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神計 220、故人

    山谷中,出現一隻巨型的雪白猛虎,肋下火紅雙翼收攏,須首黃花猶如金鑄,星芒閃爍。它信步而來,每行一步如重錘敲擊,大地震顫。行至高處,向下俯視,如君臨天下,氣場強大。

    片刻,「諾」獸席地而臥,以雙翼蓋住身體,準備小棲。這時,山谷的另一側,一大群羊順著山脊而來,尋覓青草,叫聲不絕於耳。很快整個山坡覆蓋一層純白,如雪染。

    「諾」獸被驚醒,它受困此地千年,哪裡見過如此肥美的羊群,頓時垂涎三尺,狠不得馬上大快朵頤。

    它低伏身體,以巨石為掩護,待羊群靠近,一個飛撲,煙塵四起,碎石飛揚。「諾」獸再望,肥美的羊群已無蹤跡,腳下還是一片焦土。

    正迷惑時,腮邊一痛,一支虎鬚花黃不翼而飛。「諾」爆怒急追,人影如閃電而至,沖荊煜喊道:「東西到手了,我引開它,你順原路返回!」

    荊煜又喜又驚,奪路而逃,慌不擇路,直奔山頂。忽然一失足,一路翻滾,落入塵埃。

    他暈頭轉向爬起來,正看見「諾」獸大如車輪的巨眼,黃色的瞳孔映出驚慌失措的人影。荊煜肝膽俱裂,一聲驚叫,返身狂奔。「諾」獸在後猛追,接連撞斷黑色的石柱,虎嘯聲響徹迷宮。

    荊煜一路狂奔,至山腳下,無路可逃,他一頭扎進一條狹窄的石縫。「諾」獸至,嗅到他的蹤跡,利爪狂掃,碎石飛揚,眼看無處躲藏。荊煜心情絕望,「完了,今天命喪於此了!」

    千鈞一髮之時,一身影電射而至,一拳打在「諾」獸下頜,巨獸凌空翻了個跟頭,鐵尾順勢一掃,那人如彈丸飛射,在岩壁上砸出一個大坑。

    這時又出現一個巨人,捶胸怒吼,吸引「諾」獸注意,它返身追逐,巨人在迷宮中與之周旋。

    栗緣來到石縫之中,見荊煜掐訣運功,提升極致。栗緣擦乾嘴邊血跡,「這上古神獸的戰力真是不可小覷。多虧你及時祭出幻影,我才能夠脫身。」

    「我的虛影堅持不了多久,先生快想辦法?」

    「本想投機取巧,省些力氣,看來行不通,只得給它一點教訓了。」栗緣將虎鬚花黃交給荊煜,其色如金,更像一件首飾。

    巨人幻像消失了,「諾」狂怒,向這邊衝刺。栗緣迎風而立,左臂鮮血飛濺,二道封印解開。他仰天長嘯,聲波摧枯拉朽,生生將藏身的石縫開出喇叭口。

    「『諾』,你是神獸,定能聽懂我言。取你虎鬚,無奈之舉,放我等離開,他日定奉上牛羊祭品。若再苦苦相逼,我就不客氣了。」

    「諾」被強大的聲波一阻,狂怒長嘯回擊,橫衝直撞,石柱紛飛,誓要將他們撞成齏粉。

    栗緣一聲輕嘆,出右拳,拳影大如斗,化為黑色流光,擊中「諾」的額頭,一聲驚天巨響,「諾」獸一路翻滾,在迷宮中剷出巨型的溝渠。

    荊煜呆住了,這逆天之力,驚天動地,謂之神也不過如此。

    這時,「諾」捲土重來,它振翅高飛,俯衝而下,雙翼捲起狂風,呈壓頂之勢。栗緣伸出左手,無形的屏障阻住風勢。他腳下生出一支漆黑的藤蔓,宛若蛇行,凌空鎖住「諾」的咽喉。

    「諾」瘋狂掙扎,無法掙脫,它的身體慢慢縮小,喉中發出無助的嗚咽。栗緣淡然一笑,「看來你已受到教訓了,今天就饒了你吧!」他信手一揮,「諾」的身軀化一道雪白的弧線,直墜遠山深處。

    回到幽冥,荊煜附身狂吐,經歷兩次徹地之術,他的身體已經嚴重吃不消。栗緣道:「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我會照顧好荊橙的。」

