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我發現,自己竟然是在霧切響子的前面,進入了自己的臥室的。而且……她沒有在臥室門口等著,而是跟著我推門而入。
「誒?霧切怎麼跟過來了?」看見身後的霧切響子也推門而入,我轉過腦袋,稍稍地驚訝了一下。
「之前不是說過,我們要住在同一個寢室里?」霧切響子雙手環抱在胸口,面帶微笑地看著我問,「所以說……就請多多指教吧?」
那你為什麼擠到我的臥室……我很想這麼問一句,可是霧切響子很自來熟地推門而出。過了一會,她又抱著一床丁香色的真絲被子,和一個丁香色的枕頭推門而入了。
「我說啊,你好像……忘記帶地鋪了吧?」我斜著眼嘆了口氣。
「所以說,能不能麻煩你騰個地方呢?」霧切響子撓一下頭髮,「按照你的話說,地上很冷的。」
你也嬌氣到不能睡地鋪嗎……當然了,我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嘆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時,強大的偽裝能力讓我把滿臉的無奈全部抹去,只留一張開心的笑臉:
「歡迎。以後請多多指教。」
……
在我的記憶里,似乎來到這個學院之前,我還沒和誰同床睡過。
「不要把一個毫無防備的自己交給其他人,這是自殺的行為。」名義上的「父親」這麼告訴我的。即使在我們已經毫無瓜葛的今天,這句話依然被我當做人生準則……
直到進入學院為止。真諷刺,明明都處在最危險的敵對狀態下,我竟破壞了自己所有的人生準則。
燈光已經熄滅,我和霧切兩個人背靠背,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可是我們都很清楚,對方沒睡著。
「睡了嗎?」我聽到霧切問。
到底應該承認自己沒有睡著,還是沉默以對……真是個好問題。
「我想談談……鬼川龍介。」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一沉。
「你想說什麼?」我克制著自己的聲音,面無表情地反問一句。
霧切響子……你可別告訴我……
「你對他了解嗎?」霧切問。
當然了。可是這兩個字剛到嘴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說不出。
了解嗎……我真的不敢斷言。
說起來,我最早……是怎麼開始注意他的?就是因為看不透吧?
我想起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雖然他作弊了,但毫無疑問,我的確輸了。賭場上,只要沒抓到作弊的證據,只能自認技不如人。
正是因為在賭場上輸給了他,我才對他產生了興趣。也正是因為產生了興趣,所以才……才會……
「提他幹什麼。」我依然躺在那裡沒有動,假裝不在意地回答。
實際上,我不會不願意和任何人討論這傢伙……除了霧切之外。
嘛,其實也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我不太喜歡霧切而已。
「如果你是誤會了什麼的話,也許我可以說清楚呢,」霧切突然輕笑一下,「總之……我不打算當你的敵人。我們也沒有什麼……」
「……是嗎?」我假裝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可實際上,我們似乎沒有什麼讓人誤會的關係呢。」
「哼……是嗎?」霧切冷靜的語氣未變,只多了一份戲謔的調侃,「關於我和他的關係……知道二樓男廁所密室里那份學生名單嗎?」
我很想說我不知道,但如果再細細一想……像是霧切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察覺到音樂廳里的我,有可能偷聽她和苗木的對話的吧?
「女性跑到男廁所里的事情,不符合淑女形象呢……」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把事情推脫過去了。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呢。」霧切翻了個身,面對著我的方向。
「我也很難相信,但是在我和鬼川的檔案上,竟然會寫著……」
……
原來是這樣……我真是蠢貨。
不對……對這種事情從來都不關心的我,不可能會牽腸掛肚……
果然……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
很神奇,我起得比大家都早。
霧切依然扭著腦袋裹著被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然而是個傻子都很清楚,她的反應,叫做裝睡。
「生病了嗎?」穿戴整齊的我坐在床邊,把手放在霧切額頭上。雖然體溫比她散發出的氣息要稍微溫暖一些,但體溫應該算正常吧。
「我很好。」話是這麼說的,但霧切響子依然躺著,一動不動。
我略帶驚訝地抬了一下眉毛,但她翻個身背對著我,沒有回答。
「啊咧咧?這反應……你是和苗木同學吵架了?」我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唇,輕輕微笑,「既然是這樣的話……嗚呼呼,我知道了。」
真是遺憾……直到出門為止,這個傢伙依然無動於衷地躺在那。
……
「把爾左半邊右半邊臉打飛,爾應該也不會有意見的,對吧!」
沒到食堂附近,聽見了大神櫻近乎暴跳如雷的怒吼,夾雜著腐川冬子結結巴巴的道歉。真是笨蛋,她到底又做了什麼大神櫻的事情?
推門而入,我環視一圈食堂。
真奇怪……為什麼鬼川不在?
大和田也不在。只有臉色一直都很尷尬的江之島、在一邊氣得面色通紅的大神、一臉害怕的腐川、臉色通紅,害羞的不二咲千尋……
「對了啊……霧切怎麼沒來?」
好吧。如果你沒有開口的話,我還沒發現角落裡的一個人呢……
「她過會到。」我嘆了口氣。
「過會?」苗木誠驚訝地問。
「準確的說,等到苗木君不在食堂之後,她才會來。」看著眼神八卦的諸位,我輕輕地笑出了聲。
「苗木君遇到大危機了呢。」腐川冬子臉色潮紅,輕笑著開口。
「誒?苗木同學……和霧切同學吵架了嗎?」不二咲千尋很天真地豎起雙臂,緊張地看著苗木誠。
「不二咲啊,要不要我繼續教你一些事情呢?」腐川冬子微笑地看著不二咲千尋,後者臉色通紅。
大神櫻微微抬起頭,瞟了一下腐川冬子,後者立刻偃旗息鼓了。
「話說回來,鬼川去哪了——我說,你好像吃得也太急了吧?」
後一句話,是針對苗木誠突然噎著這件事說的。他如同幾天沒吃飯的饑民一般,飛快地掃蕩著面前的食物——結果就被食物噎著了。
江之島盾子有點無語地遞給了苗木誠一杯果汁,苗木誠回答道:「謝謝。」然後才抬起頭,注意到了一個我也是剛剛發現的事實……
食堂里,只剩他一個男生了。
「鬼川同學嗎?」苗木誠疑惑地抬起頭,沉思了好一陣才輕輕地搖搖頭,回答道:「這麼說來……起床開始,就沒看到他們倆呢。」
是這樣啊……那我就沒必要待在這裡了。我推開椅子,向所有人說了聲「貴安」,立即走出食堂。
離開食堂前,聽到不二咲千尋擔心地問苗木誠:「苗木同學是不是吃得太快了點?這樣的話……」
苗木一聲苦笑,笑得很無奈。
「沒辦法啊……如果我要是不吃快點的話,霧切就不來了……」
「笑什麼?」右側的牆壁旁,霧切響子背靠那裡,冷冷地問我。
還沒回答,隨著「冰冰邦邦」的熟悉音效,再次響起了廣播聲:
「你們這些傢伙!八點半前,立刻給我到體育館集中!我有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要向你們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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