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山坡上,山路九曲,怪石嶙峋。抬眼望去,儘是七色霞光,如絢麗的彩虹鋪滿天空。
再望向山頂,山勢險峻,直達雲霄,雲頂之上,七色光芒最為耀眼。
「這是什麼地方?」他心中迷惑,努力回憶當時情景。父親啟動「虛源鼎」的法力,用觸鬚分開聖尼與熊能,自己上前制止,感覺被人拉扯衣袖,隨即摔倒,流光飛逝,順著彩色的隧道不斷下墜,然後失去知覺。
他沿山路下行,小小村落依山勢而建,錯落有致。再向前望一片混沌,霧氣瀰漫,如同到達天邊。
村口有一家客棧,巾旗招展,名曰「悅來」,推開店門,裡面不大,相當整潔。老闆娘是一位中年婦女,趕緊迎上來。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擎天下意識一摸衣兜,空空如也,「出門太急,沒有帶銀兩,能否給我一口水喝?」
老闆娘一笑,「四海之內皆兄弟,錢不錢不重要。今天接連來了兩位貴客,真是開門大吉。」
擎天心中奇怪,開門做生意,遇到沒錢的窮鬼,有什麼可開心的?他忐忑坐下,放眼四周,在角落裡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一身黑衣,只給他冷峻的側臉。
一會兒,老闆娘擺上酒菜,擎天兜里沒錢,遲遲不敢動筷子。
「開門迎客,招待賓朋,小兄弟,放心享用。如果無處可去,樓上客房免費提供。」
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人家盛情一片,擎天只好愉快接受了。
小菜清淡可口,一掃胸中迷茫與陰霾。擎天再三致謝,之後問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隸屬哪州哪郡?」
「這是天邊小鎮,叫做七色城!」
「怎麼樣才能離開這裡?」
老闆娘反問:「這裡幽靜安詳,為什麼要離開?」
真是雞同鴨講,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等老闆娘離開,臨桌的客人扶了扶斗笠,低聲說道:「我也是旅者,我知道如何離開這裡。」
擎天高興站起身,剛要詢問,店門打開,有人如風而至,是一個中年白面書生,「雙兒,今日可有賊寇出沒?」
老闆娘答道:「天下太平,哪有什麼賊寇?」
那人轉頭望見擎天,臉色一變,「生面孔?細皮嫩肉,一臉偽君子之相,非奸即盜!」
他忽然出掌,直擊胸口,擎天閃身躲開,那人順手拿起一根筷子,指尖一轉,無數筷影飛起,如暴雨梨花飛射而至。
擎天暗自吃驚,這人的手法分明是慕容招牌御劍術。他心念一動,周圍升起透明的罩子,筷子擊中,叮噹作響,化作塵煙散去。
這並也不是他所為,是旁邊的老闆娘出手,也是家傳正宗玄天罩。
「阿尚,你敢對我的貴客不敬,老娘和你拼了!」
「雙兒,面相斯文,實則奸詐,讓我將其立斃當場!」
「你敢?」
兩人爭吵時,擎天偷眼望去,未見黑衣人蹤跡,他悄然出門,沿著小路下行,心裡還想著剛才的事情。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慕容家傳功法?
旁邊草房,籬笆小院,傳來朗朗讀書聲,之乎者也,聲聲入耳。讀書人知書達理,一定好相處。於是他輕扣柴門,竹簾一挑,是一名白須老者。
「公子舉止斯文,一定是讀書人,來和老夫吟詩作對,共著千古文章。」
果然一股酸腐之味,直衝頭頂,擎天暗自叫苦,他硬著頭皮問道:「請問老先生,我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這個嘛,只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自然能明白道理。」這老者完全是答非所問。
「我是說怎樣才能離開七色城?」
「老夫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有朝一日,得中狀元,光耀門楣,自然能離開這蠻荒之地!」
擎天見問不出所以然,嘆了口氣,準備離開,老者指尖牽引,有一本書飛過來,這手法正是家傳的乾坤引,「年輕人,多讀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少年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莫辜負了美好時光!」
他莫名被人教訓一氣,那口吻竟和爺爺有幾分相似,打開那本書,白白淨淨,空無一字。
擎天漫無目的行走,滿心疑惑,卻無人能解答。至山腳下,湖水旁,精緻的小木屋,一片樹林吸引他的目光。
