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萬震覺得這話原本也沒錯。
就是有點兒太狂。
根本沒把天下英雄放在眼裡嘛。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也是一樣的,天下碌碌,庸者無數,傑出者寥寥。
這些寥寥之人對自己實在構不成威脅。
也就徐智藝與袁紫煙還能製得住自己,其他人,無人能擋自己飛虹神刀。
「老萬,難道你不想大展身手,抖抖威風?」
「不想。」萬震毫不猶豫的搖頭。
「不說真話。」獨孤弦指指他。
萬震道:「小王爺,對我來說,不如自己的人,知道自己的威名也沒什麼用,而勝過自己的又沒什麼人。」
「行啊老萬,夠狂的!」獨孤弦笑道:「這個捨我其誰的氣魄不錯,練武之人就要有這個氣魄。」
萬震笑著點頭。
尤其是自己的飛虹神刀。
需要一刀既出,神鬼辟易之信心與堅定,否則,飛虹神刀威力全無。
不過小王爺年紀這么小,竟然通曉這一點,確實是天才中的天才。
自己這個時候還流著大鼻涕玩泥巴呢。
「好啦,你就看好戲吧,看看這天下到底誰反對王府,這個時候該露出真面目了吧?」獨孤弦笑道:「正好梳理一下,免得隱藏太深。」
「是。」萬震不再多說。
獨孤弦根本沒把天下武林放眼裡,他們所謂的形勢,所謂的時務,在獨孤弦眼裡很可笑。
獨孤弦起身,負手踱步,搖搖頭:「可惜啊,王府之事我不能做主,要不然,定要殺得他們丟盔棄甲,哭爹喊娘!」
萬震笑了笑。
這王府現在是王妃當家做主,確實還輪不到獨孤弦,儘管獨孤弦是小王爺,還是奇才,可誰讓他太小了呢。
要不然,他也不會求助於青蓮聖教聖女了。
兩人正說著話,綠影一閃,一襲翠綠羅衫的冷露出現在小亭里。
「姑姑。」獨孤弦歡喜撲過去。
冷露接住他,抱起來與自己平視:「弦兒,已經清理乾淨了。」
「都殺了?」
「該殺的殺,該廢的廢,一個也沒放過。」冷露道:「你想看看?」
「算了。」獨孤弦搖頭:「才懶得看這些傢伙,沒都殺光?」
「有些罪不至死。」冷露道:「有些罪該萬死。」
「姑姑,陰謀刺殺我,還不該死?」獨孤弦睜大眼睛不解的道:「難道還能饒過?」
「有些是奉命,不得不聽,有些心懷怨毒。」
「哦,那即使奉命的,對我沒殺意的,廢了他們之後,也會有殺意了,根本不會感激。」
「廢人一個,有什麼所謂?」
「姑姑所說有理。」
「你呀……」冷露纖纖玉指輕點他鼻子,笑道:「人不大,殺心不小!」
「姑姑,我這不是氣得嘛。」獨孤弦扭動身子。
冷露輕笑。
「姑姑,要是換成父王,他會怎麼處置那些傢伙?」
「教主麼……」冷露微微怔神,神情悠悠:「他會放過那些人。」
「不可能吧?」獨孤弦瞪大眼睛:「父王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自己所了解的父王可不是心慈手軟,偏偏所有人都覺得父王仁慈寬厚。
實在很難理解這一點兒,難道他們都是瞎子不成?
冷露笑笑:「弦兒你是你,教主是教主,沒必要處處學教主,也學不會。」
「姑姑金玉良言吶。」獨孤弦嘻嘻笑著摟緊她玉頸:「我最喜歡姑姑了。」
「你哪一個不喜歡?」冷露白一眼他:「葉姑姑,袁姑姑,徐姑姑……」
「嘻嘻,你們都這麼美,哪個男人不喜歡呀。」
「你這小傢伙,還男人吶!」冷露屈玉指輕彈他眉心:「好啦,我要走了,那邊還等著我。」
「姑姑,要不要給你兩個護衛?」
「你說呢!」冷露放下他,擺擺玉手:「走啦。」
她一閃消失不見蹤影。
小亭里唯有淡淡幽香浮動。
萬震莫名的升起幾分惆悵與不舍。
小亭一下變得黯淡無趣,索然無味。
他看看獨孤弦。
獨孤弦也一臉惆悵,好像自己一般,隨即暗自失笑,難道他已經能欣賞美人了?
冷露這種層次的美人,天生麗質,再加上修煉有成,一顰一笑皆帶著獨特韻味,處之讓人意亂情迷,無法自拔。
獨孤弦嘆氣:「我這身子長得也忒慢了!」
「小王爺,已經很快了。」
「還不夠快。」獨孤弦搖搖頭。
萬震無言以對。
兩歲趕得上別的孩子六七歲,再過兩年,恐怕就成少年的模樣,這還不夠快,那要快到什麼程度?
可隨後的幾天,形勢卻並沒什麼變化。
仍舊是潛流涌動,但偏偏沒人站出來,即使那些平時與燭陰司做對的宗門,也個個縮起來。
這讓萬震不解。
李澄空在這個時候還不出現,那就說明傳言是真的,李澄空已經飛升。
那為何不趕緊行動,推翻燭陰司及南王府?
隨著時間推移,燭陰司會漸漸深入人心,推翻燭陰司更難。
天雲山一處山腰,建築鱗次櫛比,繞著山腰連綿而建,是一座上萬人的大宗。
宗主大殿是白火石所建,通體雪白無暇。
殿內光線柔和。
正北的太師椅坐著一個老者,對面是兩排男女,共十八人,多數是中年或者老年,只有兩個青年。
「宗主,我們為何還不出手?」
「宗主,機不可失!」
兩個中年男子建言。
一位鬚眉皆白老者撫髯而笑:「消息應該是真的,李澄空確實是飛升了,當真是謝天謝地,天無絕人之路!」
一個老嫗搖頭:「依我看,未必是真的。」
「龐師妹,要是假消息,都這個時候了,李澄空還不出現?」
「這位南王殿下行事可不是正常人所能揣測的。」老嫗撫摸著烏黑的龍頭棍,冷笑連連。
「李澄空行事再高深莫測,總不能看著天下群豪並起而無動於衷吧?」
「為何不能?」
「哈哈,那也太……」
「在他眼裡,天下群豪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龐師妹,這口氣也忒大了。」
「朱師兄,換成是你有李澄空那般修為,還會將天下英雄放眼裡嗎?」
「我可不會那麼狂妄。」
「那是因為你修為不到,體會不到無敵天下的心境。」
「龐師妹你就能體會得到?」
「我們女人不像你們男人一樣粗心,感覺更敏銳一些,」老嫗一頓龍頭拐:「謹慎起見,不能擅動!」
「機不可失啊!」
「沒看個個都縮頭不動,就我們天雲宗最厲害?」
「……這倒也是。」
「還是要等一等的,這個時候別做出頭鳥。」
「方師侄,你怎麼看?」老嫗笑眯眯的看向其中一個青年男子。
這青年相貌平常,氣度沉穩,抱拳道:「龐師伯,我覺得,現在我們該投向燭陰司,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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