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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再醒來,已是白鶴背上。
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往口中塞了一塊抹布,這個局面,可不能再讓秀兒瞎咧咧了,也再不能惹紫苓了。
「哪學的屍語與沉棺術。」
紫苓淡道,按她所想,這些秘法也只屍族人才通曉。
「某個老不死的教我的。」
趙雲回了一句,又麻溜堵了嘴。
這話,真真大實話,老不死的嘛!自是指月神。
「你師傅,究竟是誰。」
紫苓再次開口,目不斜視的看趙雲,如先前所說,縱非鴻淵,也定是一方巨擘,不然,也教不出這等出類拔萃的徒兒,演技頗精湛、膽子還大,主要的是,手段也通天,就說天武氣勢,她聽都沒聽過。
「是一個...叫秀兒的娘們兒。」
趙雲拔了抹布,說了一句,就又堵了嘴巴。
「秀兒?」
紫苓挑了眉,這是人名兒?
簡單對白後,又成寧靜,白鶴如光划過天穹。
「你個小兔崽。」
「等我回去,罵死你。」
「嘿...。」
表面平靜,實則暗潮洶湧。
便如那個叫趙雲的徒兒,便如那個叫秀兒的師傅。
這倆,已罵了一路。
期間,多見飛禽走獸,皆是坐騎,皆是奔向蒼狼城的,看熱鬧也好,搗亂也罷,都是為趙家少主而去。
紫苓看在眼中,卻未言語。
她之所以與血衣門強者對上,也是在去蒼狼城的途中遭遇的,仇人見面,廢話一句不多說,當場開干。
這些人,註定要白跑一趟。
趙雲在這,韓焱搜到死也找不著。
說到韓焱,就有夠窩火了,正擱城主府罵娘呢?
「找,給我仔仔細細的找。」
月下的蒼狼城,可比外界熱鬧多了。
蹦躂最歡的,還是韓明,這麼的多人,找了三天兩夜,哪都搜了,都未尋到趙雲,那貨是人間蒸發了?
「捉趙雲者,賞金十萬。」
韓焱的臉色,也有夠難看,身為一城之主,在自家的地盤,連個人都找不著,這若傳出去,還怎麼混。
夜裡,城中更顯燥亂。
看帶刀兵衛,幾乎每條街都有,真挨家挨戶的搜。
「還未尋到?」
城內火把通明,城外的人,也有點兒心急。
「真高看韓焱了。」
「該是低估趙雲了,藏哪去了。」
「急啥,只時間問題。」
各方勢力頗多,三五成群的扎堆兒。
還是那句話,不聽到趙雲被滅的消息,還真睡不著。
「這陣仗,嘖嘖嘖。」
小山頭兒上,胖老頭兒揣手而立,嘖舌不已。
身側,老玄道握著菸袋,看著四方,深沉的吐著煙圈,煙霧繚繞中,如似在修仙兒,搞不好還能飛升。
「你的顏面,貌似真不值錢。」
老玄空唏噓一聲,自是在對楊雄說。
都是城主,都有調兵權,連門都沒進去,尷不尷尬。
「他,是個記仇的人。」
楊雄的話,就飽含人生哲理了。
與韓焱的關係,本就不好,先前韓明去忘古城時,還被他放了點兒血,睚眥必報的韓焱,心中自是記仇,進城?不把軍隊拉出去收拾他,就很給臉了。
正說間,突見一縷光飛來。
仔細一瞅,是一隻拇指大小的化蝶,懸在了半空。
是紫苓傳來的。
乃一種傳訊的秘術,類似於飛鴿傳書。
「開。」
老玄道單手結印,化蝶成字條。
字條上也只寥寥一語:趙雲在忘古城。
見之,四人皆扯了嘴角。
他娘的,那貨何時出的蒼狼城,又何時回的忘古城。
扯淡的是,他們此時才知。
那還說啥,集體問候趙家少主唄!
阿...嚏!
白鶴背上,趙雲一個噴嚏打的霸氣側漏。
很快,白鶴從天而降。
不遠處,已能望見忘古城。
蹲著不動的趙雲,豁的起身,連滾帶爬,跑的比兔子還快,眨眼便竄入城中,看的紫苓又好氣又好笑。
「要不要給他抖摟出去。」
紫苓心中嘀咕。
若把趙雲唬人的事,告知老玄道他們,定會很熱鬧。
忘古城,繁花似錦。
比起外面,還是家溫暖,至少趙雲是這般認為的。
外出一遭,在鬼門關前,來迴轉了好幾圈兒。
他輕輕走過,能見帶刀的兵衛,走在一條條大街上,並非找人,該是巡邏,多事之秋,楊雄也不敢馬虎。
「趙雲咋就去了蒼狼城呢?」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不來了。」
「趙淵不知該有多難受。」
「兒子好不容易接續靈脈,又撞上這檔子事兒。」
「聽說他外出尋趙雲時,還受了重傷。」
走到哪,都有趙家少主的傳說,茶攤酒肆人影聚集地,多在談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只負責噴。
父親受傷?
