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古話說得好: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對於這句話的前半句,張峰從來沒有什麼感受,但對於下半句……俗話說倒霉了喝涼水都能塞牙縫,張峰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就是一個幸運,要是用一句話來形容他這一生的話,也只能用「見過倒霉的沒見過這麼倒霉的」這句話來形容了。
剛出生的那年,因為護士大意,差點淹死在浴盆里,在急救室里搶救了整整24小時,才好不容易緩過勁來……
五歲那年和小夥伴們爬樹捋榆錢,結果別的小孩踩在胳膊粗的樹枝上沒事,他踩的一顆大腿粗的樹枝斷了,從10米的高度摔了下來,差點摔死他,兩腿直接粉碎性骨折,結果在家裡休養了一年多才徹底好利索……
八歲那年,騎車子去鄰村上學,路上要經過一條乾枯的小河,河上面的橋最少也有三米寬,結果他就這麼騎著車子掉了下去,更倒霉的是自行車還砸在了他身上,也不知道他人是咋樣到下邊的,結果肋骨被砸斷了好幾顆,休養了大半年才好……
十六歲那年,和高中的幾個同學去外面吃烤肉,結果有兩撥人打起來了,倒霉的他又一次被牽連,被兩邊的人砸了好幾酒瓶子,腦袋直接被開了瓢,腦袋上的紗布裹了兩個多月才拆下來……
還有,大學的時候與同學和其他學校的學生打架,身體壯實,身材魁梧的他本來被同學當做殺手鐧,結果還沒等打起來呢,他腳下一滑,倒在了路上,然後被路上的一輛小車給撞飛了,要不是他老爹在家裡開了個五金廠,一年也能有二三十萬的收入,他的手術費都沒有著落……
這樣的倒霉情況簡直太多,數不勝數,可以說,他這一輩子完全可以用『苦逼』兩個字來形容,沒錯,就是苦逼,張峰嚴重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作惡太多了,這輩子過來就是來還賬的。
鄉下的人迷信,說他估計是得罪什麼東西,讓他給神佛之類的上上香,本來他對這玩意根本嗤之以鼻,但架不住老媽整天打電話和他說,無奈,他不得不同意,這不,今兒個他就來華市有名的三清廟上香了。可悲催的命運又一次光臨了他,他正想花錢買柱香給三清廟裡的三清道尊賄賂賄賂,結果一摸錢包,草,沒了!
「哪個比養的偷我錢包!還當著三清道尊的面,不怕遭雷劈嗎!」
張峰簡直快要被氣瘋了,指著天就破口大罵,要知道,他爬了半天山,又排了很長時間的隊,才好不容易來到這,這錢突然被盜了,這不白跑一趟嗎。
但想到這些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催調調,發生這種事也正常,因此,這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但心裡仍苦澀的不行,心說難道連三清道祖都幫不了自己嗎?這可是他們的地盤啊……
看到他難受的樣子,旁邊賣香的那老道到是笑了:「失主不用著急,有句老話說得好,破財免災,這種事情發生在身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錢乃身外之物,生帶不來死帶不走的,以後再賺回來就是了。」說著,從木箱裡拿出三炷香遞給了他。
「大師,我可沒錢給你了……」
「不用,人生中誰沒有個難處?這香算我贈給你的。」
「多謝大師……」
張峰心中一熱,真誠一禮,心裡感慨萬分:今天或許是自己這輩子裡運氣最好的一天了……
可就在這一刻,悲催的運氣又在他的身上應驗了,就在他把三炷香接過的那一瞬間,只聽轟隆一聲響,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轉眼間狂風肆虐,陰雲密度,電閃雷鳴,眼看著一場暴雨就要降臨。
「各位施主,最近天氣無常,山上經常遭雷劈,挺危險的,今天不適合上香了,還是趕快下山去吧……」那老道看了眼天氣,連忙朝排隊等候的眾人大喊了一聲,收拾好裝香的木箱就朝山下跑。
其他遊客一看這天氣,也知道暴雨馬上要來了,連忙往山下跑,張峰頓時傻眼,草,不會吧,要不要這樣?我才拿到香啊……
但看了看天空中的電閃雷鳴,他猶豫了一下,這樣的天氣,最容易有閃電劈下,他怕倒霉的自己被雷劈中,轉身就要往下走,可想到三清廟就在近前,自己手裡也已經拿到了香,難道就這麼前功盡棄嗎?
不行,哪怕被雷劈死,我今個也要把香給上了!
