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墨傾打了個哈氣,坐在一張沙發椅上,因忙了一夜有些犯困,等著江刻拿筆寫字的功夫,她就差點兒睡著了。
腦袋往下一垂,墨傾猛然驚醒,抬頭看向書桌。
注意到她的動作,江刻抬眸望了她一眼,正好寫完最後一個字,他將毛筆擱下。
「寫好了。」江刻眉宇輕蹙。
墨傾察覺到不對勁,起身走近,先是掃向他寫的那行字,爾後又看向那張信紙……
「一模一樣?」
墨傾咂舌,拿起兩張紙的同時,用怪異的眼神看向江刻。
江刻:「雖說我很煩澎韌的聒噪,但也不至於弄死他。」
「哎,知道。」
墨傾點點頭,表示沒懷疑他。
她順嘴說了句:「讓你調配這毒藥,難度有點高。」
江刻語氣涼颼颼的:「瞧不起我?」
「沒有,畢竟術業有專攻嘛……」話語一頓,墨傾一抬眉,又笑著損了一句,「話說,你的特長是什麼?」
「……」
江刻無言,抬手拍了下她腦門:「就你行。」
墨傾笑笑,把兩張紙放回書桌:「這事,你怎麼看?」
江刻避而不答:「反正不是我寫的。」
「我問你,怎麼看?」墨傾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江刻看著她。
他的神情是那樣平靜,平靜得仿佛能掩蓋眸底的波瀾。
須臾,江刻開口:「不好說。如果是江延復活了,他可以直接來找你,沒必要做這種事。這種行為,更像是在找存在感。」
他分析:「我更傾向於寫信之人,知道你和江延的過去,並且刻意模仿他的筆跡。以這足能以假亂真的字跡來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練就的。」
「我同意。」墨傾手指摩挲著下頜,認同地點點頭,旋即眼眸微眯,「不過,又有了個新問題。」
「什麼?」
墨傾問:「按照十三爺的說法,他們只是對你進行催眠,灌輸了部分記憶和下暗示……書寫可是習慣記憶,你怎麼會有?」
「……」
江刻眼皮跳了一下。
?
這事確實有點離譜……
而且類似的細節,仔細想來並不少。
玩模擬戰場遊戲時,他得心應手,但他這幾年從未碰過軍事類的知識;
做木雕禮物的時候,他也很擅長,並且遠超於墨傾對新手的認知。而在他夢裡,江延送給墨傾第一個木雕被嫌棄後,是有偷偷練習的;
他對第八基地整體框架都很了解,但據他所知,十三爺催眠他的時候,只灌輸了倉庫的地形圖;
……
這代表什麼?
江延在他體內甦醒嗎?
「這事不重要,」江刻把話題一語帶過,垂下眼帘,他拿起那一張信紙,淡淡道,「重要的是這個人的目的。」
「這個人大概率來自新世界。」墨傾說,「先把去西塢村的事安排上。」
江刻沉吟了下:「就明天吧,事情早點解決,比較省心。」
墨傾稍一猶豫,頷首:「行。」
反正安排年後出發,提前一兩天,無關緊要。
這次在外過年,是澎韌過得最深刻的一個了。
但這人天生積極樂觀,一覺醒來精力充沛,見自己沒事後,下午就拉著戈卜林出門逛街了,回來時還折了幾支梅花。
為他熬了一夜的戈卜林和谷萬萬,精神頭都沒他好。
當天晚上,江刻一個電話把澎忠叫過來,讓澎忠把澎韌拎走了。
第二天,墨傾讓谷萬萬、戈卜林先去谷家,省得在小院裡又被坑了,然後叫上宋一源,跟江刻、遲時一起前往西塢村。
原計劃初五出發的,宋一源回家過年,都把這幾天行程安排妥了,如今初二就得出發,他只能各種爽約。
上飛機前,宋一源手機振動個沒停。
「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啊。」
往座椅上一靠,宋一源把手機關機,張口就是掃興的話。
墨傾和他只隔了過道。
聽到這話,墨傾說:「要不,以防萬一,先訂幾個花圈?我們回來,能給你用上。」
「呸呸呸。」宋一源趕緊往外吐,「憑什麼你們能回來,我就要訂花圈?」
墨傾:「反正我死不了。」
江刻:「我也是。」
一向沉默寡言的遲時,竟然也給了反應:「嗯。」
宋一源:「……」
好吧,雖然他是人中龍鳳,但擱在這幾個人里,確實……不太顯眼。
挺像炮灰的。
他吃了癟,只能在心裡詛咒送信封的人。
原本安排在初五出發,就是想過一個好年,以免真在西塢村里發生什麼意外,還能在此之前跟家人團聚一下。
誰曾想,半路殺出個膈應人的玩意兒……
他的除夕夜倒是沒影響,但墨傾這幾個,這個年的氛圍全泡湯了。
作孽啊。
宋一源搖搖頭,想到西塢村,決定閉眼睡一覺。
——他怕之後沒機會睡個好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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