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還在下。
在一個斜坡前,風刺等人下了車,在往上,就是一片小墓園了。
風刺等人剛進入小墓園,那輛豪華轎車也停在了斜坡下。
小墓園並未形成某種管制,無人看管,墓園就一個明顯鏽跡不堪的鐵門,輕輕一推,些許鐵皮掉落。
而恰好此時,天空忽然雨停雲開,一縷陽光穿過半空的煙霧,照射著這片小墓園。
在踏進小墓園的那一刻,風刺的心臟咚咚直跳,手腳冰涼。
「風先生?」
溫哥華等人都知道了風刺從前的事情,此次隨同風刺前來拜墓,也算是略表對風刺屢次出手相救的一種感激之情,他們能做的,或許僅限於此了。
見風刺的眼神悲痛而愧疚,身體止步不前,溫哥華輕輕推動了一下風刺道:「風先生,你看,天空忽然放晴,連老天都在幫你,鼓勵你,意在緬懷先我們而去的親朋。」
順著溫哥華的指向,眾人無不動情。
風刺的情,深的似海;風刺的痛,痛的空洞。
這一點,在這一個當下,大家深有體會。
聽得溫哥華的話後,風刺驀然清醒一般,點了點頭,朝著墓園一個角落走去。
每走一步,風刺的腳顯得是那麼的沉重,還有些凌亂。請百度一下黑じ岩じ閣,謝謝!
他覺得自己很無情,可他還是流淚了。
五年前,眾人下葬柳卿時,風刺不敢露面,躲在一角窺看,事後,人們都走了,他一個人跑出來坐在柳卿墳前,哭了一個晚上。
那時,他發誓,縱然他萬劫不復,一定要手刃所有仇人!
一轉眼五年,今天如是昨天。
這是一座普通的墳墓,許是幾年沒人來過,墓前長滿了枯草,些許小青牙尖微露。
墓前豎立著一塊碑,碑上刻著才幾個豎行字,清晰依然。
——摯友柳卿之墓。
「啊——」
看著柳卿的墓碑,風刺豁然一聲長嘯,悲慟沖天。
撲哧撲哧~
幾隻躲在墓園尋找腐蝕的野鴉聞聲驚散。
劉詩詩韓冰冰兩人此刻已是哭作了淚人,但她們強忍著,不敢哭出聲來。
萬金控抱著依然還在熟睡中的柳芯,心中輕輕嘆息。
溫哥華喝蕭天韻但見風刺悲慟如此,亦是忍不住落淚。
風刺跪爬在柳卿墓前,抱著墓碑,渾身顫慄著,眼神空洞,靜靜的流淚不止。
他也不說話,他只想抱著墓碑,就像抱著柳卿,就像抱著一個世界。
溫哥華劉詩詩等四人,也走近墓前,雙膝落地,無聲跪拜起來。
稍後,他們從幾個小背包里掏出一些香紙,紛紛點燃,再次跪拜了一次。
天空放晴了,太陽光芒溷溷普散,靜靜的照射這片小墓園——一切仿佛被定格了一樣,悄無聲息。
萬金控等人站駐一旁,靜靜看著風刺。
風刺靜靜抱著柳卿的墓碑,淚已流干。
在墓園的另一個角落裡,一個冷美無雙的黑服女人,也靜靜注視著風刺,美目凝傷。
卻是潘朵兒!
