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褫奪造物,【神】+21」
「【悟性】+7」
「【體】+25」
「【力】+29」
「獲得秘法【天罡陰兵大陣】」
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一陣蠕動,皮膚下像是有活物來回遊動,趙胤舜咬牙忍住短暫的劇痛,過了好一會兒才長舒一口氣。
與此同時,龐大的信息洪流灌入腦海,短短數秒時間,少年就將晦澀難懂的【天罡陰兵大陣】徹底領悟,身心都獲得了明顯蛻變。
感受著體內暴漲的力量,趙胤舜隱隱明白,殭屍也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形式。
後面【體】【力】兩種屬性就是剝離自他們!
而【天罡陰兵大陣】更是從命運層面將施法者和殭屍們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惜,這門秘法雖然結合了【兵】、【道】、【魔】三家之長,一旦成型攻守兼備,威力極強,但跟自己的路徑卻是南轅北轍,根本沒啥用,還不如多「抽」點屬性呢!
癟癟嘴,將腦海中的邪道秘法鎖進識海深處,趙胤舜抬起眼眸,幽幽凝望虛空。
「師姐,我恢復得差不多了,繼續吧。」
旋即,漫天黑霧包裹而來,轉眼將少年吞沒。
……………………
咯咯咯~
遙遠的雞鳴在天邊迴蕩,和煦晨曦劃破夜空,在地平線上緩緩浮現。
天光微亮,早起的行商們就開始退房,他們要趕在天黑之前抵達下一個城鎮。
「哈啊~」
算好賬,白白胖胖的客棧老闆打了個哈欠,揉揉乾澀的眼睛,百無聊賴的砸吧砸吧嘴。
眼皮子又開始打架,朦朧間,一匹高大的駿馬映入眼帘,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瞬間堆起滿臉笑容,看著同樣打著哈欠,眼圈泛黑的少年,老闆討好的迎上去。
「公子,昨晚可休息得好啊?」
「不好,屋裡進毛賊了,一晚上都沒睡好。」
「啊?」
老闆頭皮一緊,下意識打量俊美少年,發現他毫髮無傷,這才鬆了口氣。
「公子說笑了。」
「沒說笑,真進賊了,弄壞了院子裡一些花花草草,還留了一地屍體,你幫忙報官處理一下吧。」
從衣兜里掏出一把大金圓塞進老闆手裡,趙胤舜打了個哈欠,扭頭就走。
呆呆捧著一把金幣,老闆目送對方上馬遠去,迷茫眨眨眼睛。
毛賊?
一地屍體?
他是認真的?
想起少年輕描淡寫的語氣,老闆將信將疑的叫來一個夥計,準備叫他去檢查一下。
隨後,他低頭看向手裡金燦燦的錢幣,不由自主的咧咧嘴。
管它是真是假,他就是把院子拆了也不虧啊!
另一邊,隔著小院半條街的高樓頂端,一個青衣人正拿著望遠鏡屏息凝望。
「怎麼樣?」
「目標已經出門離開了,但昨晚進去的傢伙一個都沒出來!」
「…………」
心頭髮寒,另一個氣息渾厚的青衣人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卻發現小院還籠罩著一層扭曲薄霧,看不真切。
「我已經通知幫主了,估計他很快就到,在此之前……」
就在他倆交談的時候,一個客棧的夥計拿著打掃工具推開小院大門,頓時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足足幾秒鐘之後,一聲悽厲刺耳的絕望慘叫將方圓幾條街都驚醒,無數睡眼朦朧的人推開窗戶,破口大罵。
「大清早的給尼瑪嚎喪呢!」
不遠處,兩個青衣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化作流光射向小院。
面容扭曲的客棧夥計已經癱倒在地,褲衩間多了一灘可疑水痕,雙腿軟得像是麵條,一邊哭嚎一邊匍匐掙扎著遠離小院,仿佛裡面有什麼吃人的魔鬼。
看到兩個身材雄壯的男人飛馳而來,他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激動的伸出手。
「救我!救我!」
然而無視了他的哀求,兩名青衣人瞬間越過他,站定在小院門口。
