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的面試怎麼樣?」等我洗完澡,回到黃櫻公一準備的臥室時,塞蕾斯穿著一件黑色的歐式長袖連衣睡裙,坐在粉色塑料拼圖地毯上,玩著百玩不厭的蜘蛛紙牌。
我皺了一下眉頭。黃櫻公一不會做這種事,肯定是塞蕾斯想出來的。問題來了,她在搞什麼名堂?
也許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塞蕾斯向我露出了一絲微笑:「不是我的主意哦,是黃櫻老師安排的。他說這裡是他女兒以前的臥室……」
「正好有兩個女兒,而且正好一上一下,對吧?」我一屁股坐在下鋪的床上,看了一眼地上的撲克牌說,「這實在是太巧了。只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也住在這?」
「啊咧咧?你竟然拒絕我?」塞蕾斯疲倦地微微抬頭,一隻手捂著嘴,假裝傷心委屈的樣子,「很多人可是出過大價錢要我陪呢。」
對,這點我當然相信。比如那個「生命賭博賽」的古怪富翁,還有你的那些男性「俘虜」們……
雖然說,無論是穿越前的我,還是現在的鬼川龍介都沒有過女朋友,甚至和女生近距離接觸也沒有過。但我發誓,就算我在這個世界孤獨終老,也不會對塞蕾斯動心。
沒見過比她更會利用他人(尤其是男性)感情的。我們間的合作已經結束,就此分道揚鑣比較好。
「你還沒回答我呢,」我打斷道,「黃櫻公一先生真可憐,母親和一對女兒都死了。可問題來了,這種人,對於逝者的遺物,應該會萬分珍惜,一點點改變都不願意才對。怎麼會輕易讓你住在這……」
這不是我的才能得出的結論。無論動漫、影視劇、小說還是現實中,重要的親人逝世後,對方生前的房間一草一木都紋絲不動,也不許別人碰的情節,實在司空見慣。
我下意識地轉了一下頭,目光落在了書桌上的一張照片的位置,頓時把所有的問題都咽回了肚子。
照片上,兩個大概十歲左右的女孩在公園的草坪上,互相追逐。一個女孩牽著像是風箏線的東西,另一個女孩則跟在後面奔跑。這應該是春天的景象,而且在兩個女生的臉上,都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沒錯……牽著風箏線的女孩,還有後面追逐她的女孩……她們和我見過的兩人,簡直一模一樣……
後面那個像是幼年版開朗樂觀的霧切響子,前面那個嘛……就像是活潑開朗性格外向的塞蕾斯。
天啊,這長得似乎太像了吧?
我仔細地盯著照片上的臉看,又時不時回過頭,看一眼塞蕾斯。
天啊……除了皮膚不像塞蕾斯那樣,這如一張紙,服裝顏色也遠遠比塞蕾斯鮮艷之外,照片上的女孩,簡直和塞蕾斯長得一模一樣!
「這……應該不可能吧?」我吃驚極了。半晌,才喃喃自語,「應該沒有……長得這麼像的人……」
「怎麼?你難道不是『超高校級的催眠師』嗎?」塞蕾斯輕笑著問,「連霧切響子同學的乾妹妹,五月雨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廢話,我怎麼可能知道五月雨結長什麼樣。原作里,她不過是霧切響子同人本的一個主要角色,而且在同人本里,連一張立繪,甚至描述五月雨結長相的內容都沒有!
其實我是我看到了牆壁上掛著的,唯一乾淨的結婚照。那個疑似黃櫻公一的帥哥(至於為什麼要加個「疑似」……對此我無可奉告)身邊站著的新娘,從發色到眼睛,長得都很像是年長版的霧切響子。
而且結婚照的下方,那個新娘的本名……似乎是姓五月的……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了五月雨結。日本人有八萬多個姓,而且五月也不是大姓。在這個世界,說一個連家庭背景都沒提過的人,湊巧和另一個人同姓,鬼才相信。
我想起,五月雨結有個去世的妹妹,和霧切響子各方面都很像。
五月雨結的家境並不是很好,以至於在高檔飯店,她竟然也會以為,兩千日元是伙食標準的極限。
而且……似乎在動漫里,黃櫻公一可以為霧切仁的一句話,而一直保護著霧切響子;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就為維持這個承諾。
上一個為之付出生命的人是五月雨結,理由是把霧切響子當做了妹妹;後來的黃櫻公一,理由不可能是簡單的一句「摯友的承諾」。
我本以為,黃櫻公一愛上了霧切響子。看來是我太……猥瑣了。
但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冒險賭一把,把五月雨結的名字報出去。
然後……我就這麼成功了……
「我說……」當我把自己裹進被子裡的時候,塞蕾斯淡淡地嘆息了一句,像是在自哀自怨,「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反問了一句,「別告訴我你叫塞蕾斯緹雅·羅登貝克,這是你的假名。」
「嘻嘻,你真是個怪人,」假名被揭穿的塞蕾斯,僅僅臉色稍微一怔,隨後又恢復了正常,「何必對我這麼冷漠,也許我們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如果你今天有時間,我們不妨再來下一盤西洋棋。」
「沒時間,」我冷冷地回答,「錢打到瑞士銀行卡上了,卡在你的洋裝口袋裡。至於下棋……算了吧,僥倖的事情不會多次發生。」
連「超高校級的幸運」,陪塞蕾斯賭博的結局,都是慘白告終。也許她上次已經發現了催眠粉的奧秘,我才不想被懟得血本無歸。
我假裝睡著了,實則把針孔攝像機與手機無線連接,將攝像頭轉向背後,觀察背後塞蕾斯的反應。
很遺憾。見搭訕(但願這個詞用得恰當)失敗,塞蕾斯只是嘆了一口氣,抱怨「真是個怪人」,然後就去關燈,順著梯子爬上了床。
事實證明,我天真了。不想搞事的塞蕾斯,絕不是真的塞蕾斯。
她把腦袋悄悄伸到了我的正上方,然後緩緩俯下身。針孔攝像頭只能拍到隔著一層衣服,隱約可見的某些部分,我立馬把它關掉了。
上床之前,塞蕾斯的嘴唇貼在了我的耳邊。然後她說的一句話,差點讓我無法再繼續裝睡下去了。
塞蕾斯說:「你聽著。作為不到五個之一的s級人物,我不會因為你的冷淡而放棄觀察你的。沒有一個男人能逃脫成為我的俘虜的命運,想玩欲擒故縱的你也一樣。」
我承認,今夜,我註定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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