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神計 257、金奴

    距金城百里之遙,有一座小島,隸屬風雷灣。長年驚濤駭海,誤入的漁船多葬身海底,成漁民談之色變之地。

    小島名驚天島,處風浪中心,遍地礁石,寸草不生,名副其實的不毛之地。然島上有一燈塔,多名黑衣人常年把守,戒備森嚴。

    這日,風浪稍小,一艘大船御風而至,上掛白帆,繪一條盤旋海蛇,其色漆黑,目如燈炬,旁邊書一個斗大的「沈」字,分外顯現。

    大船靠岸,一群人衣衫襤褸,走下舷梯。黑衣人大聲呵斥,讓其排成一隊。

    「今日金奴18人,天干地支各組挑人,老規矩,加人加量,勿須多言。」

    燈塔旁有一個隱秘的大洞,十餘人魚貫而出,很快挑選身強力壯者離開。金奴只剩一少年,目光空洞,面無表情,大家才發現他右手缺失,身有殘疾。

    黑衣人上前狠踹一腳,少年踉蹌,並未跌倒。「看看,雖然殘疾,有些呆傻,但魁梧有力,選他不會吃虧。」

    連喊幾聲,無人應答,黑衣人無奈,「選此人者,供應口糧,不算人頭!」

    話音未落,有人舉手,「我選他!」

    海島的礦洞裡縱橫交錯,燈光昏暗。臨近地面的坑道向兩邊挖掘,像蜂巢一樣,改造成居住的洞穴,窄小擁擠,洞壁潮濕,到處滲出白色的鹽漬。洞中有幾人席地或坐或臥,剛才的斷手少年也在其中。

    為首的最年長,叫阿龍,瘦小幹練,正在裡面的角落養神。

    「龍哥,你怎麼挑了這麼一個廢物?」說話的皮膚黝黑,叫大黑。

    「是啊,他年紀這么小,還有殘疾,只會拖後腿。」這人又高又瘦,臉上有一道疤痕,叫阿疤。

    「龍哥選他自有道理,輪得上你們操心!」拍馬屁的是一個胖子,叫阿肥。

    阿龍坐起來,順手扔一顆石子,砸中少年額頭,少年不躲不閃,毫無感知。「你們看,他又呆又傻,卻帶著口糧,不帶人頭,還不由著我們為所欲為?」

    阿肥拍手道:「龍哥高啊!我們減了他的口糧,兄弟們就能吃飽飯了!」

    旁邊的大黑敲擊他的腦殼,「你肥得跟豬一樣就知道吃?」

    阿龍點頭,「要細水長流,把他餓死了,你還有什麼油水撈?大黑,你看著他,飯要少吃,活還要多干。對了,給他起個名字,就叫阿呆。」

    大黑答應一聲,躺平身子,轉開話題,「龍哥,今天你到外面去了,快給我講講,外面是什麼樣子?」

    「還不是昏天黑地,鹹鹹的海風,一股子魚腥味。」

    「兩年了,暗無天日,我都忘了外面的樣子!」大黑翻了個身,「這沈家吸血鬼,把我們困在這裡,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一句話說到傷心處,眾人心情暗淡。阿龍道:「弟兄們別恢心!我們被賣作金奴,只能盼著十年期滿,沈家大發慈悲,放我們離開。」

    阿疤接話道:「是啊!要不是有這點盼頭,我早崩潰,一頭撞死,成了礦井的塵埃!」

    阿肥舒服地躺平,喃喃道:「睡吧,夢裡什麼都有,美人美酒,還有黃爛爛的金子……」

    日子照舊,每日挖礦淘金,吃米糠鹹魚,做牛做馬,苦日子漫無盡頭。這天,大黑悄悄叫住阿龍,低聲道:「龍哥,這阿呆雖然獨臂,幹活還真有力氣。」他環視左右無人,再次壓低聲音,「我們扣他的口糧,我發現這小子餓極了就吃石頭,成把地吃,而且精神不差,力量不減,十足一個怪胎!」

    阿龍輕噓一聲,「你留意一點,口糧別減狠了,到時死掉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又過了幾日,阿龍悄悄集合兄弟,將阿呆支開,「兄弟們,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和大家商量。」

    眾人聚攏過去,聽他繼續說:「從明天開始,大黑挑幾塊掏出的金子,讓阿呆吃下。」

    幾人驚愕,阿疤輕聲說:「龍哥,吞金可是要死人的!」

    「聽黑子說,阿呆餓急時經常吃石子。很明顯他的身體異於常人。如果他吞金無事,等著排出,我們再收集起來,到時大家出去都能過上好日子。」

    阿肥有些顧慮,「可是龍哥,偷金是死罪,為這死的人還少嗎?咱們冒這險值得嗎?」

    阿龍目光銳利,「人為財死,我們受了這麼多苦,難道不想過上好日子?再者,阿呆是傻子,萬一事發,大家一起把事推到他的頭上,定能脫身。」

    大家點頭同意,阿肥鼓掌道:「龍哥英明,撿了一塊寶!」

    阿龍白了他一眼,「由你負責每日淘他的大便,把金子收集起來。」


    阿肥一聽臉頓時綠了。眾人竊笑,阿龍又吩咐黑子,「先少餵他一點,循序漸進,莫一口撐死了胖子。」

    日復一日,洞中不知四季變幻。不知不覺,阿呆已長得魁梧健碩,干起活來虎虎生風。可他依舊呆滯如舊,像一具肉型機器,無欲無言,任人擺布。

    這日,大黑又悄悄叫住阿龍,「龍哥,我每日餵他食金,分量不少,都看著他吞下,可是我們的收穫為什麼那麼少?」

    阿龍眉頭一皺,「我也有些疑惑,難道這個怪胎能把黃金都消化了?」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阿肥搞的鬼?」