但映入眼帘的場景,讓兩個見慣了生死的超凡者也不禁背脊發涼,胃中一陣洶湧翻滾。
「嘔~」
無法抑制的乾嘔兩聲,可經過一晚上的消化,腸胃裡早已空空如也,只能吐出幾口黃疸水。
等到他倆緩過氣來,一個身穿青金色華服的威嚴老者由遠及近,剎那間來到兩人身邊。
「幫主!」
兩人恭敬抱拳行禮,馬弘文看著屬下狼狽失態的模樣,有些不滿的皺起眉頭。
從他們中間穿過,馬弘文龍行虎步走向小院,撲面而來的濃鬱血腥氣息仿佛要把人口鼻糊住,喘不過氣來。
很快,院子裡的景象映入眼帘,即便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青幫幫主,此刻也不由得眼皮微跳,喉頭滾動。
目之所及,整個小院就像是被鮮血浸泡了一遍,刺眼的血紅充斥每一寸空間,大地上是一層疊一層的殘肢斷臂,不知多深的血泊中,滑膩黃白的臟器漂浮不定……
整個場景根本不像是人間應該出現的,薄薄的一扇大門,此時就像是分割地獄與人間的界限,跨入其中,就要永墜無間煉獄。
「這些……都是昨晚上的潛入者麼?」
咽了口唾沫,馬弘文用乾澀的嗓音問道。
「是的,幫主。」
「全在這兒了?」
「應該……是的,我沒看到一個人活著逃出來。」
「呼~」
深吸一口氣,馬弘文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整理好情緒,重新恢復冷靜。
「去官府報案,然後把裡面的屍體清點出來,我要知道都有什麼人!」
「是,幫主。」
正在說話間,一個白白胖胖的人影滿頭大汗跑過來,老遠看到小院裡地獄般的殘酷景象,瞬間呆立當場。
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少年俊美無害的模樣,同時眼前慘烈的血腥場景不斷刺激神經,客棧老闆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兩個不搭噶的概念畫上等號。
明明那少年長得俊俏,出手又大方,說話還好聽,為什麼……
最後,浮現在老闆眼前的畫面,是少年頂著泛黑的眼圈,邊打哈欠邊慵懶的抱怨。
「屋裡進毛賊了,一晚上都沒睡好……」
你管這叫毛賊?
你這是屠了毛賊滿門啊!
白眼一翻,老闆仰天倒了下去,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客棧要出名了,這波血虧……
很快,官府的捕快拍馬趕到,問清緣由後開始硬著頭皮清理現場。
滲人的清理工作一直持續到晌午,如此駭人聽聞的慘案不僅驚動了縣令,更是讓大半個嵩江鎮議論紛紛。
「岳丈大人!」
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趕到現場,老遠就對馬弘文拱手行禮。
撇了自己的女婿一眼,看到他身後面色蒼白的女兒,馬弘文淡淡的問道。
「永思呢?」
「抬過來了,就在後面。」
面對積威甚重的親爹,雍容華貴的馬秋萍委屈的點點頭,不敢有絲毫抱怨。
「那你們就好好看看,那小畜生到底惹了什麼怪物!」
抬手狠狠一指,馬弘文猛然回頭,厲聲低喝道。
吳川澤從未見過岳丈大人如此暴怒的眼神,那凶戾的目光仿佛要把夫妻二人吃掉。
渾身一顫,夫妻倆低頭隱蔽對視一眼,隱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昨天逼得橫行嵩江鎮幾十年的父親大人不惜親手斬斷外孫的四肢才保全他的性命。
今天又留下了據說連老仵作都受不了的命案現場……
到底是什麼過江龍如此殘暴?
硬著頭皮走上前,出現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幅屍山血海般的地獄畫卷。
各種稀奇古怪的人體器官零零碎碎拼接在一起,組成一個個殘缺不全的人形輪廓。
更有許多細碎到難以辨認的殘肢被臨時堆疊在一起,形成一個「長著」頭髮、眼珠、大腸、小腸的獵奇小山。
一眼掃過去,那滑膩濕漉的血肉小山仿佛活著一般,「眼睛」似乎還在微微轉動!
