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漫威的騎士 第841章

    窗含西嶺千秋雪，可謂是卡瑪泰姬的真實寫照。

    這片建在高山雪嶺間的古建築群，殿堂樓閣間沒有雕樑畫棟，亦無碧瓦朱甍，建築材料多為木製和石料，和雕欄玉砌完全不挨邊，相當的樸素，別說放在現代社會，就是古代王朝的大戶人家的花園、別苑，都比卡瑪泰姬精美。但古王朝一代代的滅亡，卡瑪泰姬卻依舊維持著傳承，弟子盈門，相當的興盛。

    雖地處高山之巔，這裡的氣溫並不低，哪怕是光入門的弟子，穿一套單薄的練功服，也不覺得寒冷，反而方便施展。

    寬敞的練功場上，新入門的弟子整齊排成一列一列的，練習者基本的動作和背誦咒語，只有熟練這些，才能真正開始嘗試使用最低等級的魔法，然後根據進度，再接觸更高等級的魔法。

    有點像是上學，不過這所魔法學校，需要一級級的往上考，天賦不夠，學習一百年，可能都還是『一年級』學生，而有天賦的，比如斯特蘭奇，一年都能跳好幾級，才來卡瑪泰姬不到四年，就從一介麻瓜，升級成為和王一個等級的高級法師，把王羨慕的在心裡種滿了檸檬樹。

    巨大的練功場地面鋪滿了堅固的條石板，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幾乎不見縫隙，刀片都難以插入其中，但如若貼近細看，就能發覺一塊塊石板上遍布深淺不一的凹陷，全都是被踩出來的。

    能把堅固的石板踩出一個個淺坑，可以想像這個練功場到底遭受了多少次的重踏，又踩出了多少的法師，又有多少走向抵禦異空間入侵的法師，再無法踏上這個練功場。

    穿上了那身diy的魔法服飾的格瑞爾站在練功場東北側的高台上，注視著下方一張張朝氣蓬勃的年輕面孔，這些絕大部分都是法師們的後代，少數則是因為天賦而被外出的法師們發現，帶回來學習魔法。

    只是很多時候，人生是很殘酷的，你獲得了門票，並不代表後面能一帆風順的登到最高峰，可能剛進去就會被扔出來。

    按照往屆的經驗，有學習魔法天賦的人，成功用手勢、咒語構造出魔法陣的比例，大概只有一半，能夠一步步成為聖殿守護者級別的法師的那幾率比天降五百萬還低。

    像是斯特蘭奇這樣三四年間就成為高等法師，距離聖殿守護者可謂一步之遙的天才，一屆至尊法師能遇到一位就很幸運了，一般都是作為接班人培養。

    就像卡西利亞斯，他是人到中年才被古一法師發現帶回卡瑪泰姬，可謂一路高歌猛進，很短的時間就讓很多來到卡瑪泰姬很多年的法師覺得這麼長時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只是四年前斯特蘭奇的入門，讓卡西利亞斯接任至尊法師的夢想成了鏡花水月。本來並沒有人在意一個中年人被帶回卡瑪泰姬，可沒多久斯特蘭奇展現出了高到離譜天賦，魔法圖書館除卻至尊法師才能看的書籍外，其他隨便借閱，由古一法師親自教導...

    這一切都清晰的透漏出一個信息，卡西利亞斯被放棄了，古一法師有了新的接班人，這讓很多人想知道他到底為何會被放棄，但沒人敢問實力強大到僅次於三大聖殿守護者的卡西利亞斯，更沒人敢去問古一法師，只是將這時放在心底。

    開始煮的鴨子飛了，讓卡西利亞斯無比的憤怒，那段時間裡，他總感覺別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嘲笑，因此整天陰沉著一張臉，好似全世界都欠他十萬塊錢。

    古一法師的做法，不但讓原本跟隨他想獲得『從龍』之功的人悄然離開，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解除到那些只屬於至尊法師的高深魔法，也就是沒有一點機會讓妻子活過來。

