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倉庫的拐角處,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將懷裡的一大把水銀體溫計從黑袍內側的口袋裡拿了出來,然後打開倉庫的門,放回了貨架上。
其實我也不知道,如果大神櫻真的暴起殺人,這真的管用嗎……
走出倉庫,一個穿深紫色校服的身影,哼著什麼不知名的曲子,從通往教學大樓的門外一閃而過。
從我身邊經過,除了若有若無的一陣奇怪氣味,還有就是對方病嬌的「白夜大人竟然在關心我!他竟然關心我洗不洗澡!」的喊聲。
然後我遇到了苗木誠。他跟在穿著深紫色校服的身影后面,儘可能跑了幾步,最後累得停下休息。
「苗木誠……」我用不友好的眼神看著他,「你倒是快活啊……」
看我步步緊逼,苗木誠嘴角抽搐,慌張地打招呼:「鬼川同學怎麼夜晚時間……在這轉悠啊……」
「你說呢?」我假裝面色糟糕的樣子,「我幫石丸清多夏和大和田紋土做裁判的時候,你和舞原沙耶子同室而居也算了,半夜還跑出去,和腐川冬子……單獨相處?」
「才……才沒有啦!喂!鬼川同學!鬼川同學……」苗木誠還在後面喊什麼,我已經回到臥室了。
……
第二天早上,我在門縫裡發現了一樣東西:我自己的房門鑰匙。
雖然很難相信,但如果大神櫻能和我合作,那就太好了。黑幕在我們當中安插的間諜,如果就此成了反間,以後的計劃會更加順利。
話說回來了……相比這件事,早餐會上應該還有更有趣的事情。
……
「哈哈哈……真是的。你在說什麼啊兄弟!」石丸清多夏樂不可支地指著大和田紋土,笑逐顏開。
大和田紋土也報以大笑,攤開雙手。爽朗地回答:「哈哈哈……你才是呢。不要說笑啊,兄弟!」
我從「怎麼辦怎麼辦被八卦了真是好害羞」的苗木誠身邊走過,坐在了一臉「這兩個傻子是誰我不認識他們」的塞蕾斯旁邊的時候,大和田紋土注意到我了。他微笑著向我招招手說:「真是謝謝你啊,鬼川。謝謝你替我們做見證人。」
看他們倆發自肺腑的樣子……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昨天什麼時候,分裂出一個教堂牧師人格……
塞蕾斯嘆著氣,悄悄跟我說:「他們兩個,一大早這麼噁心的樣子……勾肩搭背,笑嘻嘻的……」
「噁心?難道不應該是神清氣爽才對嗎?」大和田紋土質問道。
石丸清多夏低著腦袋,嘆了一口氣說:「沒辦法啊兄弟。男人的深厚羈絆,不是女人能理解的!」
塞蕾斯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我很想問他們,昨天比賽的結果是什麼。看起來……不重要了。
想想也是。有著「永遠堅守男子漢的約定」性格的大和田紋土,和以「堅持不懈」為才能的石丸清多夏,肯定是惺惺相惜的人吧……
就像……我和「騙術大師」塞蕾斯,或「正義使者」霧切響子……
真是可惜了這對好朋友啊……
所以說,如果沒有接下來這件事情的話……今天的時間,應該會被兩人的熱血對話浪費掉的吧……
……
晚上九點,我們所有人都被閉路電視裡,急促的喊叫聲吵醒了。
「緊急廣播!請同學們趕快來體育館!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
……
十分鐘後,所有人終於在體育館裡集中。有的疲倦,有的迷茫,有的憤怒,還有的滿臉寫著煩躁。
「所以說……這一次會發生什麼呢?」塞蕾斯面色不善地低頭。
十神白夜手裡還拿著一本偵探小說(那是一本標題羞恥的小說。十神白夜身後還有個花痴),冷笑著評論:「真是讓人閒不下來。」
剛剛還在說「我的邪王真眼看到了糟糕的前景」的山田一二三,又開始扯淡起笑容的可怕性了……
在對話可能炸開鍋的時候,黑白熊突然從主席台下面跳了出來。
「那麼……這次你把我們叫過來的理由,是什麼?」黑白熊向我們打招呼前,霧切響子搶先發問。
「好直接啊?一上來就要切入正題嗎?」黑白熊驚訝地扭著腦袋問我們,「能讓我發發牢騷嗎?」
「我想,沒人想要聽廢話,」我不耐煩地打斷道,「把我們叫過來,應該只會挑撥我們繼續自相殘殺吧?那你又備了什麼動機呢?」
這次響起的,不只是場上的一片驚叫聲了,就連好幾個一直冷靜自若的角色都看向了我的方向,猛得退了幾步,或者倒抽一口冷氣。
「動機?」苗木誠率先反應了過來。他一直站在我前方不遠處,聲音格外響亮。然後他轉過腦袋,憤怒地問黑白熊,「難道說……你又要讓我們看那些奇怪的錄像?」
「『奇怪的錄像』?」聽到這樣的評論,黑白熊好像氣急敗壞了。
石丸清多夏舉起手臂,指著黑白熊的方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我們不會自相殘殺了!」
「吶,是嗎?不過無所謂啦!就算這個準備的新動機沒有結果,該做得我還是得做,就算是場獨角戲,我也得一個人唱完不是嗎?」黑白熊語氣一轉,從平靜的敘事風格變成了瑟瑟發抖,「這次的主題是……不願意讓人知道的回憶!」
不願讓人知道的……回憶……
我咽了一口口水。沒由來的緊張感仿佛一雙手,捏著我的喉嚨。
說著,黑白熊從胸前一個毛茸茸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堆摺疊起來的信封。一邊用和另外某個玩偶型機器人一樣的聲音說著「大家可以快來看一下,自己都有哪些不願意讓人知道的回憶」,一邊把寫著不同名字的信封,扔在我們的腳下。
所以說……從六歲到入學前,鬼川龍介有什麼……難為情到必須用殺人來掩蓋的,不願提的秘密?
聽著石丸清多夏的驚呼,看著苗木誠面紅耳赤的樣子,那邊的桑田憐恩好像也很難為情……哦對,我們的舞原沙耶子,又崩潰了……
你怎麼活得這麼短啊……多活一會,你舞原沙耶子簡直可以增加一個「超高校級的崩潰」外號……
下一秒,展開手裡的信封時,我也不由得震驚了。寒冷的感覺從腳底一直竄到了頭頂,仿佛凍住了渾身上下的血液。雙手一直在不可抑制地顫抖著,無法抓牢這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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