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賊老天,瞎了眼。
瞧瞧他,再瞧瞧嬴弈。
有個美得冒泡的青梅陪著長大,儘管沒走到一起,那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加上逆天雙商,這不削,根本沒得玩……
做完最後的告別,嬴弈轉身進入安檢口。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重聚,千里朝暮,相思有月明。
幾個小時的空中顛簸,嬴弈安全降落魔都機場。
讓他沒想到的是,鄭錡居然會親自過來接機。
出口廳看到鄭錡本人,他還有點兒詫異,迎上對方熱情目光,嬴弈會心一笑。
兩人一開始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到現在一起度過不少風雨,那聲鄭老哥也早不是嘴上喊喊了。
君子論跡不論心。
在他遭受質疑,以及各種詆毀,鄭錡從來都是第一批站出來支持他的。
無論剛開始對方抱的什麼心思,看到對方為他做的這些,這就夠了。
「鄭老哥,現在你們應該忙著才是,怎麼過來了?」
「嗐~」鄭錡輕拍嬴弈肩頭,「這不是你來了嘛,再說這事哪有忙得完的時候。」
嬴弈溫煦輕笑,這話說得在理。
人這輩子,總有忙不完的事,就好像樹上葉片,落葉歸根,那才算是結束。
「誒對了,你拍的那個電影不是剛有起色嘛,怎麼就想著來動漫這塊也摻和一腳了?」
鄭錡自認是個有些能力的人,佩服的人也不多,嬴弈算一個。
在這世上,只要他想,就好像壓根兒沒有能難倒他的事,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
故而當初聽到嬴弈說要在動漫這塊干一票,他是既不理解,又十分期待的。
「鄭老哥,要不咱們還是先走吧,不然待會兒可能就走不了嘍~」
嬴弈沒有急著回答,也是放眼掃了掃四周。
儘管他面容遮擋住,但周圍人看向他的目光已是越來越多,再待下去,嬴弈相信不出幾分鐘就會被人認出來。
沒辦法,誰叫他頂著主角光環到處行走,此種滋味,誰懂?
鄭錡這時也注意到周圍人蠢蠢欲動的眼神,訕然一笑,倒是他低估了嬴弈的影響。
少頃,地下車庫。
「不只是我,老哥你應該也有注意動漫這塊兒吧?」
後座,嬴弈不緊不慢摘下口罩。
這個年輕人,似乎總有種盡在掌握的自信,鄭錡不置可否笑笑。
正如嬴弈說的,他有這個心思,奈何上面不批。
相較於動漫,總部明顯更傾向於真人影視化,哪怕他會議上說破了天,結果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老弟你是自立門戶好做主,我是人在屋檐狗一條,看到又有什麼用?唉……」說著,萬般無奈化作一聲長長嘆息。
「呵……」這話嬴弈接不了,只能賠笑。
要說這鄭錡也是個性情中人,話到興起,那是連自己都罵,這是嬴弈目前做不到的。
不過他也懂鄭錡的無奈,明明看到一條路,卻生生被拉著隨大流,換做是他,同樣心有不甘。
「不說我了,還是說說老弟你吧,畢竟你要的人可不好找。」鄭錡開口,打破車內沉重的氛圍。
嬴弈認真看向鄭錡,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鄭錡也不吝嗇,將自己這段時間來的調查分析事無巨細統統講給嬴弈。
有些事他不能做,但他希望有人能做。
華國動漫地位現在相當尷尬,甚至毫不誇張的說被小日子甩了十八條街也不為過。
究其根本原因,資本逐利,動漫要不就是用腳製作,要不就向錢看齊,懶得花費時間沉澱打磨,如何能講好一個故事?
也不知為何,鄭錡預感嬴弈會是這個破壁人。
只要給他一個團隊,只要給他一次機會,這也是他這次想幫嬴弈的主要原因。
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註定這個機會落不到他頭上,那他不介意助嬴弈一臂之力。
將嬴弈安排妥當,兩人相約第二天開始。
沒有過多打擾鄭錡,嬴弈自己上網系統性補習有關華國動漫方方面面。
上世紀末華國動漫也曾輝煌過一段時間,可惜的是二十一世紀開始便逐漸走向沒落。
裡面原因很多,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那段時間國家政策側重點在經濟發展上,此消彼長,對娛樂扶持的就忽略了許多。
故而,這也就導致近二十年來,島國動漫充斥大陸市場的尷尬局面。
如今國家經濟騰飛,近幾年國漫本該迎來第二春,偏偏么蛾子不斷。
市場有攪屎棍帶頭嘗到甜頭,後來者有樣學樣。
你一部好的作品三年賺一個億,我十幾二十部爛片一年也賺一個億,甚至更多,如此惡性循環。
既然躺著就能賺快錢,何必累死累活砸錢費時間?
幾百年製作組有心,資本也不會允許,一棵樹根都爛在了地裡頭,還盼著它作棟樑,豈不是白日做夢?
勞逸結合,累了一整天,大晚上是該給家裡打個電話。
次日,到早上嬴弈便起床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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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簡單應付一頓早飯,等到鄭錡過來,沒寒暄幾句便出發。
今天鄭錡親自開車,帶著嬴弈駛了半小時,兩人便來到寶虹動漫生態園。
巨幅的動漫人物海報,路邊可見不少卡通塑像,這裡的樓層建得沒那麼高,恰到好處,讓人看了心生愉悅。
「老弟,這裡就是寶虹動漫生態園,不少從事動漫行業的人都會來這應聘,當然如果你想的話,嘿嘿……」
也不知怎麼,嬴弈感覺今天的鄭錡格外不同。
對方沒說完,嬴弈也明白弦外之音。
現在這時候來應聘的,要不就是被挑剩下的,要不就是新人入行,又怎麼比得過,現在那些工作室里被當做牛馬的打工人?
鄭錡這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嬴弈挖牆腳。
只要鋤頭揮得好,餅畫得夠大夠圓,何愁挖不來別人的人?
雖然有些不道德就是了……
不過商業競爭就是如此,你情我願,你死我活,挖人又不違法。
不過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本以為出個門隨便就拿把人撿回去,到頭來在園區里晃悠了整整兩天,連根毛都沒撈著。
有穩定工作的,別人又不是傻子,一時腦熱選擇跳槽,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至於那些還在找老闆的,嬴弈也不是沒有接觸過。
大部分人連行業術語解釋起來都是支支吾吾的,實機操作更是看得人犯高血壓。
對於這種基礎都不牢靠的,不是實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嬴弈暫不考慮。
第三天,不出意外又又又談崩了。
連連出師不利,嬴弈略有煩躁。
他找了三天,鄭錡陪了三天,哥倆被折磨的基本都老實了。
「嘖,現在真是什麼人都有,要不是前兩天我才剛和你們星海梁總監見過,真就信了你的鬼話……」
哥倆漫無目的走著,驀然聽到一處辦公樓下有難以入耳的嘲諷聲。
尤其是嬴弈,他無感本就遠超常人,遠遠就原原本本把這些話聽了去。
樓下,看著那高管高高在上的嘴臉,薛辭手裡的簡歷已經捏得褶皺。
剛失業他就出來奔波,奈何這圈子就那麼大,有梁亮倒打一耙在先,看了履歷,願意錄用他的到現在還沒見著一個。
聽著近乎侮辱的話語,薛辭雙眼神采逐漸黯淡。
人生多磨難,世事難如意。
曾經的他熱愛這個行業,奮鬥十幾年痛並快樂著。
現在…也是時候該放棄所謂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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