    荊煜倔強搖頭,忽然一輯到地,「先生乃神人,煜五體投地,今後還請您多多指點!」

    栗緣扶起他,「這次你也幫了大忙,我會記住這份情義,定當回報。」他話題一轉:「你將虎鬚黃花置於荊橙鼻下,一時三刻,化為烏有,她就會醒來。」

    「那您不親自去嗎?」

    「說到底我是一個外人,一個不速之客,還是親人陪伴她,更妥當些……」

    三日後,駱南稟告:「先生,荊橙小姐讓丫環傳信,想見先生一面。」

    栗緣正品香茗,讀典籍,隨手放下,「也好,見上一面,也是我告別的時候了!」

    兩人前往繡樓,秋風蕭瑟,落葉凋零,讓人莫名傷感。剛入繡樓,裡面傳來爭執之聲。

    「妹妹,你能歸來,為兄甚喜。可是幽冥危機重重,你居於此恐怕受到連累!」


    「可是,我孤苦伶仃,還能去哪裡?」

    「『松柏苑』距此三十里,是爹娘長眠之所,你去那裡,也正好陪伴他們。」

    「可是那裡荒無人煙,難道兄長讓奴家孤獨為伴,老死山中?」

    「或者,松濤山莊的二公子文韜武略,是人中龍鳳,哥哥作主,你與他結為連理,也是美事一樁。」

    「可是兄長,我與他素未謀面,你急著讓我婚配,就不怕毀了我的終身幸福?」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是當年那樣不守婦道,任性妄為!」荊楚天拍案而起:「長兄為父,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了!」

    接著傳來摔門之聲,坊主憤然下樓,看見栗緣一愣,只抱拳拱手,未發一言,轉身離開。

    樓上嚶嚶的抽泣聲傳來,栗緣進退兩難,他稍一思索,拾級而上,駱南躡手躡腳相隨。

    輕聲叩門,傳來溫柔應答,荊橙開門,腮邊還掛著淚跡。「承蒙先生多次相救,大恩大德,貿然相邀,甚為唐突。」

    她舉止溫柔得體,言語中的憂傷輕易刺穿栗緣心扉,他呆呆站立,不知所措。荊橙呈上香茶,與他對面而坐,望向駱南,欲言又止。駱南很識趣,施禮退出,掩上房門。

    相視無語,一滴清淚滑落,「先生救我之恩德,不勝感激。可是世間已容不下我,我或許應該在秘境長眠不醒。」

    遇到這前世的戀人,栗緣柔情心動,倍感憂傷。「我本來不是這樣多愁善感的。」荊橙說著擦乾淚跡,轉向窗外,給他一個美麗的側影。

    「當年我出生時,正是旭日初升,橙黃的顏色瀰漫廳房。父親認為極為祥瑞,於是給我起名『橙』。我天資聰穎,武功法術在眾兄弟中脫穎而出。特別是幻術,父親稱讚我為百年難遇之才。」

    「父親偏愛於我,悉心教導,很快奴家法術修為成同輩弟子第一人。千不該萬不該,父親生出一個念頭,想立我少主,繼承坊主之位。」

    「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女子為宗,自古無一例。眾弟子憤憤不平,排斥我,嫉妒我。特別是長兄楚天,視我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我不服輸,不認命,我要用修為碾壓這些因循守舊的庸徒,於是我更加勤奮修煉,想登上巔峰。機緣巧合,我入『思境』,貪念驟起,不滿足『源湖』修煉,貿然深入,被冰封於斯。」

    「或許這就是天意,我消失了,無風無浪,平穩過渡,長兄執掌幽冥。可是我又回來了,無疑舊疾復發,眼中釘肉中刺重現,兄長容不下我。」

    說到悲涼之處,荊橙再次淚灑衣衫。栗緣的心很痛,這生生世世摯愛的女人,恍然隔世,與他已不屬於同世界,一切皆成泡影,根本無能為力。

    他思索良久,輕聲道:「小姐,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其實我來是為了告別的,小姐脫險,我已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荊橙一愣,悲從心生,嘴角掠過一絲苦笑,「萍水相逢,先生救我,捨生忘死,仁至義盡。我還能有什麼奢求呢?罷了,身若浮萍,飄落凋零也好,陷入囹圄,孤獨終老也罷,這都是奴家的命!」

    她轉過頭,瘦俏的肩膀起伏,那哀傷又一次刺痛栗緣心房。他強忍心酸說道:「坊主是你的骨肉血親,小姐可能多慮了。」

    荊橙擦乾淚水,強顏歡笑,「奴家絮絮叨叨,讓先生見笑了!三日後我備水酒為先生餞行,您莫要推辭!」

    兩人別過,繡樓之上,美人倚窗而望,栗緣心中的憂傷雪上加霜。

    夜深,思如潮湧,無法入睡。二更時分,月映窗欞,忽然幾道黑影閃過,栗緣立刻驚覺,瞬移至院中,樹枝搖曳,幾個人影魚貫前行,至西院繡樓前。

    為首一人低聲吩咐,「坊主有令,即日起監視小姐一舉一動,隨時報告。」

    幾人得令,忽然散去。栗緣立於月下,望繡樓之上,燈映孤影,心情悵然。耳邊傳來輕聲痰嗽,坊主現身,一襲黑衣,如幽靈一般。

    「先生可能誤會了。別看橙兒外表嬌柔,實則行事魯莽,我這樣也是為她好。」

    栗緣無心暢談,隨口應付:「這是坊主家事,緣只是偶遇。」

    「那就好,舍妹任性妄為,莫衝撞了先生,辜負您捨身相救之恩德。對了,這些日子先生費心費力,多有勞頓,荊某派人陪您到城裡遊歷,放鬆心情,如何?」

    言下之意,你就別多事別摻和了。栗緣自然聽出逐客之意,冷然道:「不勞坊主費心,栗某辦好事情,自然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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