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神計 77、夢魘之中

    風息之後,飛雪散去,胥塵發現他與那女子正立於雲端,腳下綠樹成蔭,紅牆碧瓦隱於其中,竟然似曾相識。

    「胥塵,胥大師,江湖之得道高人,十六歲開始修行,用十餘年登上巔峰。人皆稱道你是奇才,但對你的前塵過往無人知曉。」

    「師父說我受過重創失憶,你提及此事意欲何為?」

    「什麼失憶?你往事一定很悲慘,不堪回首,所以潛意識始終在屏蔽它。」

    胥塵心中一動,立刻反問:「即使如此,與你何干?」

    那女子掩唇輕笑:「關係可大了!因為奴家的終極陣法『紅塵夢魘』正是要發掘你潛意識中的痛苦。」

    「我聽說過這種陣法,施法之人也要困於被施法者意識之中,這是同歸於盡的邪術!」

    那女子連聲嬌笑:「能與譽滿江湖的胥大師葬身於此,奴家欣喜之極。順便提醒一下,這終極陣法無人能破,除非你召喚神劍!」

    「哼,你休想如願!」

    「能否如願,我們拭目以待!」那女子嫵媚一笑,流雲袖輕揮,兩人立刻墜落雲端……

    胥塵悠悠醒來,正躺在小屋之中,陳設簡陋,粗布帷幔遮住窗外陽光。他感覺頭有些痛,掙扎坐起,正在此時,門帘一挑,一個小丫環走了進來,她十五六歲,面容清秀,調皮可愛。

    「哥哥,你醒了?」小丫環高興說道。

    胥塵面色一沉,冷然說道:「甄言,你變成這般模樣,又想耍什麼花招?」

    小丫環一愣,繼而笑道:「什麼真言假言?你是不是摔傻了?你是胥庸,我是胥澄,我們都是胥員外家的下人。哥你是不是剛才做夢了?」

    胥庸呆愣良久,好似莊周夢蝶,不知誰在誰的夢中。胥澄輕撫他的額頭,「聽說你受了傷,夫人准你歇息一日,只是少爺吵著要吃桃花蜜糕,你快去給他買來。」

    胥庸如泥偶一般,任由擺布,胥澄拉著他出了門,將碎銀子塞進他的手中,然後轉身離開。

    他心中一片混沌,如行屍走肉,可偏偏腦子裡卻有一副地圖,領他走街串巷,買回桃花蜜。將糕點交到胥澄手中時,他目不轉睛打量小丫環,想從中找出破綻。胥澄臉一紅,看四下無人,竟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胥庸立時如木雕泥塑般呆在那裡。

    「我們從小被胥府買來做下人,我記憶中只有哥哥一個知心人,咱們相依為命多年,夫人也知道我的心事,聽說中秋時就准我們成婚……」

    他失魂落魄,出了府宅後門,有一條小河潺潺流過,他蹲下去,想洗把臉恢復清醒,水裡卻映出一個陌生的面孔,相貌普通,皮膚黝黑,一身布衣,完全是一個小僕。

    「甄言,你有什麼權利偷走我的生活?你在哪裡?快出來和我一戰!」他的聲音在河邊飄蕩,並無回應。

    日上三竿,他漫無目的遊蕩,他對這小鎮似乎十分熟悉,一會兒來到正街之上。這裡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或許甄言會隱於此處。

    正徘徊時,前面一陣騷動,還傳來女子啼哭求饒之聲。身旁有人慨嘆:「無恥惡少,當街欺辱婦女,蒼天無眼,也不收了這個惡人!」

    這替天行道之善事,胥庸豈能錯過?他急步上前,分開眾人,見一年輕女子衣衫不整,已被一名錦衣少年逼至角落。

    胥庸怒火中燒,從後面抓住少年衣領,那少年回頭,兩人都愣住了。好熟悉的臉龐,好似晨起時對鏡梳妝,這不正是自己嗎?

    少年也愣住了,繼而笑道:「這不是我家卑賤的奴才嗎?瞎了狗眼,竟然敢壞本少爺的好事?」他說著飛起一腳踢中胥庸襠下,胥庸蜷縮倒地,少年的隨從一擁而上,拳腳相加,胥庸頓時鼻青臉腫,被打成豬頭。看來,甄言也將他的法力武功一併偷走了。

    「好了好了,要打死了他,我心儀的美人會傷心的!」少年發下話來,帶眾人散去。

    有老者上前扶起胥庸,「年輕人有正義感是好事,可惜你得罪了胥塵那惡少,回去難免吃一頓板子,還是好自為之吧!」

    這些皮肉之苦他倒不放在心上,於是追問老者:「胥家少爺一直是如此惡行嗎?」


    老者搖頭嘆息:「何止惡行,簡直天怒人怨!他仗著家族勢力,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百姓都盼著天降驚雷,活劈了這個惡少!」

    整整一天,胥塵並未來找他的麻煩。掌燈時分,胥澄到來,臉上略顯慌張,「哥哥,聽說你今天在街上和少爺發生衝突,你有沒有受傷?在這關鍵時刻千萬別惹這個瘟神,他會壞我們的好事?」