    「這阿肥膽小怕事,按理不會做出格的事。明日你給阿呆加大金量。」

    入夜,阿肥睡得正熟,夢中美人入懷,剛要親近,忽然被人蒙住腦袋,一頓暴揍。黑燈瞎火,他無力掙扎,只能喘息痛吟,幾隻眼睛目露凶光,想要將他生吞活剝。

    「你好大的膽子,敢吞大家的金子?」大黑惡狠狠道。

    「和他廢什麼話,拉進礦洞砸死,就說洞頂坍塌,出事了!」阿疤上前拽住他的衣領。

    阿肥嚇得靈魂出竅,連聲告饒,「兄弟們,我每天細細檢查他的糞便,連一個金渣都不放過,更不敢私吞啊!」

    阿龍分開眾人,湊得很近,仿佛要用眼神壓榨出他心底的秘密,「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要想單飛,可別怪兄弟們心狠手辣!」

    他示意放開阿肥,「我相信他沒有干出格的事。不過你要將金子藏好,如果弄丟了一樣死路一條!」

    這日夜靜時,忽然火把通明,大批黑衣人魚貫而入,將熟睡之人拽起來,順便賞上幾腳,然後蹲在自己的鋪位。

    為首之人一聲斷喝,「這些天金子產量驟減,家主震怒,懷疑有人偷金,所有人所有角落都要檢查。」

    阿龍等人嚇得魂不附體,瑟瑟發抖。幾人鋪位被翻了個底朝天,輪到阿呆時,他動也未動,被人連抽幾個耳光。阿肥趕緊告饒,「爺,手下留情,他是個傻子!」

    黑衣人惡狠狠與之對視,阿呆眼神空洞,毫無感知。「真是個傻子!」眾黑衣人悻悻而去。

    阿龍長出一口氣,問阿肥:「你小子把寶貝藏哪了?」

    阿肥衝著阿呆鋪位下努嘴,眾人釋然,阿疤感慨道:「阿呆還成了我們的擋箭牌,大家要對他好點啊!」

    一晃數年過去,金城風光依舊,沈家雄霸一方,財勢不減當年。沈藍公子已成年,儒雅風流,引無數少女魂牽夢繞。員外悉心栽培,請來名師教導,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風調雨順,芒果豐收,城內一片忙碌景象。又逢沈公子大婚,與飛花島主嫡女喜結良緣,門當戶對,天作之合,沈府賓客盈門,歡天喜地。

    人逢喜事精神爽,員外暢飲幾杯至微醺。又見兒媳如花似玉,縴手呈上美酒,樂乎,又連飲三杯,竟然醉倒。

    夜半三更,員外醒來,枕邊不見夫人,他頭痛欲裂,連聲呼喊,只見珠簾一挑,庭章邁步而入。

    「快叫丫環來伺候,老夫要渴死了!」

    庭章笑道:「不需要什麼下人,弟是親自來伺候您的!」

    員工聽出異樣,臉色一沉,「深更半夜,你直入內室成何體統?還有夫人去了哪裡?」

    「嫂嫂已在閻王殿等候您多時了!」

    員工聞言拍案而起,「碧海潮生」掌力外泄,綠色光暈一閃而熄,員工以手撫胸,嘔出一口鮮血。

    「兄長,您飲下酒中有噬心之毒,功力提不起半分,別費力氣了。」

    員外憤怒指點,「我待你不薄,為什麼要兄弟相殘?」

    「我們沈家守著一座金山,憑什麼你一人獨享?而我被你像狗一樣驅使,永無出頭之日。你愛藍兒,我也愛我的碧兒,我要為他放手一博!」

    「多年前我籌劃好一切,借惡犬廢了藍兒,你就會將碧兒過繼門下,繼承家業,誰知憑空冒出個和尚,壞了我的好事。」

    員外冷然接話,「於是你狗急跳牆,想制住我,篡奪家業。你別忘了,我的親家飛花島主武功蓋世,還有藍兒夫婦都是高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說藍兒,倒提醒我了!」庭章輕揮手,沈藍被人押進來,利刃抵胸,執刀者正是他的新娘。員外大驚失色,呆若木雞。

    「兄長,您真是太傻太天真,什麼婚禮聯姻,就是我和飛花島主共謀設的局。」

    員外見大勢已去,長嘆一聲,「我們骨肉血親,萬貫家財儘管拿去,但請你放了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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