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神計 167、新婚

    七日後,天師下葬,未邀請各門各派前來弔唁,葬禮簡樸至極。紫青殿堂主張清理師伯繼任天師之位,一切漸漸歸於平靜。只是龍虎山陰雲密布,似有悲傷和怨恨之氣不散。

    張單揚又恢復往日平淡生活,每日練氣打坐,波瀾不驚。他再未與俞橙照面,有時邂逅,她遠遠躲開,目光怨毒,似要將他開膛破肚,一雪心中仇恨。

    好不容易雲開霧散,陽光明媚,張單揚又到仙水岩打坐修行,空氣濕潤,水氣在陽光中流淌,讓人心曠神怡。他漸漸入靜,步入虛無空靈,神遊幻境,意識進入飄渺雲間。

    忽然,他的第六感知啟動,預示危險來臨,身體本能向側移動,金光耀眼,一聲巨響,身後大樹被攔腰斬斷。俞橙再撲過來,逼近時金光全方位綻放,如金色刺蝟,與「滅劫」的「復仇之刃」如出一轍。

    單揚無法躲閃,凝黑氣成盾防禦,同時飛撲過來,兩人在草地上翻滾,俞橙被死死摁住制服。她胸脯起伏,目光閃躲,不知是愛還是恨。

    單揚笑道:「天師說過你不許再與我有瓜葛的!」

    俞橙惱怒,奮力掙脫,「不許你提師父,他不讓我與你有瓜葛,但並未說不許我殺你!」她凝氣成劍,再撲過來,單揚以兩指夾住劍刃,輕輕一折,劍化為金色塵煙。

    俞橙收勢不住,跌進他的懷裡。剛才還打打殺殺的兩人驟然停住了,空氣中充滿溫柔的氣息。

    俞橙倦縮在他懷裡,輕聲抽泣:「為什麼你是『滅劫』?為什麼要殺害師父?讓我該怎樣面對你?」

    單揚無言以對,只抱緊心愛的女人,任時光流逝,不願鬆開。

    最後還是俞橙推開他,擦乾淚水,「我今日殺不了你,是我學藝不精,我會勤學苦練,終有一日要殺了你,為師父報仇。儘管這是我最不願做的兩件事情之一!」

    單揚苦笑問道:「那你最不願意做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俞橙忽然淚崩,如梨花帶雨,「為什麼你這麼殘忍?用眼神總能壓榨出我心中的秘密,不錯,我愛你,我不願意嫁給師兄,我不願意!」

    她轉頭飛奔而去,淚與長發在風中飛揚……

    中秋佳節,煙雨迷濛,張單揚心情抑鬱,他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正值天師服喪期,俞橙和單義的婚禮布置十分簡單,沒有歡慶鑼鼓和大紅花轎,也沒有大擺宴席,一位「清」字輩長者來主持,草草結束。

    新房就在紫芸殿內,掛火紅燈籠,分外刺眼。想想心愛之人就要和別人交頸而眠,單揚發出一聲輕嘆。

    仙水岩風光依舊,物是人非,唯有陣陣桂花暗香襲來。單揚一直靜坐到掌燈,一動不動,如木雕泥塑。

    這時,旁邊黑氣涌動,出現一個旋渦,玉葉魂姍姍而至。「公子,馬先生差遣,說情況有變,特給您帶來一張便簽。」

    她掏出一信呈上,單揚拆開看罷,指尖輕捻,將其化為齏粉。玉葉魂見他神情抑鬱,輕聲問道:「事情進展是否順利?您可需奴家相助?」

    單揚稍一沉思,點頭說道:「如此正好,我還真有事請你出手……」

    洞房裡紅燭落淚,喜字高懸,張單義春風滿面,望見床頭新娘鳳冠霞帔,蓋頭蒙面,他胸如鹿撞,恨不得馬上掀開蓋頭,一親芳澤。正在這時,外面腳步聲響起,有人隔窗稟告:「掌事師兄,大事不好,有人闖入天門山藏寶閣,看守弟子悉數昏倒,可能有寶物失竊。」

    單義大吃一驚,「什麼人能瞬間制住眾弟子?」

    「目前情況不明,各堂主事攜精英弟子已前往支援。」

    單義望望床頭美人,有些猶豫。俞橙開言道:「師兄,山中有難,理應相助,莫管我,你儘管去吧!」

    「那請師妹見諒,我速去速回!」

    紅燭搖曳,窗外雨打芭蕉,桂花香氣襲來,俞橙一聲輕嘆。這時門外幾聲輕響,有人輕輕推門而入。

    俞橙再嘆,「果然是你,調虎離山,又生事端,你真的不能放過我嗎?」

    這時,蓋頭被掀開,露出如花臉龐,「真美啊!我願意萬劫不復,捨棄一切,只為與你片刻溫存!」

    硃筆峰在天門山一側,雖不及其巍峨高大,但秀麗挺拔,如一柱擎天,加上山色赤紅,唯山頂一簇蔥綠,如筆峰朝天,十分傳神。

    夜空寂靜,已風停雨住,硃筆峰之巔忽然光芒四射,一朵巨花在峰頂綻放,花瓣微藍,花蕊鮮紅,如牡丹盛開。

    幾位堂主正在藏寶閣前私議,望見硃筆峰花開,瞠目結舌,不知所措。愣了片刻,紫芸殿師叔張清泉用手指點,「那是先師祖的『乾坤寶囊』!」

    眾人竊竊私語,紛紛猜測,這時有人飛跑而至,向單義稟告,「掌事師兄,大事不好,俞師姐被張單揚劫走了,目前下落不明。」

    眾人譁然,單義急怒攻心,上前抓住那人衣領,「休要胡言亂語,師弟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那人吱吱唔唔,「此事千真萬確,張單揚展漆黑雙翼,擄師姐飛走,大家都說他就是『滅劫』!」