    她叮囑完嫣然一笑,從懷中掏出兩塊糕點,「這是少爺吃剩的桃花蜜,我特意帶給你的!」

    她目光中灼灼情意,胥庸感到很溫暖,他咬了一口糕點,酥甜可口,有一滴淚不經意滑落。

    「哥哥,明天上工,你要好好表現。我給管家打點好了,過幾日胥氏家祭,給老爺遞個話,他一高興,我們的婚事就准了!」

    她握著胥庸之手,望著心愛之人享受美食,愜意之極。胥庸忽然感到很幸福,這種平凡人的快樂是他從未體會過的。

    他打量面前的女人,嬌美如桃花,心中懵懂。胥澄看到他表情變化,嬌羞不已,諾諾說道:「哥哥,我想,我想留下來陪你。少爺總是糾纏我,我想今夜將最珍貴的東西給你……」

    美人投懷,如溫香軟玉,讓人血脈僨張,胥庸幾乎把持不住。他默念戒律心經,欲望漸漸被理智所壓制。他輕輕推開胥澄,嗓音乾澀說道:「我不想讓妹妹受到一絲委屈,所以……」

    胥澄並不意外,嫣然一笑,「我知道哥哥是正人君子,澄兒永遠屬於你,最珍貴的東西妹妹為你守護!」

    第二天清晨,胥庸等人被早早叫起訓話。管家是個清瘦的中年人,不苟言笑,安排完家祭的活,揮手讓眾僕人散去。胥庸跑前跑後,揮汗如雨,管家臉上笑容綻開,不住誇獎他。

    忙了三日,祠堂粉飾一新,祖宗牌位逐個上漆和金粉,對聯牌匾帷幔燈具一律換新,管家見一切就緒,滿意點頭。

    八月初三,黃道吉日,胥府上下人等沐浴齋戒,齊聚後院祠堂。胥庸在僕人隊列中,青衣小帽,十分精幹。他看見澄兒陪在夫人身邊,還有老爺小姐連同那個惡少魚貫而入。胥庸對父母姐妹沒有任何記憶,他目光在幾人臉上流轉,正搜尋腦海深處的記憶。

    可能他的目光過於熱烈,管家甩來一個凌厲眼神,以示警告。祭祀正式開始,先由管家念出亘長的祭文,抑揚頓挫,讓人昏昏欲睡。之後,胥澄領十餘丫環獻上貢品,雞鴨魚肉,水果糕點擺滿貢桌。

    老爺夫人在前,眾妻妾子嗣遠房本家輪番敬香跪拜,氣氛十分嚴肅。連狂妄的惡少也換上敬畏臉龐。好容易祭祀禮畢,管家招呼本家賓客到前廳用茶,眾仆散去,各忙各的。

    夫人見四下無外人,對老爺說道:「澄兒和胥庸的婚事我看就准了他們,在八月十五將事辦了,咱們也沾沾喜氣!」

    老爺笑著回應:「他二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夫人如此體恤下人,我有什麼理由阻攔呢?」

    大女兒胥嫣已經出閣,落落大方,「娘親如此善舉,感動上蒼,福蔭子孫!」

    惡少胥塵表情糾結,諾諾說道:「孩兒曾稟報過,我想將澄兒納為妾室……」

    老爺不悅斥責:「她是個下人,登堂入室,成何體統,荒唐之極?」胥塵被訓斥,不敢多言,退到一邊。

    賓客盈門,大擺宴席,胥庸一直忙到夜幕降臨。他想小屋歇息片刻,卻被管家叫住:「剛才少爺傳話來,你上次買的桃花蜜非常可口,差你再去買來,交與後廚做夜宵。」

    這花花惡少換著法子折騰人,胥庸心中也真是無奈。管家的話意味深長:「記著自己的身份,小心做事,免得惹來禍端!」

    等買來桃花蜜,府上已經掌燈。交了差事,胥庸匆匆回到自己的小屋。推開房門,他一下子呆住,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澄兒正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春光乍泄,嘴角溢血,人已經昏厥。

    胥庸已經猜到發生了不幸的事情,他心如刀割,抱起胥澄,呼喚幾聲,澄兒才悠悠醒來。

    她淚水如泉涌,哽咽而言,「老爺夫人已經答應我們的婚事,我急著來告訴哥哥這個好消息。誰知少爺竟在你的房中……他不停地打我,澄兒寧死不從,百般掙扎。可惜我最後沒了力氣,昏厥過去……」

    「你不要說了!」胥庸邊說邊親吻她的臉頰。

    「澄兒好恨,失去最珍貴的東西,讓哥哥蒙羞,我沒臉再活在世上。」

    胥庸怒火中燒,猛然站起,「我這就去找那個惡少,給你報仇!」他快步衝到門前,澄兒呼喊一聲,手中持一把剪刀抵住自己胸膛,胥庸嚇呆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哥哥,不要去找少爺,這是澄兒的命!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忘記我……」

    剪刀沒入她的胸膛,血如泉涌,她的眼神永遠停留在胥庸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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