    人總是見風使舵的，見卡西利亞斯被古一法師放棄，立馬一大堆人轉向了處於冉冉上升期的斯特蘭奇，比如王。

    卡西利亞斯看王恨不順眼，這傢伙借著教導斯特蘭奇，搭上了關係，然後順理成章的成為朋友，估計接下來就是摯友，然後成為左膀右臂，當斯特蘭奇成為至尊法師後，他也就成為卡瑪泰姬的重要人物。

    像王這樣的人，卡西利亞斯還發現了很多，對斯特蘭奇都是那麼的『友善』，乃至諂媚，每次見了，都讓卡西利亞斯憤怒不已。

    不過卡西利亞斯心裡排行第一的『仇人』，並不是王，也不是搶奪他『太子』位置的斯特蘭奇，而是格瑞爾，那個突然竄出來槍走至尊法師位置的傢伙。

    本來被放棄後，他都快絕望了，憑他和追隨者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古一法師手下翻出花來，沒有一點可能篡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斯特蘭奇一天天的強大，直至順理成章的接任至尊法師的位置。

    但九界重疊卻讓古一法師意外殞命，斯特蘭奇還不成氣候，他很有機會上位，可帶來這消息的人，卻也告知了他被古一法師臨終任命為至尊法師，差的沒把剛喜上眉梢的卡西利亞斯給氣死。

    這就像當了二三十年太子，好不容易聽說父皇殯天，還沒等開心呢，就又被告知新皇帝另有其人，心理素質差點的估計都能被氣的吐血身亡。

    卡西利亞斯的確氣的要死，直接跳出來質疑，然後順利做成的被打臉，綻放出耀眼光芒的阿戈摩托之眼，粉碎了卡西利亞斯的一切幻想。

    因為這個可惡的傢伙，和斯特蘭奇走的極近，甚至繼位沒多久，就宣布斯特蘭奇代替他負責處理日常事務，王協助斯特蘭奇，比古一法師還直截了當的挑明斯特蘭奇還是至尊法師的繼承人。

    卡西利亞斯最後一絲希望斷絕，再沒有可能按照流程接任至尊法師，他只能以失敗者的身份，繼續努力，說不定還有可能成為神殿的守護者，但絕無可能再進一步，那些他想看的書，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

    這一切都讓本就一副苦大仇深臉的卡西利亞斯變得更加陰鬱，餘光看著高台上的格瑞爾，都能噴出火來了，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把他弄死，然後橫掃一切反對者，強勢的接管卡瑪泰姬。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些專屬於至尊法師的魔法書，被他拿走了，至今未歸還，這也就算了，還閒的沒事，集合了一批法師，升級了圖書館的防禦陣法，甚至有小道消息說，除此之外，尊者還設立了秘密魔法陣，以保護圖書館的安全。

    等於說，就算這傢伙把那些記載最高深法術的魔法書歸還，他也沒辦法通過強闖圖書館得到，而升級魔法陣和設立秘密魔法書，也讓他以前耗費心思才弄到的圖書館魔法陣的陣圖成了廢紙。

    卡西利亞斯覺得這傢伙絕對是上天派來的對手，一舉一動都在針對弱小、無助又可憐的他，奪走他的權力、擊碎他復活妻子的希望、打破他活著的唯一念想。

    他的恨意好似太過於明顯，讓格瑞爾扭頭看向了他這邊，卡西利亞斯趕忙收回目光，做出一副認真教導學生的模樣，等了一會才又看向那個方向，卻見斯特蘭奇正大步走向那傢伙，然後兩人一起離開了練功場。

    「該死！」卡西利亞斯憤恨的暗罵了一聲，極度的憤怒讓他表情管理失敗，把憤怒直接浮現在了臉上，陰沉的程度，到了全太陽系欠他一百萬。

    正氣著呢，卡西利亞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扭頭看向了剛剛格瑞爾所站的方向，雖然人不見了，但腦海里的圖像依舊清晰可見，下一秒，卡西利亞斯，自言自語般的低聲說道：「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阿戈摩托之眼了啊，也沒有見過他使用過吧，有點意思。」

