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樞連栽了兩把,再也沒臉面無理取鬧,畢竟人活著得要一點點自尊。但是,他在行動二處也確實有點混不下去了——和處長副處長的關係都這樣了,還怎麼混。
梁雪也知道彆扭,於是給代理局長孔凡新打了個電話,簡要匯報一下之後,便將龍天樞劃撥給了行動一處。汪非立和裘同自然已經知道龍天樞的厲害,故而不可能主動去得罪龍天樞,所以大家還能好好相處。而且汪非立是個極其勢利眼的,眼看龍天樞這麼牛逼,所以他也不敢擺出處長的架子,凡事都會恭恭敬敬地和龍天樞商量。如此一來,龍天樞的心氣兒倒是平和了一些。
而這麼一來的話,雙方的實力倒是均衡了——除了李小芬帶著眾人在山外留守,行動一處這邊是梁雪、陳太元和山奴,三個高手;而行動二處那邊是龍天樞、汪非立和裘同,也是三個。
至於之所以劃分為兩組,一來是因為競爭的需要,二來也是任務所決定的。進山之後的路一開始只有一條,但三四公里之後便分叉為兩條。而且比較蛋疼的是,兩條路延伸都差不多遠,大約又是十五公里到二十公里之間的樣子。
至於山奴當初是從哪條路出來,他自己也根本搞不明白。反正當時他被蒙著眼睛,上了小廂貨之後就稀里糊塗跟著出來。
梁雪表示,其中向東的那條路比較寬,路盡頭也有一些旅遊點。這種地方適合車輛的出入,所以目標可能性更大一些。至於西邊那條則有點偏僻,相對而言不適合車輛出入,也不適合建設大型的實驗基地。
所以說,向東這條路的可能性比較大,梁雪準備選擇走這條。
當然,既然兩組存在著競爭,那麼梁雪也把事態表明了,歡迎汪非立這一組選擇走東路。但是汪非立還需要京華大學的藥劑來治療副作用啊,所以他可不敢跟梁雪爭功。更重要的是,見識了梁雪和龍天樞的本事之後,汪非立也沒那麼狂妄了,知道了天下高手究竟有多強。所以,既然走東路遭遇壞人的可能性更大,那就讓梁雪他們去走得了。
做出了如此安排,一行人穿越進山口,直至山內那個岔路口。到了這裡,山奴依舊記不得任何事情,無法判斷哪條路才能通往那座神秘的實驗基地。
此時李小芬帶著十來名行動處幹警留下,隨時保持策應和指揮。高手們則兵分兩路,各赴前程。陳太元、梁雪和山奴開著一輛大越野向東,龍天樞等人向西。
持續深入了大約七八公里,此時山奴在後面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開始搖頭:「好像……不是這裡吧。當時我雖然看不到東西,但覺得路上有點顛簸,而這條路有點平。」
這麼說,龍天樞那條路才是正確的?
梁雪則搖頭說:「也未必吧,畢竟人看不到東西的時候,顛簸感肯定會更強一些,平衡性也更差。比如同樣雙臂伸直單腿立地,常人睜著眼睛的時候就很容易堅持一分鐘,而閉上眼睛就很難了。」
倒也有點道理。
而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繼續向前行進吧,反正和另一隊也隨時保持著聯絡。一旦誰有了重大發現,會及時通報給另一方的。
車速不慢,不久之後到了這條路的盡頭——一個小型的旅遊景點。但由於真正的景區還在幾十公里之外,所以此處人煙稀少,稀稀拉拉就那麼幾個人。好在此處還有一個小小的旅店,以及一個小小的停車場。
是這裡嗎?
根據山奴所言,當初他是被蒙著眼睛走了至少三四公里山路,才到了可以乘車的地方。而且,那幾公里的山路並不好走。
陳太元看了看前方,道:「看樣子只能繼續向裡面盤查了。除去咱們來時的方向,那麼咱們需要排查的地方依舊要有幾十平方公里——好累啊,想一想就頭大了。」
當然,另一路人馬的任務量同樣也有這麼大,同樣的頭疼。
看了看時間,梁雪說道:「時間還有,咱們先向正前方排查,走它個五公里以上。估計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天黑了,到明天咱們再考慮怎麼搜索左邊和右邊。」
你胸大你說了算,陳太元沒有意見。只不過他始終覺得,山奴這個目標實在是太大了,在山上並不容易隱藏行蹤,沒辦法。
但是出乎陳太元和梁雪的意料,人家山奴根本不會拖後腿!