原本,潘朵兒打算把丘兵的骨灰埋在那顆大梧桐樹下,然後離開黑鷹,為丘兵守墓一年。
可是,她沒能如願——所以,她決然毅然的離開了黑鷹。
她已經遭受了黑鷹四次圍殺,她僥倖她今天還活著,還可以活著前來拜祭丘兵一次。
是的,她也有她的勢力圈子,自從風刺等人踏進這個小山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巧合的是,風刺要拜祭的人,竟和丘兵埋葬在同一個無名的小墓園裡。
她知道,風刺早就發現她了,她本就沒有打算躲藏。
相反,她很想見到風刺。
可是,在看到風刺那麼悲慟脆弱的一面時,潘朵兒是悸動的,猶豫的。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在這一段時間裡,她總是會莫名想到風刺。
她想走過去抱著風刺,安慰他,可她又在害怕著什麼——便只能悄悄靜靜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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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過去了,風刺還在抱著柳卿的墓碑,一動不動。
這時,萬金控懷裡的柳芯竟忽然間醒了過來:「風哥哥,我們這時在哪兒啊?」
霎時,她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感覺抱著自己的人不似風刺,便疑道:「是萬叔叔嗎?」
「嗯,芯丫頭行啦?」
萬金控或許殺過很多強者,但遇到這麼一早拜祭之事,他還真是頭一回,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了。
「芯兒,我是冰冰。」韓冰冰走過去摸著柳芯的臉龐道。
「冰冰,你怎麼在這裡啊,風哥哥呢?」柳芯更加疑惑了。
「芯兒,來拜拜你姐姐。」
忽然,風刺站起了身來,抱過萬金控懷裡的柳芯,輕輕把她跪放在柳卿墓碑前:「在你身前,就是你親生的姐姐柳卿。」
「姐姐?」
柳芯雙眼無神,雙手四處摸索著,驚喜交集著疑惑道:「我姐姐在哪,芯兒真的好想她,小時候,我姐姐最疼我了,姐姐!」
許是柳芯睡得太久沒有活動身體的緣故,她在摸索中,不小心觸碰到了墓碑,猛然縮回雙手,用力過猛,一下子仰倒在地。
「芯兒!」
風刺飛速一把抱住了柳芯,靜靜道:「你摸摸,你的手所觸碰的地方,就是你姐姐現在的家。」
風刺把著柳芯的一隻手,輕輕觸碰著柳卿的墓碑,然後慢慢撫摸著墓碑上的六個刻字。
「姐姐——」
柳芯悲喚一聲,雙眼淚水滾滾而落。
一直住在她夢裡的姐姐原來不是在天上,卻是躺在這塊冰冷的石碑下面?
一股前所未有刺心刻骨之痛,狂暴湧來,柳芯霎時暈嵌了過去。
「芯兒!」韓冰冰等人大驚。
「沒事,讓她睡會兒吧。」風刺擺手示意眾人不要擔心,輕輕的擦拭著柳芯臉龐的淚水。
猛然間,風刺眼神一動。
在柳卿墓碑後面,他發現了一些新鮮翻動過的土層痕跡。
在那塊不是很明顯的翻動的土層上,還有一枚被雨水打濕的半截菸蒂。
誰來過這裡?
風刺把柳芯遞給了萬金控,蹲下身體仔細的觀看著那塊翻動的土層,撿起了那枚菸蒂。
菸蒂被雨水浸透了,卻並未潰爛——而且,這半截菸蒂的名稱顯目。
這是一種剛興起不到半年時間的高檔香菸,郭強前不久還曾抽過這種香菸。
不到半年,這裡有人來過——會是誰?
柳卿生前的好友嗎?
不,她是個素食主義者,平素從不吃肉,更不可能抽菸。
很快,風刺覺察到了事情的莫名詭異性。
「怎麼啦,風大哥?」蕭天韻走過來奇怪問道。
「沒什麼,天韻,你們帶著芯兒先回那個酒店吧。」
風刺沒有解釋什麼,淡淡道:「我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再陪陪她。」
「好吧,風大哥別太難過了。」
蕭天韻應著,和萬金控等人一起離開了小墓園。
蕭天韻等人一走,風刺再次蹲在那塊新鮮的土層前,伸出雙手拔動著土層。
他很好奇,他有種詭異的悸動,他感覺有什麼事情不久前在這裡發生過。
土層果然鬆動,才幾秒鐘,風刺就扒開了這層新鮮的土層。
一口棺木豁然驚現在風刺眼前。
棺木蓋半合攏著,棺木里空無一物。
嘶~
沒來由的,風刺心裡再次一股劇痛,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空棺?
不,我親眼看著柳卿下葬的,儘管她並未被火化——這不可能!
風刺回想著當時下葬柳卿的場面,大腦一片混亂。
這時,他背後傳來了一陣碎碎的腳步聲。
「你是來殺我的,還是無聊好玩跟蹤我?」
風刺驀然回頭,冰冷的瞪著身後的潘朵兒,低喝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我來祭拜他,丘兵他也葬在這裡。」潘朵兒迎著風刺憤怒而冰冷的眼神,心裡一疼,繼而空落著。
「是嗎,這麼巧?」
風刺疑惑的看了潘朵兒一眼,似乎眼前有那麼一絲光亮,唰的一下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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