他蹭蹭的朝三清廟跑了過去,倒不是他多麼心誠,而是他實在不想明天再爬一次山。
「三清老祖在上,小子張峰這些年過得太倒霉了,整天被生活虐……要是您三位老祖真的在天有靈的話,就請開開恩,讓小子也轉轉運,別讓我一直這麼苦逼了……」
念叨了好久,張峰恭敬的把香插在香爐里,然後跪在殿內蒲團上,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後就要起身往山下跑,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霉運再度臨身,只聽咔嚓一聲響,一道閃電劈破了三清廟的屋頂,徑直劈在中央的道祖像上,張峰猛的回頭看去,卻見道祖像被一片雷光淋浴,周身電花四射,然後,一團白光自雷光中射出,直接撞入了他的右眼裡。
啊的一聲慘叫,張峰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草,要不要這麼悲催啊……」這是他昏迷前,腦海中唯一閃過的一個念頭。
「小施主,你醒醒,醒醒,你怎麼睡在這啊……」
當張峰恢復意識的時候,耳邊傳來焦急的呼聲,他緩緩睜開雙眼,只覺得右眼火辣辣的疼,看東西有些模糊,想到昨天的遭遇,他心裡一顫,眼睛不會被撞瞎了吧……
他連忙搖了搖有些沉重的腦袋,使勁眨了眨疼痛的右眼,然後閉上左眼,緊張的緩緩睜開,卻突然一愣,眼睛倒是沒瞎,可看到的景況卻有些不對勁。
他右眼視線里,只見昨天給他香的那位老道正一臉焦急的望著他,可不一樣的是,他的周身閃著一圈圈黯淡的黃色光暈,就像是樹木的年輪一樣,有64圈之多。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連忙用手揉了揉,眨了眨眼,再次看了過去,發現恢復了正常,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又朝老道身後看了過去,卻發現昨天被雷劈的道祖像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連點金漆都沒掉,就好像他昨天看到的只是一個幻像,做了一個夢,可隨著他注意力集中,只覺右眼忽然熱了一下,然後他就看到這尊金色的道祖像的周身突然泛起了一圈圈的光暈,密密麻麻一片,整整300多圈。
「咦!」他頓時瞪大了眼,仿佛見了鬼。
「小施主,你怎麼了?」那老道看他舉止反常,連忙問。
「沒事沒事,我昨天剛上完香,暴雨就落下來了,於是就在這裡休息了一晚上。這會兒剛剛睡醒,還沒醒神呢。」張峰連忙回了一句,隨著注意力鬆散,右眼的景象又恢復了正常,他不禁心想,不是昨天那團白光撞進我眼睛裡,然後讓我的眼睛發生了什麼異變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老道站起身子,看到三清廟的屋頂被雷劈出了一個大口子,搖頭苦笑:「說起來啊,這三清廟建的還真不是個地方,鶴鳴山內部因為含有鐵礦,經常有閃電劈下,連帶著這三清廟都沒少挨劈,好在這三座道祖金身的下面有導電裝置,要不然這300多年的道祖像早就被劈壞了……」
恩?
等等,這三尊道祖像有300多年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峰聽到老道的話,突然一愣,隨即集中精力用右眼掃視三尊道祖像,道祖像周身的一圈圈光暈又一次出現,張峰數了數,發現有373圈金色光暈。
難道……這373圈光暈正好代表著這道祖像的建成時間?
於是他問:「大師,您守在這三清廟裡有多少年了?沒少見昨天的那種雷雨天氣吧。」
「我打小就在這三清廟長大,從6歲開始隨師父清掃三清廟的衛生,修繕三清廟損壞的地方,算起來,我守候這三清廟已有58年了。」想起曾經的過往,老道的目光有些唏噓。
「這麼說……您老已經64歲了?喲,還真看不出來,就您這面相,我還以為您才50來歲呢……」
張峰笑道,但心臟卻砰砰的跳了起來,剛才他看著老道的時候,老道周身泛起的光暈正是64圈,我的個乖乖,我這眼睛還真異變了啊……不過……這算什麼?異能嗎?
「呵呵,哪有那麼年輕,都64了,快要入土了。」
老道笑著回了一句,想到昨天張峰錢包丟了,他連忙說:「你昨天不是說錢包讓人偷了嗎,你趕緊下山吧,在山腳的商業街里就有一個派出所,你趕緊把情況和人家說一聲,再拖下去,那些警察也幫不了你。」
「喔,謝大師提醒,我這就下山……」
辭別老道,張峰下了山,找到老道說的那個派出所,配合派出所的警察做了一下筆錄,便離開了鶴鳴山商業區,幸好那派出所的警察給了他十塊錢,要不然他連坐車回去的錢都沒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知道自己一向倒霉,身份證與銀行卡從來不裝在錢包里,要不然他連哭的地方都沒處找去。
回到住處後,他拿著銀行卡便去了銀行,看著取款機里顯示的餘額,張峰搖頭苦笑: 「唉,卡里只有一千塊了,再找不到工作,連啃饅頭的錢都快要沒有了……」
「難道真的要向老爹低頭,灰溜溜的滾回去?」
他剛剛畢業兩個月,本來老爹是想他回鄉子承父業,幫忙管理家裡的那個五金廠,但他實在沒有興趣,非要在外面闖一闖,於是,爺倆就因為這個問題鬧翻了,氣的老爹連生活費都不給他,好在上大學的這幾年,他到是攢了點生活費,要不然連飯都吃不上。
可現在銀行卡里只剩下了一千塊,又還堅持幾天?
「唉……「
嘆了口氣,張峰取出五百塊後,向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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