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寒好奇的看他。
「可是出什麼事了?」宋玉箏問道。
李澄空緩緩點頭,慢慢坐下,臉色陰沉如水,雙眼閃爍如電光開闔。
宋玉箏道:「要回去嗎?」
李澄空緩緩點頭。
「那就快走吧,別耽擱了。」宋玉箏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便不再催問。
這便是她的蘭心蕙質,知道分寸。
「告訴你們也無妨。」李澄空搖搖頭,沉重的道:「大永皇帝薨了。」
「霍天歌?」宋玉箏一怔隨即訝然:「他這是被刺殺了?」
霍天歌如此年輕,如果是重病,不可能不傳出消息。
況且還有李澄空在,有天機指,生病了想死也難,怎麼也能吊住性命。
再加上李澄空先前的意外神情,顯然是突然而逝,毫無預兆便死了。
或者暴斃,或者刺殺。
「不是刺殺。」李澄空搖頭。
他在大永皇宮也放了高手,也有天人宗的高手暗隨,防備有人刺殺。
可並不是刺殺。
「那怎麼啦?」宋玉箏道:「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忽然就死了吧?他再怎麼說也是高手,有天子劍在身的。」
「忽然就去了,莫名其妙。」李澄空臉色一直陰沉沉的,緩緩道:「我要過去看看。」
他看向宋石寒。
宋石寒點頭:「朕答應你,不會妄動,不會趁火打劫!」
「多謝陛下。」李澄空抱一下拳。
又對宋玉明頷首:「四殿下,我們改日再見。」
宋玉明道:「小心有陰謀,說不定有人是想對付你呢。」
「我省得。」李澄空起身往外走。
宋玉箏忙追上去:「我隨你一起去吧。」
「小九!」宋石寒道。
宋玉箏停住腳步,無奈的道:「是有點兒不妥,……行行,那你自己小心。」
她也嗅出了一絲陰謀氣息,就怕是指東打西,殺霍天歌卻意在李澄空。
李澄空是智慧驚人,可關心則亂,他跟霍天歌是有交情的,就怕身在局中而迷了眼,又被感情所擾。
自己旁觀者清,在一旁能點醒他。
李澄空笑了笑,背朝著她擺擺手,已然走出後花園。
「唉——!」宋玉箏蹙眉嘆息。
「李兄智慧過人,沒那麼容易遭暗算的!」宋玉明笑道:「小妹你不必擔憂。」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宋玉箏搖搖頭:「真要是有陰謀的話,一定會想到這一點,……而且現在這般,一般人也不敢對付他。」
李澄空的名聲太響,已經是傳奇人物,如日中天,赫赫光芒無可阻擋。
尋常人物也不敢自討苦吃。
「你呀……」宋石寒搖頭。
「父皇,我失態啦。」宋玉箏忙笑道。
宋石寒嘆道:「淨自己嚇自己,此事也可能只是巧合,是他得了什麼急症暴斃而亡,根本沒什麼陰謀詭計。」
「……是,也大有可能。」宋玉箏雖覺得這也太巧合,但現在什麼不清楚,當然是有這種可能的。
她精神一振:「父皇,你不會趁機出兵吧?」
「朕沒那麼蠢!」宋石寒哼道。
宋玉箏露出笑容:「父皇英明神武。」
「你呀……」宋石寒指了指她:「一顆心已經向著他了,……女兒家就是女兒家。」
「父皇我可不是為了他,是為了父皇擔憂呢。」宋玉箏不滿的嗔道:「父皇你是不了解南王府現在是何形勢,就怕父皇你還拿一個月前的眼光看南王府。」
「哼哼,一個月就天翻地覆?」
「燭陰司的觸手已經遍及天元海。」宋玉箏搖頭:「隨時能調動海量的大宗師。」
「這麼說,朕就乖乖投降,把大雲拱手相讓便是了?」
「他不想改變當下形勢,是不想流血,不想無辜百姓送命,可如果不流血就能一統天下,他未必不願意。」宋玉箏輕輕嘆息道:「只要給他藉口,未必不會對大雲下手。」
「藉口?想找總能找到的!」宋石寒冷冷道。
「當然是要名正言順的藉口啦,站在道義的頂點,尋常藉口不行,他沒那麼迫不及待。」
宋石寒皺眉。
宋玉明道:「父皇,他不會隨意對大雲動手的,總要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嘛。」
「婦人之言!」宋石寒叱道:「他會因為女人而影響一統天下?」
宋玉明面對宋石寒的冷言冷語,冰冷臉色,神情自若:「兒臣覺得,李兄是這樣的人。」
「愛美人勝似江山?」
「是。」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吶?哼!哼哼!」宋石寒挖苦的冷笑數聲。
宋玉箏道:「父皇,不管怎樣,天下大勢已經如此,不可逆轉了。」
李澄空的強大如滾雪球一般,不知不覺中,南王府已然膨脹了數十倍數百倍。
尤其是燭陰司,更是強得讓人心寒。
天下一統就在李澄空的一念之間。
李澄空卻偏偏忍而不發。
她暗自揣測是為了蓄勢養望。
待他的強大深入人心,水到渠成,甚至不必費一兵一卒就可一統天下。
宋石寒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最後一招。」
他心中充滿絕望。
向來無人能解的天魔散都拿他沒辦法,還有什麼能擋得住李澄空?
大勢已成,真的無法對抗了!
宋玉明問:「父皇,最後一招是什麼?」
他絲毫沒受宋石寒諷刺挖苦的影響。
多年以來承受白眼與諷刺挖苦,讓他的心堅韌異常,已經能做到雲淡風輕,隨意拋開。
宋石寒看向宋玉箏。
宋玉箏道:「父皇看我做什麼?」
「……小九,你來做這個皇帝吧。」宋石寒沉聲道:「只能走這一招了!」
他做出這個決定,是經受了痛苦的折磨與轉變,摧毀了自己固有的觀念與原則,不得不妥協。
「父皇莫開玩笑!」宋玉箏忙擺玉手。
她絕不相信宋石寒真會如此。
當初獨孤漱溟成為皇帝,她是見過宋石寒是如何的不屑,如何的深惡痛絕,他痛罵獨孤乾的無能懦弱,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天下人,從此男不男女不女,天下大亂矣,獨孤乾就是天下的罪人!
宋石寒冷冷道:「小九,你覺得朕還有選擇嗎?」
「李澄空不會亂來的。」宋玉箏輕聲說道。
她這話自己都不信。
旁人看李澄空笑眯眯的,溫潤如玉,如翩翩君子,溫厚寬和不與人爭鋒。
她卻了解李澄空是什麼樣的人。
絕不是一個甘於人下的,如此奇絕的修為與驚天的智慧,怎麼能容許他立於人下?
宋石寒道:「小九,你同意不同意?」
宋玉箏搖頭:「還是讓大哥來。」
「他早就點頭,想讓你來做這個皇帝。」宋石寒冷冷道:「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父皇——!」宋玉箏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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