「嘔!」
看到這幅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馬秋萍立馬將胃裡的食物還給了大地,身邊的吳川澤面色蒼白緊咬牙關,喉頭微微滾動。
「這傢伙,血煞門的客卿,橫行闌、鄂兩州十幾年,抽人鮮血祭煉邪功,無人能治,被一劍絞首!」
指著地上幾個大致囫圇的屍體,馬弘文幽幽「介紹」道。
「這是奼女門的幽魂鬼姬,一身媚功已臻化境,普通超凡者只需一個眼神就會被奪去心神,成為她的玩物傀儡,結果惹了不該惹的人,被人家徒手摘了腦袋!」
「還有這位就厲害了,大名鼎鼎的陰屍翁,連我都不願意招惹的魔道高手……」
帶著冰冷笑意,馬弘文撇了女兒女婿一眼,譏諷說道。
「他最慘,連個全屍都沒留下,腦袋估計被絞成了碎片,跟那些雜碎壘在一起,說不定哪顆眼珠子就是他的……」
聽著父親陰惻惻的訴說,夫妻倆下意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就看到了剛才那座畸形獵奇的血肉小山,鑲嵌其中的一顆顆眼珠仿佛活了過來,正滴溜溜的和他們「對視」。
「嘔!」
馬秋萍再次抱著肚子乾嘔,吳川澤強忍著不適,憂心忡忡的詢問道。
「岳丈大人,既然此子如此殘暴不仁,那會不會……」
「呵呵,現在知道怕了?」
冷冷撇了吳川澤一眼,馬弘文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下一秒,馬弘文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眼中蒸騰著暴虐怒意。
「平常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行事要低調!」
「結果你們把我的話當放屁,這些年惹出了多少事?」
「真以為我是聖人嗎?永遠都能幫你們擦屁股?」
夫妻倆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有絲毫反駁,只能低眉順眼的受著。
一直等到馬弘文罵舒服了,吳川澤才試探的問道。
「岳丈大人,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手段如此殘忍?不是聽說他才剛覺醒不久嗎?怎麼有能力犯下如此血案?」
聽到這話,馬弘文心中也湧出一絲不解。
整個小院被清點出上百具屍體,這些人要是團結在一起,能把嵩江鎮翻個底朝天!
但就是如此可怕的一股力量,卻悄無聲息被坑殺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裡,那感覺不像是經歷了一場慘烈戰鬥,而像是一個變態屠夫宰殺剁碎了一百頭豬!
就算那個妖族護道者實力超凡,也不可能獨自完成這麼恐怖的戰績。
一般只有複數的老牌傳奇結成了某種秘法殺陣,才能一次性坑殺這麼多強者,亦或者……
神話?!
心頭一跳,不可思議的詞彙浮現腦海,馬弘文凝重甩甩頭,將這念頭拋到腦後。
回過神,看著夫妻二人惶惶不安的目光,馬弘文沒好氣的長嘆一聲。
「他是妖師端木穗的弟子,被譽為古往今來最強的武道奇才,不過聽說他行事乖戾,一言不合就喜歡滅人滿門。」
瞄了眼鋪滿一地的殘缺屍體,馬弘文眉腳微微抽動。
「現在看來,傳言不僅無虛,甚至還有些保守了。」
「妖師?端木穗?」
夫妻倆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馬秋萍問出心中疑惑。
「爹爹,這端木穗又是什麼人物啊?我們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什麼人物?神話人物!」
「神話?!」
夫妻倆渾身一顫,終於明白自己兒子惹了多大的禍事。
「這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巨擘一般都隱世不出,以你們的層級自然接觸不到祂們的信息。」
「那他們會不會因為永思的事情,遷怒到我們兩家?」
吳川澤憂心如焚的握緊拳頭,無邊的恐懼在心頭湧現。
過去在嵩江鎮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們就是最硬的後台,現在撞上一個比他們還要硬的存在,吳川澤終於體會到普通人面對他們時無法反抗的絕望感!
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生殺予奪,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看著兩人慘白顫抖的面龐,馬弘文知道他們又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嗤笑搖搖頭。
「你們以為我為什麼要斬斷永思的四肢?還把我多年的珍藏全部賠了出去!」
「就是為了了斷這場因果啊!」
想起自己空蕩蕩的儲物袋,馬弘文心頭又開始滴血。
但就在夫妻倆長鬆一口氣時,馬弘文又厲聲低喝道。
「這次雖然逃過一劫,可要是再有下次,我們兩家全都會像這樣,整整齊齊擺在一起!」
指著地上一排排殘缺屍體,馬弘文冷冷一笑。
「所以,等永思過來以後,你們一家三口今晚上就在這過夜!提前感受一下什麼叫做一家人整整齊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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