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巨樹紮根於精神之海,參天而起,欲要撐破他腦海。
樹身巨大巍峨,粗壯有十人合抱。
樹冠遮天蔽日,欲遮住腦海天空的紫陽。
這棵巨樹讓整個腦海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腦海里有紫陽有海水、有中央天神與一百零八尊天神、有鎮魂碑有天子劍、有九條天龍,也有青蓮,有三皇塔,有太虛神鼎。
可謂熱鬧。
但缺乏真正的生機。
有了這棵參天巨樹之後,盎然生機頓時充滿了整個腦海虛空,甚至要溢出腦海充滿身體。
此乃真正的太真神樹。
他從所觀的筆記中,還有諸多雜記中看得,太真神樹並非
神樹源源不絕的湧出盎然生機,是一種迥異於這個世界的生機。
遠勝過如今世界的元力。
他所有心法皆是奇功,是將元力凝聚、提純、轉化、增強、再疊加,從而爆發出數倍的威力。
如今元力提升,則心法發揮出的力量則提升更大,有數倍的增幅。
他雙眼微闔,靜坐於榻上,看起來如假死,其實一直凝神專注於這太真神樹上。
這太真神樹是真正的神樹,是超然卓立於天地間,貫穿數界的奇物。
對這種神物,需要了解、傾聽,從而獲取感悟,不僅僅是遠勝過這一世界的力量,還有天地規則的感悟。
李澄空感覺收穫巨大。
「顧姑娘,老爺正在閉關,不宜打擾。」袁紫煙忽然一閃出現在門口,踏前一步,攔住正要推門進來的顧英珠。
顧英珠停住。
她神色迷離,眼神沒有焦距,周身氣勢洶湧澎湃如怒浪,隨時要毀天滅地。
「顧姑娘,你不要緊吧?」袁紫煙揮揮玉手。
顧英珠的眼神聚焦過來,正色道:「他真在閉關?」
「正是。」
「真在這裡閉關?」
「老爺很相信太真觀,所以安心在這裡閉關。」
「他心也真大。」
「老爺的心胸遠勝常人。」
「我有要事尋他。」
「那就等老爺出關吧。」
「何時出關?」
「依照老爺所說,兩三天的時間足矣,不過一旦閉起關來,到底要多久,誰能說得准呢?」
顧英珠蹙眉沉思。
「顧姑娘可有什麼難題?」
「嗯,是關於步法的。」
「那恕我無能為力了。」袁紫煙搖頭。
「難道李澄空沒傳給你?」顧英珠半信半疑。
如此神妙的步法,她不相信李澄空會只傳給太真觀,而不傳於自己人。
「老爺說這是太真觀的武學,不宜外傳。」袁紫煙道:「所以並不傳與我。」
顧英珠半信半疑。
她是不相信的。
換成任何人,自己的悟的奇功心決,不管是原本屬於誰的,都成自己的。
袁紫煙微笑:「所以說我家老爺心胸不凡,非是尋常人可及。」
「那倒有幾分佩服的。」顧英珠哼道。
她還是不相信。
「顧姑娘過獎。」李澄空的聲音悠悠響起:「請進吧。」
「老爺,你出關啦?」
「嗯。」
院門洞開。
李澄空負手站在院中,青袍飄飄。
顧英珠剛踏進院內,看到他,腳步一頓便停住,疑惑的盯著李澄空看。
李澄空微笑看著她。
「你……」顧英珠驚訝。
李澄空笑笑。
「你……你……」顧英珠疑惑。
李澄空笑道:「顧姑娘你感覺很敏銳。」
「怎麼可能?」顧英珠蹙眉,搖頭道:「不可能!」
她在李澄空身上感應到了親切與浩瀚感,好像看到了太真神樹。
她們內觀弟子修煉太真神劍之時,都要觀照太真神樹。
太真神樹是太真觀的根本心訣。
觀照太真神樹的第一步是看真正的太真神樹。
他們都沒能見到真正的太真神樹。
只見到了一段樹枝。
從這段樹枝上感受太真神樹的氣息,然後再通過太真神樹的畫像。
兩者結合,自己觀照出自己的太真神樹來。
自己觀照出來的,與真正的太真神樹有差距,但所有弟子對太真神樹的氣息是極熟悉的。
而這種熟悉感便出現在李澄空身上。
李澄空仿佛便是一棵太真神樹!
她覺得不可思議。
無法相信。
袁紫煙看她如此,便笑道:「顧姑娘,出什麼事了?」
「這怎麼可能!」顧英珠盯著李澄空,緩緩道:「你練成了太真神劍?」
「是。」李澄空頷首。
「這怎麼可能!」顧英珠臉色微變:「你偷看了我們太真神劍秘笈?」
李澄空搖頭。
「那你如何練的太真神劍?」
「陳飛虹祖師所傳。」
「……原來如此!」
顧英珠不知道當時兩人發生了什麼,但一定發生了奇異之事。
陳飛虹祖師行事灑脫不羈,常常出人意表,把太真神劍傳與外人也並非不可能。
但為何是李澄空?
李澄空野心勃勃,得了太真神劍的傳承,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最可怕的是,他身上的太真神樹無限接近於真正的太真神樹,可能比溫師伯更勝一籌。
難道說,他會像陳飛虹祖師一般,僅僅修煉兩日就能圓滿,破開虛空而去?
真要能破開虛空而去,那倒是好事。
難道這便是陳飛虹祖師的本意,怕李澄空不利於太真觀,索性讓他直接破空而去?
她心思浮蕩,不知不覺靠近李澄空。
她不知不覺卸去戒備,生出一種源自於骨髓的親切感,無法抗拒李澄空。
近在咫尺時,她忽然驚覺,猛的後退。
李澄空失笑。
「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何至於此?」
「你……」顧英珠緩緩道:「南王殿下你有何打算?」
「去別的宗門見識一二。」李澄空嘆息道:「內陸之大,奇功無數,當真美不勝收。」
「你要走?」
「是該離開了。」
「……多謝南王殿下,這套步法,我還有些疑問。」
「說罷。」
……
半個時辰之後,李澄空三人來到太真觀前,抱拳跟紀妙川他們告辭。
紀妙川撫髯笑道:「南王爺,你現在算是我們太真觀自己人了。」
李澄空笑著點頭。
所有太真觀弟子都以為是陳飛虹傳與自己的太真神劍,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
他覺得自己不算說謊
如果不是見到真正的太真神樹,自己也不可能練成太真神劍,所以說陳飛虹傳自己太真神劍也沒什麼錯。
「太真觀現在面臨一件難事,還是想跟南王爺說說。」
「觀主請說。」
「是關於漱玉小築的。」
「嗯——?」
「漱玉小築與我太真觀同氣連枝,現在卻面臨巨大威脅,需我太真觀出手相助。」
「什麼威脅?」
「洞仙宗想要吞併漱玉小築。」
「洞仙宗……」李澄空在腦海里迅速搜索。
他在那些雜書里看到過洞仙宗記載。
據說洞仙宗先人是一位仙人下凡,心法超卓,遠勝這世間任何奇功。
李澄空抬頭看一眼紀妙川。
太真觀已經是自己掌中之物,還沒掌握住,便給自己出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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