為啥?因為山奴體內融合的是猿猴的部分基因,大猴子啊!你聽說過猴子在山林里會拖後腿嗎?當然沒有。相反,山奴在這裡如魚得水,上上下下健步如飛,甚至遇到結實的大樹還會開心的攀爬一下,又或者抓住粗樹枝來一個空中翻跟頭,簡直了!
也難怪當初將他蒙著腦袋,在這地方也能正常行進。
這當然是大好事,意味著他們這一組在山林之中的搜尋和奔走效率更高。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走到了對面小山坡,大約就是五六公里的距離,這已經超出了山奴當初的步行距離。而且他們一邊行進也一邊橫向搜查,同樣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陳太元甚至跑到了山頭上,四下里看了看,返回對梁雪說:「應該不是這裡,這地方也沒有適合做大型地下工事的環境,同時也沒有什麼大型的山洞子。」
山奴也憨乎乎地點頭:「我也覺得不像,至少當初我沒覺得走這麼多的斜坡。」
看來今天的搜索沒有結果,那就回去。不過也不能說沒有任何成績,畢竟基本排除了一個方向的可能。
而當他們回到那個小旅店的時候,由於沿途又對稍微可疑的地方多搜查了一下,所以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小旅店本就沒多少房間,來的時候又比較晚,所以店老闆只給留出兩個房間來。
「老闆娘,這就是您的不對了。」陳太元表示抗議,「說好給留三間房呢,怎麼就變成兩間了。」
這個年近四十歲的老闆娘也確實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地說:「您三位一直不回來啊,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真的要住。剛好晚上九點半又來了兩位客人,就勻給人家一間。小伙子,這事兒是嬸兒做得不對,但你們也沒交定金呀,我不能不做生意。」
這倒也是。人家也是小本兒生意,不能為了等著你就不做生意了。萬一你們仨不回來了呢?人家店方豈不是要吃虧。
「算了,別爭執了。」梁雪說,「你和山奴住一間就行了唄,都是爺們兒。」
呀呵,大姐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誰不想住單間兒啊,畢竟單位里給報銷呢。再說了,山奴這大塊頭啊,就怕一張床不夠他睡的,需要兩張並在一起才行吧。
果不其然,當山奴到裡面躺上去之後,發現那小木床根本就經不起他的折騰。最蛋疼的是,這床是那種老式旅館裡的老式木床,兩端都帶著簡易靠背的那種。所以山奴這兩米多的身體一旦躺進去,我擦,長度都不夠。
兩張床並在一起倒是可以,因為一米二的寬度乘以二就是2.4米,橫著睡剛好。但是,陳太元咋辦?
最最要命的是,山奴這大塊頭還睡得很快。一旦睡著之後,那呼嚕聲真可怕啊,跟打雷一樣。誰要是能在他身邊睡著了,那肯定不是人。
陳太元頭大了,不得不走出了房間,硬著頭皮敲了敲梁雪的門。還別說,梁雪依舊沒睡。
「幹嘛?」梁雪把門開了個大半尺的縫兒,衣服已經換成了睡衣。
陳太元指了指隔壁,哭喪著臉說:「你聽聽,隔著門都跟打雷一樣,沒法睡啊。你房間裡也是兩張床,要不讓我……喂喂,還講不講點義氣了!」
因為他還沒說完,梁雪就把門關上了!
「想得美。」梁雪得意地說。
陳太元大感不平:「你在我家裡,我可是把上好的臥室都讓給你的,現在倒好,空著一張床都不讓睡。」
梁雪在裡面搖了搖頭:「性質不一樣啊。在你家裡雖然住在一起,但各住各的房間,都關著門呢。別鬧了,你就忍忍得了,困得厲害了自然就不在乎打鼾聲了。」
「說得輕巧,那鼾聲也太變態了!」陳太元一頭黑線道,「雪姐,你就讓我睡一夜吧,拜託。」
梁雪頓時冷哼:「話給我說明白點,什麼叫『讓你睡一夜』,竟敢占我便宜,找打是不是!」
我擦……人家在跟你說正經事呢,你別老是往不正經的方面想好不好。
結果陳太元又磨蹭了足足五分鐘,人家梁雪就是不答應。無奈之下陳太元乾脆坐在了廊檐下,準備一夜露宿。這山裡的小秋風兒還真纏人,賊冷賊冷的。不過聽著旁邊山奴的呼嚕聲,陳太元一腔子怒火就把身體燒得熱熱的。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陳太元背後房間的燈也滅了。也就是說,梁雪睡了?哼,你倒是舒坦了,沒心沒肺睡得香!陳太元心中暗暗的鄙視。
而又過了五六分鐘之後,陳太元忽然覺得褲兜里一陣震動。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條簡訊,竟然是梁雪發來的——
「門沒鎖,笨蛋!」
我去,你早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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