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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李鵬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拎著一個KFC的塑膠袋。他快走了兩步來到中年婦女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阿姨,真是對不住。現在不是吃飯的點,我在附近轉了一圈也沒看到有賣吃的,只好跑到不遠的地方去買了肯德基,你就對付一下吧。」
中年婦女看到他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珠,接過他手裡的塑膠袋,滿臉微笑的說道:「看把你累的,快坐下休息一下。說心裡話,我現在一點都不餓。萍萍到現在都沒醒過來,我這個當娘的哪有心情吃飯。等會吧,等她醒過來,我跟她一起吃。」
劉濤聽完中年婦女的話,心裡微微一顫。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一點都不假。當初他得了闌尾炎需要動手術的時候,爸媽二十四小時陪伴在他的身邊,噓寒問暖,片刻不敢離開。
也許是聽到了母親說的話,王萍慢慢的醒了過來,當她試圖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面前漆黑一片。她的腦海中閃現過昨天晚上孫超向她潑硫酸時的場景,忍不住大喊了起來。
中年婦女聽到喊聲,趕緊上前抓住王萍的手,安慰道:「萍萍,別害怕。媽在這裡。」
「媽,我的眼睛瞎了嗎?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到?」王萍驚慌失措的問道。如果她真的看不到東西,再加上容貌被毀,那麼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失去了意義。
「沒有。萍萍,你聽媽說。你現在臉上纏著繃帶,擋住了眼睛,所以什麼都看不到。等到拆了繃帶,就會看見。」中年婦女眼裡含著淚水解釋道。
「媽,我現在是不是成了醜八怪?」王萍接著問道。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來說,還有什麼比相貌更重要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如花似玉般的年紀。
「不是。你就是臉上受了點傷,需要做手術。等到做完手術,你就會變得跟以前一樣漂亮。」中年婦女強忍著心中的難過,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道。
「是嗎?做手術是不是要花很多錢?」王萍繼續問道。
「放心吧,花不了幾個錢。」中年婦女說到這裡,趕緊換了一個話題:「萍萍,你們班的劉濤和李鵬在知道你受傷以後特意跑過來看你。他們現在就在你的旁邊。」
「劉濤不是五班的嗎?」王萍想了一下,反問道。
「你的記性真好,我是五班的。不過我和李鵬是哥們,他想來看你,順便拽上了我。」劉濤給出了回答。
「謝謝你們來看我。」王萍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用不著這麼客氣。你在這裡安心養傷,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跟阿姨說。」劉濤說道。
「恩。」王萍點了點頭,有些傷感的說道:「眼看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進行高考,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這樣的事。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如期參加高考。」
「能,怎麼不能。」劉濤趕緊說道:「只要你安心養傷,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康復。到時候你自然可以參加高考。」
「是嗎?」王萍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的。相信我,很快你就會好起來的。」劉濤給出了肯定的回答。要是放在眼前,他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最多只能在心裡默默祝福。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一些家底,也有了可以幫助別人的能力,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王萍聽他說的這麼肯定,當下也不再繼續追問,只是點了點頭。
「李鵬,我中午還有點事,要先走一步。你留在這裡陪王萍和阿姨吧。」劉濤看了一下時間,邊說邊站了起來。昨天參加生物競賽的時候,他已經和崔瑩約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飯的,他絕對不能遲到。
「行!要是下午我不去上課的話,你幫我跟班主任請個假。」李鵬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劉濤點了點頭,衝著中年婦女說道:「阿姨,我和一個朋友約好中午一起吃飯,等我下午再來看你。」
「你有事忙你的就行。」中年婦女趕緊說道。
「王萍,你安心養病,等你出院讓李鵬請你吃大餐。」劉濤朝著王萍說道。
「恩。」王萍點了點頭。
劉濤衝著他們揮了揮手,然後離開了病房。出了醫院的大門,他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往一中的方向趕去。
很快,出租車就到了一中的門口。劉濤付了車費,下了車。
由於還沒到放學時間,門口並沒有什麼人。劉濤在門口等到好一會,才聽到下課鈴響起。
陸陸續續有學生從學校裡面出來。
劉濤放眼望去,偶爾能碰見一兩個熟面孔,彼此打了聲招呼然後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崔瑩從裡面走了出來,一直走到劉濤的面前。
「是不是等著急了?」崔瑩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本來一下課她就往外走,誰料剛出教室的門就被隔壁班的一個男生攔了下來,手裡拿著一大束玫瑰花跟她表白。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所以她並不驚訝,淡定自如的拒絕了對方的表白,然後轉身離開。不過,因為耽擱了這麼一會工夫,所以等她出來的時候,學校的走讀生基本上已經走的差不多。
劉濤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問道:「你想去哪裡吃?」
「在附近找個飯店隨便吃點吧。」崔瑩回答道。
「行!」劉濤話一說完,漫不經心的抓起她的手,然後往馬路對面走去。
崔瑩沒有想到劉濤竟然會在第一次吃飯的時候有這樣的舉動,一個不查,正好被他抓個正著。本來她想掙脫開,不過當她看到劉濤左盼右顧的看著來往車輛的時候,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之所以抓著她的手,無非就是為了過馬路。