    單義如遭蛇噬,踉蹌後退,差點跌倒,口中喃喃自語,「這不可能!」

    清泉師叔一拍大腿,「這樣事情就清楚了,張單揚,也就是『滅劫』先襲擊藏寶閣,盜走『乾坤寶囊』,再擄走俞橙,他們現在肯定躲在寶囊之中。」

    他大手一揮,「趕緊稟告天師,其餘弟子隨我包圍硃筆峰,防止『滅劫』逃走。」

    衰草微黃,柔軟如地毯,旁邊花團錦簇,吐露芬芳。頭頂湛藍如夜空,無數寶石星光奕奕。

    俞橙從夢中醒來,手臂還環繞在愛人頸間,她翻身再次擁吻心愛的男人,「在那一刻,我忘記了你是魔,忘記了世俗仇恨,只知道你是我此生此世最愛的男人!」

    兩人久久才分開,俞橙頭枕他的胸膛,「這裡好美啊!就像我夢中的小屋,願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我與你永不分開!」

    單揚摩梭她的長髮,還在回味那甜蜜的溫柔。

    「我做了一個夢:山水之間,仙氣飄飄,我是一朵金葉橙花,搖曳風中。翩翩少年,目光灼灼,滿含柔情凝望著我。我是誰?他又是誰?我為何如此傷心,眼淚止不住流下……」

    單揚親吻她滾燙的淚水,直到愛人安靜下來。「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做該做的事情。」

    俞橙拉住他的手,「我們一起去,我求師叔師伯放過我們,遠走高飛,相伴一生。」

    「沒用的,在我們相遇的一瞬間,結局已經註定。還好有片刻歡愉,對我來說已抵過一生一世……」

    外面的人早已焦躁不安,張單離主動請纓,「師叔,我去吧!『移山』之下,定讓『滅劫』灰飛煙滅!」

    單義大聲制止,「萬萬不可,俞師妹很可能也是寶囊之內,那樣會玉石俱焚的!」

    新晉天師張清理已到場,面沉似水,讓眾人少安毋躁,「這『乾坤寶囊』是師祖傳世法器之一,相傳用仙界龍鬚鳳羽編成,豈是蠻力能破壞?靜觀其變,等他出來,再合力狙殺!」

    單義輕聲稟告:「單揚師弟肯定有苦衷,還請天師手下留情!」

    「荒唐!你妻子被人擄走,生死不明,還心存幻想,真是迂腐之極!」訓斥完畢,天師吩咐幾名單字輩頂尖弟子,埋伏四周,只等敵人現身,全力偷襲。

    天空突變,烏雲翻卷,疾風撲面。花蕊輕輕顫動,光芒漸漲,一個黑影被托舉而出。天師手一揮,幾道人影化作電光,偷襲而至。

    單揚周身黑光暴漲,化為幾道亘長手臂,直扼住偷襲之人的咽喉,只有單離和單仲突破黑手,攻到近前。

    單揚掌中黑氣凝成長刀,阻住單離「移山」之力,接著長刀忽然散去,化萬箭齊射,將張單離逼退。

    這邊單仲「破魔符」如漫天飛雪,將單揚包圍,他長袖飛卷,形成巨大的黑色旋渦,將「破魔符」吸收,然後勁力外吐,單仲被震飛十丈,跌落塵埃。

    單揚瞬間輕鬆化解偷襲,還制住幾名弟子,在場之人皆大吃一驚。張單義大喊道:「師弟,你將俞師妹藏在哪裡?切莫傷害她!」

    單揚輕揮手,「乾坤寶囊」漸漸縮至玉佩大小,飛入他掌心,單揚將其系在腰間,說道:「師姐在寶囊里安好,勝了我自然會見到她。」

    天師面色鐵青,示意眾人準備群毆。這時,單離飛身再攻,「移山」化一道流光,破空之聲如裂帛,風云為之翻卷,氣勢駭人。單揚黑臂一擺,將幾名被扼頸的弟子橫亘面前,張單離投鼠忌器,趕緊轉移勁力,轟然巨響,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坑。

    眾人齊揮兵器,想上前圍毆,張單揚一聲斷喝,制止眾人,「誰要敢上前,讓這幾人立刻血濺百步!」

    他的黑臂生出尖刺,貫穿那幾人身體,雖然避開要害,鮮血飛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天師冷然道:「『滅劫』也是一代梟雄,想不到縮頭畏戰,也干起劫持人質的勾當,讓人齒寒。」

    「五十步笑百步,以多欺少,也不光彩啊!」

    「那你想怎樣?」

    「讓幾個後輩作炮灰,看來龍虎山真是人才凋零了!」

    張清理惱羞成怒,「那就讓本天師領教你的高招!」

    單揚輕蔑一笑:「清字輩氣數已盡,您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勝過折在我手中的那三位?」

    天師氣得七竅生煙,但心中思量,的確毫無勝算。

    單揚仰天長笑:「前輩,不要再躲藏了,難道要看著我屠盡你的徒子徒孫,才肯出手嗎?」

    話音未落,一道五色流光凌空飛斬,如彩虹划過天空,單揚漆黑的身軀被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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