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特警 第十一章 值得的

    readx;    方警督在收到孟凡的報告之後，都不曾洗臉刷牙，甚至連衣服都不曾好好整理，上身只隨意披著一件外套，直接便從床上爬起，迅速地趕到了現場，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的不倫不類，只是，卻沒有一人覺得他這樣有什麼滑稽可笑的，反倒讓人覺得可敬。

    此時，事發不過不到一刻鐘時間，他來的是如此的快，甚至連警方和救護車都不曾到達！

    華夏，從來都不缺少看熱鬧的，這大概也是一個民族傳統吧。

    只是，大多人都是遠遠地看著，而且，在孟凡表明了其身份之後，倒也沒有人不識趣地湊過來，破壞了現場。

    當然，這只是次要原因，更重要的卻是，這現場實在是太過恐怖噁心，哪怕這些看熱鬧不怕事多，甚至也有少數稍稍熱心些的人，也不願去沾染上這裡的煞氣。

    方警督來到之時，幾乎是顧不上關好車門，便匆匆下車，擠入了中央。

    當方警督看到幾名傷者傷口已被包紮好，好好地安置在一處鋪好了毯子的地方，又看到一旁被捆綁起來，此時似乎已昏迷過去的一名滿臉血污的猙獰大漢，不由心頭欣慰，拍著站在一旁的孟凡的肩膀道：「孟凡，好樣的！」

    他口中說著，不忘將目光轉移到旁邊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和一名打扮樸素的中年女子身上，這兩人身上還沾染著鮮血，尤其是手上和袖口處最多。

    以方警督的閱歷，又怎會看不出這兩人之前曾經做過了什麼事情？是以，他已開口，誠懇地道謝道：「這位姑娘，還有這位大妹子，非常感謝你們所做的一切。」

    此時，謝夢婷還未完全從恐懼中恢復過來，聽到這隻披著一件警~服的男子的話，不由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沒，沒什麼。」

    倒是這位大姐令人難以置信的冷靜，她面上帶著質樸的笑容，誠懇答道：「警察大哥，不用謝，要說謝，也該是我們謝這位小伙子，謝你們才對。我們只不過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們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險保護我們的安全的。」

    這位大姐看起來並不是多麼有文化的人，但她的所作所為，她的言談舉止，卻不由讓在場的人都心中敬服。

    方警督還待說什麼，目光忽的一凝，大步向那被反手捆綁起來的屠夫走過去，口中還嚴厲地道：「孟凡，你怎麼搞的？這種危險的犯罪分子，為什麼沒有將他綁緊了？」

    「不必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方警督腳步忽的一滯，緩緩回過身來，道：「你說什麼？他已經死了？！」表情平靜，話語之中，卻是難以置信。

    方警督看著孟凡的表情，一臉的期待，期待他能說出否定的話。

    孟凡緩緩搖了搖頭。

    方警督看到孟凡動作，心已沉了下去。他回頭，大步走過去，將手指探在那屠夫鼻息之間，片刻之後，又伸出手指，輕輕扒開其眼皮，終於確定，這嫌疑犯確實已經身亡。

    方警督緩緩起身，頭也不回，道：「你應該知道，哪怕這人是殺人犯，從法理的角度講，你的做法應當算是正當防衛，但這還需要取證之後才能確定，在此之前，你要被收押接受詢問。」

    方警督語氣嚴肅，到了後面，又緩和下來，反倒是透出一絲絲的擔憂：「但是，看這人的樣子，似乎你將其制服在先……」

    他話說至一半，但餘下的一半，任是誰也能聽得出來。

    這件事是功是過，定性的關鍵就在於，孟凡是先將嫌疑人制服後殺死，還是在制服嫌疑人的過程中將之殺死。顯然，從現場來看，事情的經過，是前者。

    孟凡開口，語氣一如往常的平靜：「我知道。但此事不便在這裡說明。」

    「怎麼會？！」謝夢婷聽到方警督和孟凡的話，一臉的驚駭和不敢置信，這一刻，她心頭的恐懼，甚至比之面對這血腥場面更甚：「孟凡，你怎麼會殺了他？！這位警官，孟凡他這是除暴安良，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是吧？」

    「就是啊，這位警官，這位警察同志是為了保護我們才做出這樣的事，他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啊！」