果然,等到過去馬路,劉濤自然而然的鬆開了手。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飯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找了張桌子坐下,劉濤將菜單放在崔瑩的面前,笑道:「想吃什麼隨便點。」
崔瑩也沒有客氣,點了兩個炒菜和兩碗米飯。
在等著上菜的時候,劉濤給對方倒了一杯茶,笑道:「都說女大十八變,這才幾年沒見,你都變成了大美女。」
「我以前不漂亮嗎?」聽到劉濤的這番話,崔瑩有些不高興的質問道。
「漂亮,當然漂亮。不過現在比起那時候變得更漂亮。」劉濤趕緊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崔瑩是他喜歡過的第一個女孩。第一次,對於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本來他都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對方,沒想到竟然還會在這裡相遇,實在是上天賜予的機遇。
「劉濤,我想問你。當年我離開濱江市,去了外地讀書的時候給你寫過好幾封信,你為什麼不給我回?」崔瑩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問道。
「你給我寫過信嗎?我怎麼不知道?」聽到對方提出的問題,劉濤愣了一下,旋即反問道。
「我一到了外地就給你寫信,寫了差不多能有七八封信,可是每次都是泥牛入海杳無音訊。」崔瑩見劉濤矢口否認,接著說道。
「我真的沒有收到過你的信。我那時候還在想,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著你能給我寫信。誰知道等了半年,你都沒有給我寫信。再到後來,我就升了高中,來到了四中。」劉濤趕緊解釋道。
「不會吧?我當時確實給你寫了信。難道信在途中丟了嗎?」崔瑩有些自語自語的猜測道。
「你地址寫對了嗎?」劉濤問道。
「地址肯定沒錯,我又不是傻子。」崔瑩白了他一眼,說道。
「這樣的話,確實讓人很費解。那些信到底去了哪裡?」劉濤接著問道。
「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有人將我寫給你的信私截了下來。」崔瑩猜測道。
「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的。當時的信,我記得都是由生活委員去拿的。」劉濤說到這裡,問了另外的一個問題:「咱們班當時的生活委員是誰?」
「過去這麼久,我哪裡還會記得。」崔瑩想了一下,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記得是個女的,只是想不起她的名字。要是哪天見到的話,說不定還能想起來。」劉濤說道。
「管她是誰呢。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對了,你怎麼會去了四中?我記得當時你的學習成績還是蠻好的。」崔瑩饒有興趣的問道。上初中的時候,劉濤的學習成績確實是名列前茅,要是一直保持的話,考入一中應該不是問題,最起碼也得考個九中才是。
聽到這個問題,劉濤一時語噎,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難道要告訴對方都是因為你我才去了四中嗎?不能!他不能這樣說!這樣的話,估計崔瑩的心裡會感到內疚,他不希望看到她不快樂。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說道:「我中考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崔瑩見他這麼說,也不好意思繼續再往下追問下去。這時候,飯菜上桌,兩人邊吃邊聊,聊的都是初中時候發生的一系列往事,恍如昨日。
等到吃的差不多,劉濤起身準備結賬。當他往外掏錢的時候,才發現兜里的錢根本不夠付賬。本來他將百元大鈔都給了王萍的母親,兜里還剩下一些零錢。來的時候又花了十塊錢打車費,剩下的錢自然不夠付賬。
「老闆,你們這裡能刷卡嗎?」劉濤有些尷尬的問道。
對方望著劉濤,搖了搖頭。
「崔瑩,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出去取錢。」劉濤訕訕的笑了笑,說道。
「老闆,一共多少錢?」崔瑩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衝著老闆問道。
「一共是三十八。」老闆摁了幾下計算器,報出了一個數字。
崔瑩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老闆看了一下真假,然後找了零。
「走吧。」崔瑩接過零錢數了數,然後放進口袋裡,衝著劉濤說道。
「不是說好我請你的嗎?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取錢還你。」劉濤邊說邊四下環顧看看周圍哪裡有銀行。
「不用。這頓我請你,下頓你請我就是了。」崔瑩看到他這般模樣,笑著說道。
「行!那我下次請你。」劉濤見她這麼說,當下也就不再堅持。反正來日方長,用不著急於一時。
「時間不早,我還想回去小睡一會。你還有事嗎?要是沒有別的事,今天就到這裡吧。」崔瑩說道。
劉濤搖了搖頭,說道:「你什麼時候有空?無論如何我都得請你吃頓飯。」
「星期天吧。星期天我有空。到時候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崔瑩說到這裡,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說道:「你的手機號告訴我一下,我給你打過去。」
「我還沒有買手機。這樣吧,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等我一會買了手機給你發簡訊。」劉濤建議道。
「行!可是沒有筆,怎麼辦?」崔瑩無奈的反問道。
「你多說兩遍,我用腦子記下來。」劉濤笑道。
「138XXXXXXXX。」崔瑩重複了差不多十遍,一直到劉濤點頭為止。
「好了,你也快點回去吧,別耽誤上課。」崔瑩催促道。
「恩。」劉濤點了點頭,再度抓著崔瑩的手,將她送到了學校門口,然後揮手再見。
等到崔瑩進了校門,他轉身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朝著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
途中經過一家銀行的時候,劉濤讓司機停下車,然後他去自動取款機上取了一萬塊。接著,在經過一家手機賣場的時候,他又進去買了一部諾基亞的手機,順便辦了一張手機卡。等他從賣場出來上了車以後,第一時間將崔瑩的手機號存了進去,然後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司機見他這麼忙,忍不住搖了搖頭。到了目的地,劉濤付了車錢,跟司機師傅說了聲再見,然後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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