    想著想著，卡西利亞斯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或許能逆轉一切。

    在卡西利亞斯心中快速思量時，格瑞爾已經和斯特蘭奇並肩走在卡瑪泰姬樸素的木製長廊上，依舊是去往最高的觀光塔，這是格瑞爾給起的名字，原本只是一座石頭壘成的高塔罷了，但因為在這裡能俯瞰卡瑪泰姬，被格瑞爾命名為觀光塔。

    在扭約大戰齊塔瑞人、在霧都、除了在地球的戰鬥，他還被困在冰冷死寂的海姆冥界數月，沒有一點光，只有滿世界的亡靈，無盡的霧氣還在一點點的吞噬他和黛西的溫度，而當能量耗盡時，就是他們兩個死亡的時刻。

    在班納第一次聽說他們兩個那次的經歷時，就被驚的半響沒有說出話來，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想像這種等待死亡倒計時是怎樣的感受，可能像是醫生下達死亡通知書，或者告訴你，回去想吃點啥就吃點啥。

    然後呢，遠征海姆冥界，卻被打的潰不成軍，又是這個孩子站出來斷後，讓他們安然回到地球，而托爾再去尋找時，已經空無一人。

    一直到幾個月後，托爾才意外找到遍體鱗傷的格瑞爾，然後大家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不僅和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星球大戰，還和稱霸銀河系的薩諾斯交了手，差點就死在了死亡行星沃米爾。

    他的經歷恐怕比復仇者聯盟所有人加起來都豐富，哪怕是被十戒幫綁架過的斯塔克，在山洞裡的經歷，也無法和這個孩子的經歷相比。

    經歷如此多，且樁樁件件都是那麼的驚險，乃至在生死之間徘徊，稍有差池就會踏入死地。

    可是他從未聽這個孩子抱怨過，也沒有哪次要他出任務，因為覺得危險而拒絕，更沒有用他的強大力量去做壞事，反而盡心盡力的保護這個星球。

    他和彼得絕對稱得上五好少年，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卻沒有去為自己謀利或者幹些以前弱小而不敢幹的損人利己的事，反而用來幫助好人、打擊壞人，維護城市治安。

    班納突然有些慚愧，他幾十歲的人了，本該起帶頭作用，卻還不如一個孩子，整天想著如何解決浩克，讓自己回歸正常生活，卻沒有去想，沒有浩克，人類面對薩諾斯，豈不是更加弱了。

    復仇者聯盟的一線戰鬥任務，他是能不去就不去，總覺得隊伍里有強者，何必冒險讓浩克出擊呢，卻忘記了，格瑞爾去年才剛剛到飲酒的年齡，整天殺戮，對他的心理影響該有多大。

    這點山姆很有發言權，他所在的退伍軍人事務處，每年都會為很多退伍士兵進行心理輔導，讓他們儘快融入社會，而不是必須在院子裡挖個戰壕才能入睡。

    還有斯塔克，年齡是格瑞爾的兩倍還多，論人生經驗和經歷，都遠超復仇者聯盟的所有人，可一次次的殺戮和殘酷的戰鬥，讓他患上了嚴重的焦慮症。而這個孩子也參與了多次的復仇者聯盟的戰鬥，是不是心理也需要介入呢？

    班納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發泄似得吼了一通的格瑞爾，雙手撐著額頭，深呼吸了好幾次，低聲說道：「抱歉，我有點失態了。」

    不等班納說話，格瑞爾就站起身來，朝著電梯走去，丟下一句：「博士，我...我該回去了。」

    電梯門閉攏，目送格瑞爾離開的班納，站在原地許久，好似在思量著什麼，突然抬手錘了自己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到底在幹什麼啊？自己躲起來，讓兩個孩子衝上去保護地球嗎？七個博士學位就讓你學到了這些嗎？」

    復仇者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中，格瑞爾跨坐在摩托車上，拿著眼鏡蛇手機，聽著班納博士自言自語的話，臉上露出了笑意，道：「看來這番表演還是有效果的，博士應該會認真考慮一下，他和浩克的關係了吧。」

    收起眼鏡蛇手機，戴上頭盔，右手一擰，摩托車躥了出去，格瑞爾在心中默默的想著：「你就這麼相信我能完成理順時間線的任務嗎？」