趙雲皺眉緊皺,步伐隨之加快。
愧疚自是有,去鬼冥山窟前,就該先回一趟忘古城。
如此,父親也不會遭人重傷。
他回趙家,未驚動任何人,直奔父親別苑。
「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剛進別苑,牛轟便跳了出來。
除他,還有紫發小孩、赤嫣和小玲瓏。
未見小財迷,該是被老玄道藏在了城主府,相比趙家,還是城主府安全,血衣門不敢闖城主府搶人的。
「我父親呢?」
「在昏厥中。」
趙雲沒空敘舊,一步穿牆而過。
「這貨的命,是真大啊!」
紫發小孩嘖舌不已,那夜,趙雲追的可是一尊地藏境,跌入河中,又遭各方的追殺,這都能活著回來。
「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徒兒。」
赤嫣說到,鴻淵的名頭不是叫著玩兒的。
人才!
小玲瓏的心中唏噓。
講真,拋卻不要臉的秉性,那廝還是很妖孽的。
房中,趙雲已佇立床前。
趙淵無力躺著,猶在昏睡,臉龐慘白無血色。
趙雲忙慌拿了小葫蘆。
靈液灌下,啥個傷勢都不是事兒。
這就好了?趙淵躺在床上愣了很久,再不覺痛處。
「父親。」
「雲兒?」
「是我。」
趙雲一笑,笑容之下潛藏著殺機,自不是對父親,而是對傷父親的人,搞不好,就是大長老派的,也可能是血衣門,亦或者,大族的強者和敵對的家族。
無論是哪個,他日都得清算。
「回來就好。」
趙淵爬下床,老淚縱橫。
得虧孩子回來了,若連趙雲也死了,他會崩潰的。
嗡!
不久,地宮門大開。
兩人齊齊踏入,芙蓉亦如冰雕,靜靜躺在上面。
每逢來此,趙淵都滿含淚光。
而趙雲先前的話,又重燃了他的希望。
「秀兒,如何做。」
「等,等到月圓。」
月神淡道,月圓之夜招魂,復活的幾率更大。
而這幾個瞬間,趙淵也看了趙雲好幾回。
他終究未問出口,身為父親,不能給孩子太大壓力。
「會復活。」
趙雲寬慰一笑。
順便,還看了一眼乾坤袋中的魂靈花。
月圓之日。
看黃曆就在這兩三天了。
兩株魂靈花,加上一盞長明燈,娘親會重回人間。
「父親,小心大長老。」
收了思緒,趙雲緩緩開口。
趙淵微皺眉,能聽出話中寓意,是發現了什麼嗎?
趙雲未明說,還未真正確定。
這個節骨眼兒上,防著為妙。
當真那般心狠手辣,是啥事兒都做得出的。
深夜,趙雲才出地宮。
「你,是咋偷跑出來的。」
小黑胖子還在,用手戳了戳趙雲。
「這...說來就話長了。」
趙雲語重心長的吸了一口氣。
他這一路,也只能用曲折二字來形容了。
能活著回來,就是個奇蹟。
「有個天下第一的師傅,真好。」
紫發小孩只顧唏噓,極篤定趙雲能活著回來,是因大夏鴻淵,徒兒罩不住場面,自是師傅出來壓場子。
「自鬼冥山窟出來的那尊天武境,可是你師尊。」
赤嫣看了一眼趙雲,牛轟和紫發小孩也豎起了耳朵。
「除了我師傅,誰還有這個本事。」
趙雲整了整衣領,大步離去,映著月光,透頂似多了一個光圈兒,是謂逼格,大夜裡,逼格漸入佳境。
「還真是大夏鴻淵。」
身後三人皆嘖舌,難掩敬畏之光。
「會是師傅?」
小玲瓏嘀咕了一聲。
總覺哪裡不對,師尊是何時出關的,去禁地作甚。
這邊,趙雲已偷摸回了房間。
柳如心睡的沉靜,他則躡手又躡腳,湊到了床前,祭真元為其滋養體魄,時而還伸手,戳戳媳婦的玉峰,惹得月神一陣斜眼兒,還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人呢?滾出來。」
天色還未大亮,老玄道他們就來了,各個吹鬍子瞪眼,眼巴巴的等了三天兩夜,趙雲竟特麼在忘古城。
小財迷也來了,那個感激涕零。
與她一道的,還有紫苓,看趙雲的眼神兒都是斜的。
老實說。
見了其他人沒事兒,見了這位,趙雲就不怎麼自然了,有當場跑路的衝動,掛樹上一夜,差點被打死。
「咋個出來的。」
老玄道一聲大罵,老臉黑如焦炭。
「我師傅給我領出來的。」
趙雲乾咳,又把師傅拉出來溜了一圈。
說這話時,還不忘看了一眼紫苓,別給我抖摟出去。
「看你表現了。」
紫苓未言語,神態代表了一切。
吹,繼續吹。
小玲瓏心中撇嘴,紫苓知道秘密,她也知道。
「你師傅嘞!」
聽了鴻淵的大名,幾個老傢伙格外上心。
「月圓之日來。」
趙雲說著,灌了一口酒。
早已準備好說辭,無非給了個准日子。
「月圓好,月圓清靜。」
胖老頭兒捋了鬍鬚,老玄道和老玄空也一樣。
怎麼說嘞!幾日不見,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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