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萬震忍不住喚道。
徐智藝又在空中出現。
她蹙眉看一眼萬震,搖搖頭:「他們的底細,你以後自會知曉。」
萬震忙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現在就想知道他們的身份。
最關鍵的是,為何給自己如此巨大的威脅感,仿佛被天敵盯上一般的難受。
徐智藝淡淡道:「是天幽谷的高手,他們最擅長刺殺,潛伏匿蹤,修煉之力量與元力不同。」
「天幽谷……」萬震皺眉沉思。
他根本沒聽過這名字。
徐智藝道:「世人難知,知道他們的都已經死了。」
她擺擺玉手,倏然消失。
萬震這一次沒再呼喚,扭頭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正好奇的打量著那八個人。
他們雕像般肅立,一動不動,可偏偏他們的身形在閃爍,飄忽如燭光下的影子,仿佛在虛實之間變幻不定。
「小王爺可知這天幽谷?」萬震盯著這八人打量,怎麼也看不清他們相貌。
他們仿佛籠罩在陰影里,即使偶爾驚鴻一現,也一閃即逝,快得看不清。
「沒聽過。」獨孤弦搖頭道:「他們這是什麼奇功,好生有趣。」
「這些傢伙很可怕。」萬震搖頭。
更可怕的是徐智藝。
從空而降的八道白光便是八道劍光,這是什麼劍法,如此的驚絕?宛如天外飛仙!
這八人奇詭,可再奇詭,在這八道劍光下也毫無閃避之能,直接被釘住。
獨孤弦看向蕭妙雪與蕭梅影。
兩女也搖頭。
「待我回去打聽一下。」蕭妙雪道:「袁姐姐應該知道。」
燭陰司的消息最靈通,而且徐智藝既然知道,那袁紫煙也一定知道。
只是徐智藝嘴緊,口風嚴,不該說的絕對不說一個字,怎麼哀求也沒用。
袁紫煙則不同。
看似更苛刻,嘴巴也鋒利,可心也容易軟,多說幾句好話還管點兒用。
「這幾個人如何處置?」萬震看向獨孤弦。
獨孤弦擺擺手:「我們不能殺,交給城衛吧。」
「城衛?」萬震扭頭看。
卻見六個護衛正擋住八個城衛,不讓他們靠近,而八個城衛陰沉著臉,也沒強行靠近。
他們也知道這個時候太敏感,強行靠近就會被當成刺客,只能站在一旁看熱鬧。
獨孤弦擺擺小手。
六個護衛後退一步放行。
八個城衛身穿藍衫,臉色陰沉,上前來抱拳一禮:「小王爺。」
「這些刺客交給你們啦,好好審一審吧,別弄死了。」
「是。」
「那老萬,我們回去吧。」
「小王爺,我想看看他們到底什麼來歷。」
「等城衛的口供即可,你難道要親自審他們?那不合規矩,不成的。」
獨孤弦露出無奈神色。
父王制的規矩太多,太麻煩,處處掣肘,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別人制訂規矩都是為了束縛別人,給自己方便,父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處處給別人方便,給自己找麻煩,束縛自己限制自己。
就好像自虐一般,莫名其妙嘛。
可偏偏父王威望太高,別人都奉行無違,自己這個小王爺也沒辦法違反。
即使現在父王不在,自己要是違了規矩,也一定會受到勸阻,甚至告狀到母妃那裡。
母妃對自己可不會客氣。
他想到這裡,滿是無奈。
「不如請聖女過來幫忙?」萬震盯著閃爍不定如燭影的八人,輕聲道。
獨孤弦搖頭:「冷姑姑還是挺忙的,別麻煩她啦。」
「還有一位聖女不是嗎?」
「葉姑姑更忙,還是不請的好。」獨孤弦忙擺小手。
冷露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葉秋溫婉宜人,可獨孤弦偏偏更喜歡麻煩冷露,而不想麻煩葉秋。
葉秋雖然溫婉宜人,可他在她跟前卻老老實實,一點兒耍不起脾氣與無賴。
葉秋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讓他乖巧。
萬震嘆口氣:「那就可惜了。」
如果請聖女過來,那就能弄得一清二楚。
獨孤弦看著八個城衛將刺客們收攏到一起,封了穴道還戴上了腳鐐,警惕的慢慢押走。
他收回目光,笑嘻嘻的道:「知道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呢?接下來的日子,這樣的刺殺會越來越多,你會慢慢習慣,而且麻木,懶得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還會有更多?」
「老萬你不信?」
「恐怕這一次會震懾住刺客吧?」萬震皺眉道:「這麼強的刺客都沒能成,還有送死的?」
「不要小瞧武林中人的血性啊。」獨孤弦搖頭晃腦:「前赴後繼,碧血長存!」
「這……」萬震皺眉道:「也不至於如此吧?」
小王爺獨孤弦只是個孩子而已,根本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反而一點兒沒有紈絝子弟之風。
就因為是李澄空的兒子,就要被刺殺?
這些傢伙難道真的不講道義?
「刺客倒下一批,我們便多了一批敵人,刺客的親朋好友想不想報仇?」
「……想。」
「那不就是了?」獨孤弦笑道:「他們覺得落架的鳳凰不如雞,趁機踩上幾腳,說不定就把我殺了,從而揚名天下呢。」
「……不至於如此。」
「是覺得我把人心想得太黑暗?」
「是。」
「人心比我想的更黑!」獨孤弦撇撇嘴:「父王當初曾跟我說過,世間最不能直視的就是人心,醜陋不堪,污濁不堪!」
萬震無奈搖頭。
獨孤弦如此年紀卻說這話,聽著怎麼都覺得怪,也讓人心驚肉跳。
這世間還是有好人的。
獨孤弦笑道:「不過人心黑暗,所以光明更可貴,要努力激發捕捉光明,這才是生命的意義,這也是父王所說。」
「王爺所說有理!」萬震忙不迭點頭。
「唉!」獨孤弦嘆息:「可惜再不能聆聽父王的教誨了。」
萬震沉默。
李澄空竟然飛升得如此突兀,自己也沒能料到。
正以為李澄空無所不能,天下無敵的時候,他就忽然飛升了!
「不過沒關係,我看母妃也不怎麼傷心。」
「嗯?」
「母妃對父王的感情那就甭說了,她不傷心,那說明什麼?」
「什麼?」
「說明父王能回來。」獨孤弦笑道:「或者說,有可能父皇根本沒飛升。」
「不可能!」
「老萬,父王做過太多不可能的事啦。」獨孤弦笑眯眯的道:「這一次也一樣。」
「沒飛升……」萬震臉色數變。
他能清晰感到李澄空的消失。
但這種消失真的是飛升嗎?會不會陣法之類,或者別的奇功之類?
一時之間,他猶疑不定,難下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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