是清一色的玉樹,滿眼雪白,微風拂過,心形葉面撞擊,發出清脆聲響。只是所有玉樹,都未開花,連一個花骨朵都沒有。
即使如此,也讓擎天大為吃驚。原以為此等仙樹,世間唯獨一棵,立於百瀑潭,悉心照料,百年難得花期,誰知這裡竟然多樹成林,連成一片。
他步入林中,輕撫樹幹,感受那種濕潤如玉的觸覺。
忽然,背後陰風乍起,他急忙回身,雙掌迎擊,轟然巨響,被震退三丈外。正是客棧中的白面書生阿尚。
「惡賊,哪裡逃?」阿尚聲色俱厲,掌緣雪白,拉出一道強勁的弧光,擎天心驚膽寒,急忙躲閃,掌力在林中開出一道深溝。
此人竟能將「氣鍛」之力貫注於掌心,強過利刃百倍,真是匪夷所思。
擎天沒有兵器,只能避其鋒芒,憑藉凌厲身法左躲右閃,幾個回合過去,樹林邊緣一片狼藉。
阿尚惱怒,「鼠竄猴行,跳樑小丑,有種像個男人一樣殊死一搏!」
「我和你素不相識,為何苦苦相逼?」
「除惡務盡,決不留情!」阿尚說著,掌心翻轉,漫天掌影紛飛,是演化的御劍術。正在這時,身影一閃,有人大袖一揮,強勁的氣盾襲來,化解了掌力。
那人年過不惑,一襲白衣,飄然如仙,「打歸打,鬧歸鬧,別毀了我的林子。」
他流雲飛袖一卷,貌似乾坤引,勁力奇強,阿尚被卷飛,劃一道弧線落入湖中。
擎天心弦顫動,竟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正要搭話,那人轉身,給他一個孤傲的背景,「離開我的樹林,馬上!」
他悵然若失,沿著湖邊前行,樹蔭深處,有一座小小的廟宇,一個和尚身披袈裟正在念經,木魚聲聲,在林中迴蕩。
「請問」擎天開口試探,和尚仿佛已入定,眼眉低垂,根本沒有交流的意思。
又一次碰壁,擎天苦笑,沿小路上行,山石突兀,是一處斷崖。
「你一直暗地跟著我,要麼出來一戰,要麼把事情說清楚。」
先傳來一聲輕笑,黑衣人從樹後走出來,「別又打又殺的,開誠布公一敘如何?」
擎天目光逼視,「你就是所有事情的幕後黑手?天降金棺,挑撥事端,到底想怎樣?」
「殊途同歸,或許我們的目的會不謀而合!」
擎天心裡一驚,莫名想起棺中的少女,「那這是什麼地方?」他問道。
「慕容家主啟動『虛源鼎』的法力,我牽引你的魂魄,順觸鬚而行,此地乃鼎內虛幻之地!」
「我們在『虛源鼎』內?現在是魂形?那鼎中之人都是什麼來歷?」
「慕容先祖在存儲法力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執念留在了鼎中。你看到的人與物,其實都是執念幻化的結果。」
擎天驚訝環視四周,山川景物,樹林建築是那樣真實,怎麼也無法與幻境聯繫起來。
「慕容噙雙,忙於打理家族事務,一生未嫁,困於方寸之地,徜徉江湖,交四方朋友正是她的執念。慕容尚,一代家主,精於算計籌謀,身陷俗事,瞻前顧後,左右逢源,他最嚮往馳騁江湖,快意恩仇,因此成了他的執念。」
擎天慢慢冷靜下來,「你費盡心思帶我到鼎內,到底什麼目的?」
「我們本是一條船上的人,目的殊途同歸。」
「邪門歪道,不恥為伍!」擎天說著,忽然啟動,一掌暴擊,飛沙走石,他的手掌穿過那人胸膛,身軀虛化散去,繼而又重新聚合。
「大家都是魂形,你能奈我何?」
擎天再次試探,其實已解了心中最後的疑慮。「好吧,我們暫且放下爭鬥,那請告訴我,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黑衣人一笑,「這個問題其實應該你來回答!」
「我看你是故弄玄虛!我不能離開,你也無法脫身,我們走著瞧。我看這風景怡人之地,真值得暢遊一番。」
黑衣人冷笑,「可惜你沒有時間了。我們墜入『虛源鼎』之時,我就啟動葬魂棺。慕容山莊所有人的魂魄都被困其中,假以時日,天雷地火,魂飛魄散,到時空餘一具肉體,你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擎天大吃一驚,「這不可能,我們檢查過那具棺材,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符文咒法藏在金絲楠木內部,外面的漆融有『匿法金文』,所以完美地掩飾一切。」
擎天臉色大變,「你別得意,我慕容家人才濟濟,賓客中高手雲集,區區陣法,奈何不了他們!」
「呵呵,這賭注大太了,我要是你,還是想想辦法,趕緊離開這裡吧!」
「可是我對此一無所知!」擎天說著,腦海中浮現出林中白衣身影。
「找回你失去的東西,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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