    「對啊，這不是正當防衛是什麼？人家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大家的！」

    方警督回過頭來，看著一臉擔憂驚駭的女孩，安慰地道：「不必擔心，這件事雖然還未定性，但孟凡應該不會有事的。」

    「警官，我願意為這位警員作證。」

    「我也願意。」

    「我也是。」

    「加上我一個！」

    「這位警察同志不應該受到處罰，你們應該給他頒獎才對。」

    這時，周圍圍觀者也紛紛開口聲援。

    「對了！孟凡，你說此事另有內情？」方警督一時由於情緒起伏太大，是以並未立刻反應過來，這一刻，聽著周圍目擊者們紛紛擾擾的聲音，他忽的想起孟凡話中的另外一個意思，立時問道。

    「對啊！」謝夢婷聞言，也是大喜過望道：「孟凡，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這裡面一定有別的原因，對不對？」

    「對啊，小伙子，有什麼內情你就趕緊說吧，大爺我啊，和這些百姓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一位七十餘歲的大爺開口道。

    在方警督與謝夢婷等人期待的眼神中，孟凡點了點頭：「多謝大家的信任，這裡面確實有些其他的原因，但是在這裡並不方便說出來，抱歉。」

    「小伙子，沒關係的，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們都相信你。」那位大爺理解地道，又對方警督道：「我說，這位警官啊，我年紀比你大一些，我叫你一聲老弟你別介意啊。老弟，從你接到這小伙子的通知，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就直接趕到這麼危險的現場，我就知道，老弟你是一個好警察。我這麼大年紀了，經歷過華夏最窮苦的時代，經歷過最和平安穩的時代，也經歷過夢魘危機最嚴重的時代，這一輩子，也不虧了。」

    那位老大爺感慨地說著，似是在緬懷著過去：「說起來啊，我這輩子，見過不少人，有好人，也有壞人，有好警察，也有壞警察。當年，在夢魘危機最為嚴重的時候，有一群暴徒砸壞了我家的門，衝到我家裡，要不是一位警察同志犧牲自己擋住了暴徒，恐怕我們一家子都不一定有機會活下來。這位小伙子也是一個好警察，看到他，我就想起了當年的那位警察同志。」

    老大爺口中說著，伸出手來，抹下了一把渾濁的眼淚，周圍人也靜靜地看著，沒有一人稍稍動一下，生怕打擾到這位老人家。

    「警官老弟啊，看看這裡滿地的血，你就知道，這位小伙子是冒著多大的危險，去保衛我們百姓的安全！你們都是好警察，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認真調查取證，一定不會讓這小伙子受委屈的，我們羅城的百姓啊，就等著你們給這位小伙子頒發獎勵的時候！」

    「說得好！」

    「對！」

    「大爺說得太好了，我也要做一面錦旗送給這位警察兄弟！」

    過了片刻，靜寂的人群才轟然爆發出熱鬧的聲響。

    孟凡看著眼前的人們，當襲擊發生之時，他們是那麼的混亂，為了自己的安全，甚至可能會推攘他人，踐踏他人。但是，他們只是普通人，他們沒有訓練過，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這種危機，所以，當危機降臨，他們的理智，會被恐懼掩蓋。

    但是，當理智回歸，他們仍然是有著正義感的人！

    這一刻，孟凡忽的想起了曾經的那些兄弟姐妹們，甚至眼眶中，都隱隱有股熱流在涌動。他在心中喃喃道：「雯姐，小南，你們看到了嗎？我們的守護，我們的付出，是值得的……」

    「大家靜一下。」

    老大爺忽的環顧四周，壓下雙臂，周圍的圍觀者們看出老人家似乎有話要說，原本嘈雜熱鬧的人群，也立刻安靜了下來：「誰那裡有筆墨？老頭子我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有這麼強烈的拿起毛筆的感覺了。」

    「大爺，您稍等，我家就是賣文具的，我給您取去！」一個渾身肥肉的中年男子口中呼喊著，以完全不符合他身材的靈敏，鑽出了人群，不過一分鐘時間，又跑了回來。

    「大爺，您題字一定需要什麼墊著的東西吧？」一個小伙子走過去，背身彎腰：「您就在我背上寫吧！」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