還真領悟不了林牧這話。
但在場的修士,修為都不凡,多多少少都有些明悟,頓時對林牧更是肅然起敬,覺得這個林長老乃是真正的高人。
不過,丹盟二長老舍農丹帝猶自不甘,仍不相信林牧是什麼丹法高人。
他眼睛一轉,連忙道:「林長老丹法造詣果然非凡,讓舍某受益匪淺,在此舍某衷心的懇請,懇請林長老開壇講法,為吾等丹師傳法授業。」
聽到這話,其他丹師和修士沒有猜測到舍農的不良心機,反而都覺得舍農這個提議好,齊齊叫好。
「林長老,我師父所說,正是我的心聲,還望林長老能進一步為我等傳法授業。」
方知行誠懇道。
「是啊,剛才聽得正起勁就沒了,請林長老上台開講。」
「林長老,請你繼續為我們講解丹法。」
在場無數修士和丹法,都大聲發出呼籲。
這些呼籲聲,沒讓林牧覺得高興,反而讓他萬分鬱悶,頗有種給自己挖了坑的感覺。
早知如此,他就自己隨便編點內容,不要去講《道德經》。
現在好了,這些修士和丹法都聽得起勁,讓他下不來台。
「這個,今天說好了讓方長老講丹法,我豈能越俎代庖,不妥不妥。」
林牧連忙推託。
「林長老不用擔心,方某雖自傲,但不是沒有臉皮,自知丹法造詣遠遠不如林長老。」
說著,他主動從講壇上退下,然後對林牧躬身道:「請林長老上台吧。」
「林長老,既然大家如此盛情,不如你就上台為大家講講丹法?」
在這無數呼聲中,天帝楊靈感也開口了。
計無極一嘆,沒了算計林牧的想法。
畢竟他本質上也是個丹師,真被林牧先前的話這服了,拱手道:「不瞞林長老,先前計某對林長老其實有些誤會,但現在是真的心服口服,在這由衷懇請林長老,再為我等講講丹法。」
這兩位大能一開口,幾乎讓林牧沒有退縮的餘地。
一時間,林牧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趕鴨子上架,實在是騎虎難下啊。
對面,方知行也凝視著林牧。
雖說他對林牧已改觀不少,但林牧身上還是疑點很多,他並未完全相信,暗想:「林長老,你究竟是真正的丹法高人,還是招搖撞騙的草包,很快就會揭曉。若是前者,我此生對你退避三舍,若是後者,休怪我不客氣。」
正當林牧為難萬分,想辦法如何脫身之時,他的眉心忽然傳出一陣細不可查的波動。
接著,一股清涼氣息湧入他識海。
剎那間,他的思維如同水光波動,進入了一種神秘境界。
在他識海中,盤坐著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林牧並不陌生,那是葛玄。
而此刻,林牧的魂體,竟和葛玄的這道意念身影,融合在了一起。
「意念加身?葛玄的境界,果然不可思議。」
林牧心中驚嘆,沒想到葛玄還有這樣的絕世手段。
識海中的葛玄身影,是葛玄留下的精神印記,裡面蘊含了葛玄的境界領悟。
這精神印記,無法提升林牧的丹法修為,但可以讓林牧短時間內,擁有部分葛玄的丹法境界。
頃刻間,林牧心神變得無比淡然,底氣十足。
他掃視八方:「也罷,既然諸位誠摯邀請,林某若是在拒絕,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接著,他就在無數目光注視下,從容淡定的登上講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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